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一个普普通通的清晨,阳光柔和地倾泄下来,留下淡淡的痕迹。
周崇光不紧不慢地走到校门,在守着学校门口的中年男人的注视下喝完手中的最后一点豆浆,之后把杯子丢在地上,一脚踩下去发出轻微的响声。
周崇光笑了笑,如此悦耳的音符。
之后周崇光从单肩包里翻出自己的校卡,随意扔给门卫:“每天都帮我记一下名字吧,不用客气。”
说完周崇光头也不回地往教室走去,完全不理会门卫的反应。
反复放映的默片,一次又一次周崇光在没有人的校道上渐行渐远,树荫下光与影不断交错,最后模糊得无法分辨。
来到教室门口的时候同学们已经在早读,周崇光微笑着望向讲台上那个已经走在中年末尾的女人,自己的英语老师兼班主任,一句话不说。
周崇光不喜欢很多看似合情合理的事情,比如迟到要说报告。
班主任选择了无视周崇光,也没有让他进来的意思。
周崇光也不在意,斜靠在门框上往教室里面看去,大家读书的姿势各异,使他莫名其妙地想笑。
这时周崇光的同桌望向自己,给出一个无奈的神情,意思似乎是你已经无药可救了。
周崇光也是这么觉得的,只不过他的想法是大家都已经病入膏肓,只是没有表现出来。
好奇怪的想法。
自己的同桌是一个喜欢读书的女生,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宁叶。
仅此而已,没有其他的你们希望知道的东西。
周崇光朝着宁叶笑了笑,挥挥手,就差说一句“这边的朋友你们好”了。
宁叶把书挡在面前,不再理会。
这时班主任也已经到了忍耐的极限,黑着脸慢慢走了过来:“周崇光,这是你这个学期第几次迟到了,你知道这样害得班级被扣分吗?”
“好像是无数次了耶……扣分什么的也不关我事,你可以和门卫大叔商量一下来个优惠活动什么的……”周崇光满不在乎地说道,脸上保持着优雅的微笑,如同自己只是很有礼貌地向老师说一声“早安”。
其实一副欠扁的姿态。
“你!”班主任那张本来就和风干的橘皮一样干皱的脸更加地变形扭曲。
“哼!有本事不要来学校,不要上课!”班主任气愤地扔下一句话,便不再管周崇光。
有那么一个瞬间周崇光觉得自己的确是有些低级趣味。
尽管他总觉得低级的趣味比高级的悲伤来得有意义。
周崇光没有说什么,靠在教室外的墙壁,静静地望着天空。
淡淡的蓝色渲染了头顶的世界,似乎一直以来就是这个样子。看似不变的蓝色之下,时光悄悄流动,不起波澜。
早读课很快就结束了,班主任从周崇光身边经过的时候什么也没说。
“你怎么总是迟到啊。”宁叶走了出来,看着面无表情的周崇光。
“我还总是上课睡觉,开玩笑刺激老师,上课玩手机……”周崇光十分认真地补充了宁叶说的话。
“你……”宁叶皱了皱眉头,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和周崇光一样靠在墙壁上往走廊外看去。可以看见天空中的云缓缓移动,阳光也逐渐变得刺眼。
在周崇光的记忆里,这个陪在自己身边看着天空的女孩似乎一直都在,却在某个时间忽然消失不见了。
或许就如同天上的云一样,慢慢地移动,在你不注意的时候这片天变得十分刺眼。
“真不知道你是一个什么样的男生。”宁叶望着天空,有些突兀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