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霾和湿润的空气共同掠夺着麦野的感官。她的视觉似乎变得模糊,呼吸更加吃力了。
大雨的预兆愈加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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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芙兰达,原来你在这?我终于找到你了呢!”
伴随着因为愤怒而压低的嗓音,麦野在逼近着。鞋跟叩击地面的声音不自然地响亮,似乎是有意地在威慑着芙兰达。
鞋跟的叩击生在空荡的小巷里回旋,为芙兰达的生命做着倒计时。
“麦麦麦麦麦麦野?!哦哦哦慢着先听我解释…”
芙兰达还在争辩着什么,然而麦野抢先一步用手抓住她的衣领将瘦弱的芙兰达整个提离地面,迫使芙兰达的视线与自己对上。
“「school」的那些家伙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啊?值得你用我们的位置信息交换?”
“不…麦野,我只是觉得,他们说的东西对我来说真的,非常重要。”
“重要?只不过是钱而已吧!你这个购物狂的性格我难道还不懂吗?!”
麦野一甩手腕,芙兰达飞了出去,重重地撞在小巷尽头的墙上才停止。
“咳咳…咳”
没有还手之力,不仅是因为压倒性的实力差距和无形的威严…有另一种理由驱使芙兰达承受着麦野给予的这一切,奖赏或伤害。
“你知道我会怎么做的吧?在暗部混的规矩,早在第一天就教过你了。
“就是——
“肃清你哦~”
轻松至极的语气掩盖不住杀气。芙兰达察觉到了这一点,急忙翻身想逃脱,可惜再快也快不过电子的速度。在麦野身边出现了一个纯白的光球,一瞬间光球化为笔直的平行于地面的光柱贯穿了芙兰达的身体以及后面的墙面。以芙兰达身后的墙面为外墙的大楼也被贯穿出一个直径与光柱相同的洞,洞的边缘橙色的熔融物滋滋地往下滴落。
一瞬间的变故令芙兰达措手不及。
她的视线往下移动,看见自己的身体分为两段。
完美的切割。断面只能用完美形容:平整的断面,连一滴血都没有。伤口直接被原子崩坏产生的高温所碳化。
芙兰达并没有立刻死去,而是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断为两半。她的瞳孔放大,无神的双眼似乎无法对焦。难以置信的表情浮现在她脸上。
“怎么?还有什么遗言吗?有就赶快说,我很赶时间的。”
看着居高临下地扔出这句话的麦野,芙兰达的嘴唇动了动。
(直到现在依然是这样的性格么…真不愧是麦野呢)
迫近的死神给予芙兰达说出某些话的勇气。
“麦野,其实我一直都…非常喜欢你,直到现在都是。”
…
说不清的感情溢满麦野琥珀色的眼眸,她颤抖着。
“为什么…为什么直到现在才说出这种话…
“笨蛋芙兰达!”
“之前很怕麦野听见这种话会讨厌我呢。不过现在既然都快要死了,说出这句话,大概没有什么遗憾了吧。能死在麦野的手下,我也是很开心的呢。”
麦野走近前蹲下,把芙兰达残破的身躯拥入怀中。她把脸埋在芙兰达的贝雷帽中,任泪水润湿贝雷帽。
“怎么了麦野,你从来不是那种因为别人的一些话而心软的人呢。”
麦野如今才意识到冲动是多么可怕。她竟然亲手杀死了爱着自己,也被自己珍惜着的人。
“芙兰达…你不会原谅我的吧…”
“麦野…你没有错,对待一个叛徒就应该这样的吧。虽然我是为了自己最重要的东西…
“没有我的日子,麦野一定也要好好的活下去…!如果能记住芙兰达就更好了!”
不想让她离开,可造成这一切的都是自己。麦野恨极了现在的自己,因为自己不高兴而随便杀死同伴、随便杀死爱着自己的人,她怎样都无法原谅自己。
“现在你应该正在追回滨面和泷壶吧。请把我的身体带上…这样可以威慑他们。对不起,我死前只能帮你这些了。
“麦野…记得以后对别人温柔一点…”
芙兰达的声音越来越微弱。竭尽全力说出这句话的芙兰达,似乎耗尽了最后的力气。她海蓝色的眼睛慢慢地失去了光彩。
小巷中只能听见麦野轻轻的啜泣声。
她不记得自己多久没哭过了。她紧紧拥住芙兰达慢慢变冷的躯体。
良久,麦野站起身,擦干了眼泪。她打开随身携带的镜子确认了一下从脸上看不出自己哭过的痕迹。
她单手提起芙兰达的上身。
“是的,这才是我,你们眼中凶狠残暴的我。”
空洞的脚步声在小巷中回荡,麦野决绝地走出了小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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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野被回忆冲击着。
她抬头望天,试图阻拦什么从眼角流出。灰色的天空风起云涌,凝重地让麦野喘不过气。
令人压抑的天空终于有雨点落了下来。不断地有水滴从麦野的侧脸滑落,分不清是雨滴还是眼泪。
在失去了一只眼睛和一条手臂之后麦野才稍微觉得背负的罪恶没有那么大。在相似的痛苦中她想起芙兰达,体会到什么是生命之重。就像赎罪。
曾经那个杀多少人都不会感到不安的她,现在是怎么了。
于烟雨朦胧中,有娇小的人影在接近麦野。她金色的大波浪卷发、头上的贝雷帽及丝袜下优美的腿曲线令麦野震惊。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