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是她的婚礼。
深宵的灯火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水中的月影格外清晰，她站在桥边，遥望那一方春雪。
清风拂过，单薄的外衣使我不免替她担心，月光洒在她身上，恬静，神圣，就像披了一件圣洁的婚纱。
她明天就是这副模样。
我告诉自己。
我小心翼翼地跺着步子，慢慢靠近她，夜低垂着，落下了冰凉的雪花，我凝视着她那黑色的眼睛，醒目的泪痕让我有一瞬的心疼，伸出手，想替她拭尽最后的软弱，却发现，半透明的手指仿佛是流浪的风一般，穿过了她的脸庞，我停下手中的动作，收回手，苦涩渐渐弥漫了整个心头。
曾经的你，是怎么笑的呢？我忘了，在时间面前微笑仿佛是最愚昧的把戏，我别过头，眺望遥不可及的远方。

如果你结婚了我会哭。
我握紧了双拳，跟着她一起走进婚礼现场，她很美，让我的视线不断停留在她的身上，叮叮当当的敲碗声在耳边回响，我回首，人们玩味的笑容映入我眼，偌大的房里，一群人在笑，可我听到的，却是那无声的叹息。

“你愿意嫁给他吗？”
“我愿意。”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她笑着说出了她的答案，鸽子蛋般大的钻石戒指带在她手上，我盘坐在鲜红的地毯上，望着她的笑容，苦涩渐渐弥漫了整个心头。
我还能做什么呢？
我这个虚无缥缈的存在，还能做些什么呢？
我只觉得满盘皆输，我对不起太多人，也对不起我自己。

“嘟！嘟嘟嘟嘟！”
车鸣四起，刹那间一辆灰色的大卡车疾驰而来，她顾不上捂着疼痛的耳朵，眨眼间奔向她的他，挡在了他面前。
如果这一切都是梦该有多好。
“铛！”
疼痛麻痹了我的神经，冰凉的车体撞坏了我的知觉，还好，我挡在了她面前。

“我可以喜欢你吗？”曾经一个少年对一个女孩说。
“可以，但我从不属于你。”女孩挥了挥手，消失在了少年的视线中。
“我等你，十年，我等你！”少年不甘地对女孩消失的方向大吼，捶打着青绿的台阶。

“那是什么……”她睁开了眼睛，“我……还活着……”
雪飘过天际，就像一个虚无的存在一般，随风而逝。
“我爱你，一如既往。”

“十年一如既往是我的，回答。”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