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笑着摇摇头:“我爸爸妈妈早就不在了,我只要养活自己就行了。”
什么?孤儿?难道她并不是在开玩笑……
“可,难道没有别的亲戚了吗?你还那么小。”
“不知道,反正我只知道爸爸一个人。后来他也走了。”小女孩说这话时,语气十分平淡,我甚至读不出悲伤。
“所以说,你一直是一个人住?”
“嗯。”
“住哪儿呢?”我不禁问道。
“当然是房子里呀。露宿街头对身体可不好。”小女孩朝我笑着,露出了与她肤色截然不同的牙齿。
“额?”这莫名其妙的回答,怎么……
小女孩用伞在地上拨弄着:“嘻嘻。以前爸爸在的时候和我说过,不能随意把个人信息告诉怪叔叔怪阿姨的。”
我想,她的父亲出发点是好的,但是忘记告诉她怎么判断是不是怪叔叔了。我分明长得一脸和善好吗!
“额……我怪吗?”
小女孩仔细端详着我的脸:“不怪!但是也不能告诉你。那里是个秘密基地哟。”
“哦……这样啊,那好吧。”
我似乎懂得了什么,对于这样一个孤儿,又能拥有怎样一个庇所呢?
“你说你在养家糊口,怎么做的呢?”
小女孩站起身子,雨靴在水泥地上咯咯作响。她挥舞起胳膊:“什么都做哟。搬东西、扫地、帮人家带狗狗什么的。”小女孩吐了吐舌头,“我比较笨啊,很多事情都不会做,就只能做这些了。”
我突然对她有些敬佩了:“一定很累吧?”
“不累,我还年轻呢。”
额,的确非常年轻。
“再说了,肚子饿了还是要吃东西的呀,肚子才不管你有没有钱呢。以前都是肚子饿的咕咕叫,等爸爸回家给我带吃的。现在我只要有钱就不用等那么久啦,反倒是很舒服呢!”
看着小女孩一脸自然愉悦的笑容,我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这是怎样一个坚强的小天使啊!突然有一种感伤的情绪积聚在胸口,让我久久沉思。
“哥哥,你怎么啦?我是不是哪里说错了?”看我一直沉默,小女孩有点慌张。
“没什么。诶,对了,小妹妹。我会吹乐器哟,我来吹一曲怎么样?”
“好啊好啊,小女孩开心地应着。
我从背包里拿出那个唯一的物件——那只有裂纹的埙。
我吹了起来。埙的声音在洞内回荡,透过回音不断加大,一阵阵飘忽。灵魂深处的不舍与执着在与它一起共鸣,一次次将埙吹得更感伤。
我回想起了小时候在离镇的岁月。
想起了再芦苇丛中飘逸的少年。
想到了裂埙被血染红的那一刻。
想到了这十年来经历过的种种。
想到了在我身旁这个坚毅的小女孩。
想到了我即将克服的种种困难。
想到了我的梦。
不知什么时候,天已经放晴了,一缕阳光照射在我们脸上。
“真好听。”小女孩说。
“真好听。”我第一次见到莫染时,也是这么说的。
加油吧,庞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