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穆拼命拨开身边的人，定定地看着眼前的地面。几缕蓝色的头发被风吹了起来，暗红的血液正在慢慢渗入石板缝隙。旁边是一个镜头被摔坏的相机。
“加隆！”
穆的声音抖得有点发飘。上次见面不是还好好的吗？
警车停在路旁，楼下拉起了黄色的警戒线。这所监狱已经废弃了很久，好似一个破烂的铁笼。穆就这么站着人群中，看着加隆被装进蓝色的袋子，看着锈迹斑斑的大门在夜色中变得扭曲。
“你是他的亲属吗？”
穆仍然一动不动，围观者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散去，眼前是一个穿着制服的年轻人。
“不是。”好半天，穆苦笑了一下。“我是他的同事。”
对方接着问：“他有亲属吗？”
“有个哥哥，但没见过。”
“等他哥哥来了，通知我。”警察指了指自己的胸牌，“我叫卡妙。”
穆梦游似地点了点头。
摄影师加隆入夜时分从5楼跳了下来。在偏僻的城市郊区，他创造了万人空巷的场景。但几个小时之后，这里又安静得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除了地面上几摊血迹。
穆走出大门的时候，看见几根铁栅栏被撬断了。他的眼前出现了加隆的身影，清晰得不寒而栗。加隆头戴矿工帽，帽子灯用的是红色的滤光片；加隆手里紧紧攥着相机，就像攥着一块石头。监狱的栅栏粗得吓人，但最终还是没能拦住加隆。
到底怎么了？为什么是监狱？沙加知道吗？一个接一个问号，穆死死抓着头发。
虽然同在一家报社，穆和加隆说话却不算多，只是偶尔搭档采访。印象中加隆并不是个内向的人，但看上去似乎跟谁关系都不错，似乎又跟谁都不熟。
除了沙加。
加隆拍的照片特征很明显，基本全是大背景，人物只剩一个点，看上去形影相吊。穆拿着报纸找沙加抱怨：你作为编辑，也不裁一下，这拍的跟我写的完全结合不起来啊。
反而被沙加瞪了一眼。
现在加隆死了，沙加又在哪？
不行，我得回去看看。
穆再次站在监狱铁门前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满地都是树影子，月光很亮。院子里聚集了一些野猫，枝桠上还停了一些乌鸦，叫声断断续续，穆心里像被揪住了一样。
越靠近加隆坠下的地方，这种感觉就越强烈。穆突然一激灵，楼前的台阶上有个黑影。幸好几分钟后，穆确定那不是猫和乌鸦。影子里闪动着微弱的红光，不知道是第几根烟了。
人影抬起头，穆吓得魂飞魄散。加隆？！
“要过路吗？小心点，别踩了。”穆听完这句话，又靠近了一点。很像，但不是加隆。
穆问他：“撒加是吧，你之前怎么不来？”
撒加不说话，又掏出一根烟。
穆又说：“我和加隆是同事。”
撒加还是不说话，他的肩膀一直在哆嗦，试了好几次都打不着火。穆拿过火机，帮他点上了。
“警察说了，是自杀。”穆在他身边坐了好半天，盯着一地的烟头。
“你和他关系好吗？”撒加终于开了口。还没等穆出声，他突然噎住：“算了，谢谢你。”
穆不知怎么回答，只好接上一句话。“有人和他关系很好，下次介绍你们认识。”
“过段时间吧，我先找个墓地。”撒加扔掉烟头站了起来。
他又补充了一句：“别和警察说我来过。我的家事自己解决。”
穆拼命拨开身边的人，定定地看着眼前的地面。几缕蓝色的头发被风吹了起来，暗红的血液正在慢慢渗入石板缝隙。旁边是一个镜头被摔坏的相机。
“加隆！”
穆的声音抖得有点发飘。上次见面不是还好好的吗？
警车停在路旁，楼下拉起了黄色的警戒线。这所监狱已经废弃了很久，好似一个破烂的铁笼。穆就这么站着人群中，看着加隆被装进蓝色的袋子，看着锈迹斑斑的大门在夜色中变得扭曲。
“你是他的亲属吗？”
穆仍然一动不动，围观者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散去，眼前是一个穿着制服的年轻人。
“不是。”好半天，穆苦笑了一下。“我是他的同事。”
对方接着问：“他有亲属吗？”
“有个哥哥，但没见过。”
“等他哥哥来了，通知我。”警察指了指自己的胸牌，“我叫卡妙。”
穆梦游似地点了点头。
摄影师加隆入夜时分从5楼跳了下来。在偏僻的城市郊区，他创造了万人空巷的场景。但几个小时之后，这里又安静得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除了地面上几摊血迹。
穆走出大门的时候，看见几根铁栅栏被撬断了。他的眼前出现了加隆的身影，清晰得不寒而栗。加隆头戴矿工帽，帽子灯用的是红色的滤光片；加隆手里紧紧攥着相机，就像攥着一块石头。监狱的栅栏粗得吓人，但最终还是没能拦住加隆。
到底怎么了？为什么是监狱？沙加知道吗？一个接一个问号，穆死死抓着头发。
虽然同在一家报社，穆和加隆说话却不算多，只是偶尔搭档采访。印象中加隆并不是个内向的人，但看上去似乎跟谁关系都不错，似乎又跟谁都不熟。
除了沙加。
加隆拍的照片特征很明显，基本全是大背景，人物只剩一个点，看上去形影相吊。穆拿着报纸找沙加抱怨：你作为编辑，也不裁一下，这拍的跟我写的完全结合不起来啊。
反而被沙加瞪了一眼。
现在加隆死了，沙加又在哪？
不行，我得回去看看。
穆再次站在监狱铁门前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满地都是树影子，月光很亮。院子里聚集了一些野猫，枝桠上还停了一些乌鸦，叫声断断续续，穆心里像被揪住了一样。
越靠近加隆坠下的地方，这种感觉就越强烈。穆突然一激灵，楼前的台阶上有个黑影。幸好几分钟后，穆确定那不是猫和乌鸦。影子里闪动着微弱的红光，不知道是第几根烟了。
人影抬起头，穆吓得魂飞魄散。加隆？！
“要过路吗？小心点，别踩了。”穆听完这句话，又靠近了一点。很像，但不是加隆。
穆问他：“撒加是吧，你之前怎么不来？”
撒加不说话，又掏出一根烟。
穆又说：“我和加隆是同事。”
撒加还是不说话，他的肩膀一直在哆嗦，试了好几次都打不着火。穆拿过火机，帮他点上了。
“警察说了，是自杀。”穆在他身边坐了好半天，盯着一地的烟头。
“你和他关系好吗？”撒加终于开了口。还没等穆出声，他突然噎住：“算了，谢谢你。”
穆不知怎么回答，只好接上一句话。“有人和他关系很好，下次介绍你们认识。”
“过段时间吧，我先找个墓地。”撒加扔掉烟头站了起来。
他又补充了一句：“别和警察说我来过。我的家事自己解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