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底峡尊者对六度的箴言
阿底峡尊者的三位弟子曾经问阿底峡尊者：「所有成佛的正法中，哪些是最殊胜的呢？」
阿底峡尊者说：「最殊胜的智者是证悟无我的人。」
「什么是最殊胜持戒的尊者呢？」「最殊胜的持戒者是调柔自己心性的人。」
「什么是最殊胜的功德呢？」「广大利益众生的心。」
「什么是最殊胜的诀窍呢？」「长时间内观自心。」
「什么是最殊胜的对治力呢？」「了知一切无自性，通达所有诸法，本来无实有。」
「什么是最殊胜的修行呢？」「不随顺世间，和所有的世间法背道而驰的，就是最殊胜的修行。」
「什么是最殊胜的成就呢？」「当你的烦恼日渐减少的时候，就表示有殊胜的成就了。」
「什么是最殊胜的道貌呢？」（所谓的道貌就是佛陀果位的徵相。）「当你的贪念欲望越来越少的时候。」
「什么是最殊胜的布施呢？」「心中毫无贪著。」
「什么是最殊胜的持戒呢？」「心安，寂静，调伏自心就是。」
「什么是最殊胜的忍辱呢？」「身居卑位。」
「什么是最殊胜的精进呢？」「放弃世间所有的琐事。」
「什么是最殊胜的禅定呢？」「一直安住在清净的意中，无有造作。」
「什么是最殊胜的智慧呢？」「对任何一切都不执为实有。」

吉美林巴大师对六度的箴言
吉美林巴大师开示说：「知足就是布施度，因为布施的本质是不贪，是舍心；无愧三宝就是持戒，我们在三宝前面发誓，要行十善，约束自己不行十不善；受菩提心戒，所有受的一切戒律，是为利益众生而约束自己，无愧于三宝，就表示没有破戒。什么是忍辱呢？不失慧念胜忍辱，在心中永远持守正知正念，是最殊胜的忍辱。因为你随时随地观察自己在做什么，不会被烦恼及所知障的业力牵引，这是最殊胜的忍辱。一切助伴须精进，这一切都需要靠精进来推展。
什么是禅定度呢？执现观圣静虑度，把执著于现实中所显现的一切，观想成遍满法界的诸佛菩萨圣相。什么是智慧度呢？贪执自解智慧度，从所执为实有的一切贪著中自行解脱，叫做智慧度。所有的一切本来没有「作者」、「受者」及「所作之境」，这就是三轮体空。般若，并不是脱离世俗的任何见解，因为真正的涅盘胜过寂灭，这才是真正的胜义。以上所讲的一切都是不可说，所谓不可说，不是不能说，是需靠自己的心去体会，希望你们能够牢记在心中。」

◎空性与大悲的双运
所有的六度都是行菩萨道的途径，归纳起来，全都包括在空性与大悲的双运中。空性与大悲是所有佛法精华中的总精华，撒日哈大师在自己的道歌里面说：「离悲空性见，非获殊胜道；若惟修悲心，谁脱此轮回？何人皆兼具，不住有及无。」如果没有大悲心，只想证悟空性的话，是不能得到殊胜解脱之道的；如果只修大悲心，不修空性，有哪个人能脱离轮回呢？所以说，大悲心离不了空性见，空性见脱离不了大悲心，如果有人具足大悲心和空性，就不会住于三有和涅盘，这是什么意思呢？「有」是指轮回的「三有」，是指「色界、欲界、无色界」，也就是六道，能够不住三有，表示已经破除烦恼，得到解脱，可以圆满正等正觉佛陀的果位。

龙树菩萨讲过：「空性大悲藏，唯修菩提者。」要脱离烦恼，必须要依靠般若，般若可以让我们脱离三有中所有的一切痛苦。平息所有痛苦之后，会进入涅盘，暂时到清净的刹土修行，就像到阿弥陀佛的西方净土，或是其他佛菩萨的净土，在那里禅修。经过一段很长的时间以后，靠阿弥陀佛或其他佛菩萨的佛光加持，让莲花开放，提醒你，虽然你已经脱离轮回痛苦，但是还没有成佛，还要发大乘菩提心，回到世间来度轮回中的众生。只有罗汉和独觉才会进入寂静涅盘。不住有，不住空，是我们大乘佛教徒要走的中道，中道就是不住轮回和涅盘；能不住轮回与涅盘，就成佛了，得到遍知一切圆满佛陀的果位。

阿底峡尊者的弟子曾经问他：「一切法的究竟是什么？」阿底峡尊者说：「一切法的究竟，是空性与大悲两者的双运。空性大悲藏，有如世间的万灵丹，医治所有的病一样，可以医治众生轮回中所有的痛苦。如果证悟空性，了达人无我和法无我的话，就可以对治所有的烦恼。」他的弟子又问他：「为什么很多自称已经理解证悟空性的人，他们的贪瞋痴却依然存在，没有减少呢？」阿底峡尊者说：「那些自认为已经理解空性的人，其实都是在说空话，嘴巴上说说而已，根本没有实际的证悟。真正证悟空性的人，身口意一定调柔得好像脚踏入棉花堆一样的柔软。」也就是说，一个真正证悟空性人的，他已经完全调伏好自己的身口意，那种感觉就好像用脚踩入棉花堆里一样，软绵绵的，别人怎么欺负他，他都不会在意，不在意外在的损毁伤害或名利得失。

在的损毁伤害或名利得失。
圣天阿阇黎曾经讲过：「不要说有没有真正理解空性，连想一想所有一切实有的本质是不是空性这样的念头，一产生出来的时候，就可以摧毁三有之根了。」执著是形成轮回坚固的根，如果有一天你对空性稍微有一点点概念的时候，轮回的根就开始动摇，开始腐败了。所以，越理解空性，对自己贪瞋痴各种烦恼的对治力就越强；而且所有不善的业，以及戒律的毁坏等等，都不应该发生。如果自己的贪、瞋、痴、傲慢、怀疑嫉妒越来越少，一直淡化的话，就会慢慢证悟空性，在证悟的那一刹那，最多也只会剩下一点点小小的习气而已

又有人问圣天阿阇黎：「为什么证悟空性就可以了达一切法呢？」他说：「所有一切法都摄入六度之中，如果对空性有正确的理解和通达的话，那么，对内外一切事物就不会贪爱执著，这就是具足了布施度；因为自心没有贪著，就不会被不善污染，就具足了持戒度；因为没有人我执和法我执，就不会起瞋恚，就具足忍辱度；因为对所证悟的义理无比欢喜，就具足了精进度；这种人经常远离愦闹和散乱，就具足了禅定度；因为对一切事物常持三轮体空的见解，所以具足了般若度。」
圣天阿阇黎说：「一切所见所闻，无一不是由我们的心所主导。如果能够真正证悟自心的本性和空性无二无别，就是「见」；如果心能不涣散，一直安住在正念之中，就是「修」；如果你不执著实有，长久以大悲心，持续利益广大的众生，如梦如幻累积福德和智慧二资粮，就是「行」。如果见、修、行能够完全通达的话，你的梦中就会出现证悟的境界；如果在梦中能够出现的话，那么在死亡临终的时候就会出现。如果临终的时候能够出现的话，中阴时就会出现。如果在中阴能够出现的话，必定可以得到殊胜的成就。」

如果出家众为人修法超渡或念经时，远离了菩提心，对死者和活着的人都毫无意义。对一位修行人来说，就算他修到具有神通，可以像鸟一样在天空中飞，可以像老鼠一样钻到地底下去；或是有宿命通，知道过去世和未来世；有他心通，知道他人的心念；或是可以在石头上面印入手印、脚印等等神通力，若是没有菩提心的话，这些一定是被魔力所摄持的人，最后会成为所有妖魔鬼怪的来源。我们要知道，如果具备了菩提心，为了利益众生而拥有神通力，那是很好的。如果只是愚昧的去追求神通，忘失了虔诚心和菩提心，到最后也会被鬼王、妖魔鬼怪所摧毁。虽然这些人暂时会受到迷信者的供养和信奉，但是，终究会毁掉自己。反而是那些虽然没有其他大功德，但是具有菩提心的人，才能帮助和他有因缘的人。
以我们现在的能力，很难判断谁有菩提心，谁没有菩提心？除非像佛陀一样，圆满正等正觉，一切通达，否则一般人很难理解别人的内在。但是我们已经走上修行大道，应该要对自己的心性和能力很清楚才是。如果自己不具备菩提心，那么就要想方设法让它产生出来。所以，我们应该对让自己生起菩提心的本尊、上师和道友，当作活生生的真佛一样看待。

在修行的过程中，如果出现了神通，或面见本尊等表面上的功德瑞相时，自己的大悲心和菩提心因此而延续增长的话，那就是真正的功德；如果大悲心和菩提心反而逐渐减少的话，那就是进入了魔道，为魔所持了。因为正确无误证悟实相的人，一定具备大信心和大菩提心，具足慈悲喜舍四无量心。我们用这样清净正确的见解来闻思修，就足以让我们成就。
所以，我们应以慈悲和菩提心为本，不脱离闻思修，来修持正法。没有听闻而想修行的人，就像断了双臂的人，想去攀爬悬崖一样，是不可能的事。我们所作的闻思，不是要对浩瀚无边的学问作全部了解，人的一生很短暂，在五浊恶世之中，只要保有正法修行的要义就可以，透过思惟，对于所修的正法，能够完全理解无误，就非常难得了。
以前有三位格西问阿底峡尊者有关正量的宗派。阿底峡尊者说：「外道和内道都有许多宗派，全都是以分别念所成。这些分别念是没有必要的，人生短暂无常，应该要归纳修行的精华而修。”“如何归纳修行的精华呢？」「对等同虚空的众生，修菩提心和大悲心，为他们努力累积智慧和福德资粮，将此善根功德，回向给所有的众生，希望众生共证圆满菩提。这样做了以后，还要清楚明白这一切的自性都是空性，所显现的一切，都是如梦如幻的。」如果我们不知道归纳修行的精华，那么，表面上虽然懂得很多，修得很久，也不会有多大的成就。

以前阿底峡尊者到西藏的时候，西藏的大翻译家仁千桑波大师来迎请他，阿底峡尊者请教大师很多关于弘扬佛法的方式和经验，仁千桑波大师都答得很好。阿底峡尊者就说：「尊者，如果我知道有你在西藏弘法的话，我就不用来了！」后来他又继续问说：「大师，如果把所有一切佛法，归纳起来，简要地让人来理解修持的话，应该用什么方式呢？」大译师仁千桑波回答说：「应遵照各个宗派的说法修持，透过各派经典不同的传授方式来理解。」这个时候，阿底峡尊者就失望地说：「大师，你错了！我知道我来西藏有用了！」仁千桑波大译师就问他为什么？他说：「应该要把所有一切佛法的精华归纳起来，成为一个诀窍来修持，而不是分别由各宗派所讲授每部经的精华来学习。」因为一个人要理解所有深奥广大的佛法，的确不容易，也实在没有时间完全通达，透过归纳总集的精华来学习，就容易多了。上师们将这些佛法总集精华教授下来，就是所谓诀窍的传授。
如果我们已经接受上师所教导的诀窍，却不去实修的话，当然不会有成就。密勒日巴尊者曾经讲过：「就像饥饿的人寻找食物，如果只是听到食物的名称，却没有吃到食物，是没有办法充饥的。」对饥饿的人来讲，听到有食物可以吃，根本就没有用，必须把食物吃进去，才可以解决饥饿的问题。学习佛法也是如此，一个学佛的人，如果只是听闻正法，却没有将正法拿来实修，是没有用的；必须将听闻的法，用在心上，才会有真正的帮助。你不能只知道佛法很好而不去修，这对你内在的习气产生不了任何调伏的作用。你要实修，才会有进步。

密勒日巴尊者又说：「一个人有没有吃东西，看他的脸和嘴，有没有红润就知道。」一个人有没有真正修行，看他对治了自己多少的烦恼和我执而定。仲敦巴格西说：「能对治烦恼的是正法，不能对治烦恼的则为非法；不随顺世间是正法，随顺世间则为非法；符合经论是正法，不符合经论则为非法；所行之结果是善，则为正法，结果是恶，则为非法。」
洛奔杰贡说：「诚信因果不虚，犹属下根之见；证悟内外诸法现空、觉空双运为中根之见；证悟所见、能见、所证之智慧三者无二无别，乃上根之见。安住于因果一缘等持为下根之修法；安住于内外诸法现空、觉空双运等持，为中根之修持；对于能修、所修、觉受三者没有分别，心无所住，是为上根之正修。舍取因果好像保护眼珠一样，是下根的正行；以诸法如梦如幻行持，为中根的正行；已经没有能行、所行、境界三者之行持分别，则为上根之正行。而我执、烦恼和分别心日渐减少，则是上、中、下根共同的真实暖相。」冈波巴大师也持同样的见解。

人的一生很有限，生命就好像是风中的蜡炬一样，随时都会熄掉。所以，在生命的烛火熄灭之前，我们要对诸法实相有所了解的话，就要去寻找上师传授诀窍。虽然上师们对胜义空性已经非常透彻，自己成就就可以了，但由于他们的慈悲和菩提心，所以不辞辛劳，传授佛法给我们这些浊世中的众生。我们更应该持稳精进，意不错乱地，时时行闻思修，让菩提心日益增长，让我执及烦恼日益减少。总之，发菩提心是所有佛法精华的诀窍，是所有成佛之道的精髓，修行只要具有菩提心，一切都会圆满具足，假如没有菩提心，则根本无法成佛，菩提心之重要，是其他的法门无可取代的。
附注：上文节选自《大圆满前行（下）——普贤上师言教集》（嘎玛仁波切 著述）第十章

善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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