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理智上来说,他是应该拒绝的,走安稳而平静的医学之路,抱着铁饭碗,一生衣食无虞。
幸村看着柳的表情,便觉得不对。这样一把开启梦想之门的钥匙摆在柳面前,他是真心为好朋友感到高兴。但柳脸上却无半分可称之为高兴的表情,摆的像个面瘫一样沉凝。
轻叩桌面,他打断了切原,用眼神意示他闭嘴。切原莫名感觉汗毛倒竖,闭上了嘴巴。而后直视着柳的眼睛,“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明明是一句发泄样的话,由幸村念出来,就平白带上了不容逃避的意味。
“我很犹豫……”柳十分干脆地告诉了幸村,他从不在幸村面前遮掩什么。
“你知道你有多么幸运。”幸村肯定道,他一向看人准。而且他知道莲二到底有多喜欢网球。对幸村来说,网球就是他的全部。而柳对网球的感情,是不差幸村分毫的。幸村之所以知道柳确实想去,是因为他自己很想去,想得快要发疯了。但是身体不允许。
柳一向觉得,医学是未来,网球只是梦想。而现在,网球有了成为未来的可能,柳简直毫不犹豫地想把医学这个选项踢出局。“嗯。”——他的确非常幸运。
“等等等等!!”切原再按捺不住,哪里受得了幸村柳这样的深度交流,听都听不明白了简直烦死了!但单细胞生物的直觉让他敏锐捕捉到这段对话的重点,“难道说前辈不去吗?!”
幸村和柳对视了一眼,没有说话。切原少年脑洞空空,什么也脑补不出来,抓着头发就要抓狂,“柳前辈喜欢网球的吧,为什么不去啊!我还要和前辈一起征服世界来着,我都计划好了!”
切原同学摆出一副你居然打乱我的计划的震惊表情,被抢了台词的柳闭着眼睛,拍拍海带学弟的脑袋,切原喋喋不休就跟掐了电一样,瞬间没了声音。他看到他最敬佩的前辈眉眼温和,清清淡淡地看着他,“赤也,你这顾头不顾尾的样子,以后非吃亏不可。”
切原讪笑了下,又忽觉不对,又要拍案而起“所以前辈你一定是会去的吧!”他充满期盼地望着他。
柳摩挲着信函页脚,走职业这条路,他们这一代人里,大概只有手冢,初三的时候就奔德国去了。当时,他是什么心情呢?柳莲二喝了口茶,仔细回想。祝福,以及……羡慕。
他终究是想去的。
想做就做,正是只有年轻才有资本做的事。
“嗯。”柳看着切原,带了点笑意。瞬间整个人都鲜活了起来,若用切原的话来形容,“燃”是最好的选择了。刚刚说过,柳是可以为网球付出一切的。包括热血和汗水,他都不缺乏。
这两个少年,即将踏上目的地为梦想的征途。
从现在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