（ 安步当车，闲来一点点惊艳，尽刻画于眼角眉间。携风踏浪，山海掀帘。自是林中第一树，风霜力挽。）
“ 闻此处艳动京华，乃是西京献上——绝美奇葩。”
（ 环四周，扬声。）
“ 不若呈上，我也瞧一瞧罢！”

（而自我始，长安的美人便一个接一个的翩然——飞进这富丽堂皇的金笼。于是异国的美人也看遍，平淡的五官，寡淡的眉眼。若论一点儿不同，便是周身之气了。）
（逢美人访，曰——容华秦氏。于是出其东门，见她眉目深邃，生的巧而拙。便要抚掌先笑——）你生的好！（长安城里九宫十八妃，唯她一个，最合我心。）

“生的好如何？”
（ 睇眼过去，堪称一个绝色，勉强——承我青眼。）
“死的好才叫能耐。”
（ 袖间摸出一只短匕，镶着眼珠儿似的黑曜石，正是楼兰风物。）
“得圣上赐我一只器物，也不知好使不好使。”

生的好是福气，死的好又算什么能耐？（长安中我少见她这样天生的高额翘鼻侬丽眉眼，于是便如凉风有信秋月无边的季节里煨了一盅芙蓉汤，飘出丝丝吊极了胃口的香。）死的能耐了，谁知你轮回转世，又生成了什么模样，过得什么日子？
（是以我好享乐，于我知事时，便要赏天下，为我乐。）好物削铁如泥，吹毛断发。（我只一眼便看出，这是曾藏于楼兰王库中的宝物——而随我入京，与其他诸物与我，一道献于陛下。）这儿没铁给你试，毛发倒可以舍你一二。

“可我的惬意自在——就是让别人不惬意，不自在。”
（我要的是一把刀，哪怕烈性难驯，我有自信。）
“这是归你完璧”
（释掌，退立。）
“是一璧十五城的交易。”

谁的不惬意，又是谁的不自在？（而她到底回到了我的手中，一匕利刃，于我却是少年执念。）完璧归赵，可不见十五城的踪影。
（而我幼读汉书，习匈奴语，方有今日佼佼——不落他人后。）你说这话，要叫人误会。

“所有人。”
（我掷声如折玉，意坚且笃定。可舍刀，可置信，信我眼力，也信她非池中鲤。）
“除了你。”
（向东一指，是一座黄金宫殿最后留下的灰烬。）
“在那儿，最后到那里去的会是我，与你。”
（回视，付一笑。）
“赛乃慕，我要与你成为盟友，我们各取所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