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春秋过。流昔已在这个简陋的竹屋等了尔语整整三年。
晨晞鸟鸣山更幽,流昔一如往常坐在案前一笔一划的勾勒着尔语的容颜。他是出自民间的画师,除了在宫中的那段日子,他的画作都是简简几笔便可呈现出所画之物的神韵。但他愿为尔语,安安静静的坐在案前,用丹青细细的勾勒着他的眉眼。从那时,流昔便知道,这一世注定是沉沦了。
夜晚,月明星稀,流昔焚香净手后,便坐在门前的石阶上,轻柔的抚摸着琴身,好似这琴便是那人。他的手指缓缓拨动琴弦。这是尔语为他所作的《故人归》。尔语曾对他说,若是人有前世今生的,那么我们必定前世就已相识,所以今生才会有这种一见如故的感觉。流昔本不会抚琴,他是画师,那双手只需将尔语弹琴的姿态描绘在画纸上。
他曾缠着尔语,教他弹奏这曲《故人归》。当初其实是无心想学,如今却将这曲牢记在心了。流昔叹息着,却一遍又一遍的弹奏着。
“别再执着了,他不回来了。”一个声音清冷的女人突然出现在流昔面前。语气虽是平淡,但眼神中却是痛惜与怜悯。
“不会的,他听到这首曲子一定会回来的。他说过让我等他回来……”突然,流昔的声音哽咽住了。
女人摇摇头,只得转身离去。
“不觉二三语,聊解四五人。在下名尔语,请问阁下是……”
“流昔画师,既然你的丹青技艺超群,那为我画一副如何?”
“这曲名叫《故人归》……流昔,若是人有前世今生,那么前世我们必定相识,不然怎么会初次见面就有一见如故的感觉?”
“流昔,你愿意和我走吗?哪怕是天涯海角居无定所,哪怕是身败名裂遭人非议?哪怕……”“只要有你在,这些我都不会怕”
“流昔,等我回来……”
往事种种历历在目,流昔强忍着不让泪水夺眶而出。尔语,只要是你说的,我便会等。就算是一生一世,就算是沧海桑田,我也会在这里等待着你的归来。
琴师缓缓从竹屋中传出,一曲故人归,等待故人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