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好像从来没有认同过“善意的谎言”。
选择将真相埋藏在泥土里,不论是出于事实丑陋怖人,还是出于怕爱人揪心难过,始终无法改变的是,它终究是个谎言,终会在某一天,被揭开繁盛或是简陋的遮挡着的藤蔓,露出最初的斑驳来。
而泪水,拖延到一天后,一周后,一月后,一年后,甚至是十年后,它始终会酸润眼眶,由下颚缓缓流下。
酸涩的滋味在空气里扩散到无法察觉。
接近八月,燠热的天气愈来愈咄咄逼人。躲在棉被里一动不动的听歌,像蛹一样。
给泛湍发了个信息:“我病了,今天就不去了 抱歉。”
她回得倒是很迅速:“阿没事。怎么了,什么病呀。哪个医院。”
“二医院。就发烧,不用担心。”
“那要不要我来看你呀?"
"不用了,我妈在,有点不方便。乖,好好学习吧。“
”好,那你好好休息。都生病了就别吃冷的了。“
恍惚间做了一个梦。
她穿着白色的连衣裙,背对着站在马路中央。很炎热的午后,甚至可以察觉到空气中波动的热浪。一辆车都没有,也没有风,蝉放弃了整齐的鸣叫,在茂盛的枝叶间缄默。
然后她转过头,满脸都是疑惑的表情。眼里盛满热泪,一颗一颗毫无规律的掉在沥青的路上,几秒钟就蒸发。
我忽然就醒来,额头上有细密的汗。
下意识的觉得有什么消散了,又说不出所以然。暗暗的嘲笑自己神经质,又睡过去。
弗洛伊德说,梦并非空穴来风,而是愿望的达成。
但作为我,无论是当时,还是现在都不明白,为什么在一个有着谎言的午后,会迎来这样的梦境。
也许当看到手机屏幕上小小的”发送成功“的字样时,内心一丁点的内疚在梦中被放大好多倍也不一定。
不论是二十岁的我,还是八十岁的我,都无法解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