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维诺觉得眼前突然亮了起来,看来是屋子的主人回来了。
有一束光正好投在他左眼上。
他有点不适应的眨眨眼睛,把身子往衣柜里面缩了一点,靠在柜壁上。灯光从衣柜门缝隙里透进来,在他身上留下一道细细的光。
罗维诺低下头可以看见自己侧腹部已经变成黑色的衬衣。衣柜的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血的味道。
微微休息了一下还是没什么力气,罗维诺揉了揉太阳穴,觉得全身都在酸痛。他摸索着握紧藏在背后的匕首,轻轻把耳朵贴上衣柜的门,判断着人数。
“听上去只有一个人。”罗维诺听见一个男人的声音,他正轻轻哼着歌,还有拖鞋啪嗒啪嗒的响声。
脚步声越来越近了。
啪嗒,啪嗒。
罗维诺知道自己有点发抖,他还是把匕首握在手里,随时准备给打开衣柜的人一刀……才怪。要是那样他就是真的杀人了,而不是现在的被冤枉。
门打开了。
但不是他在的这一面。罗维诺尽可能的不出声,向角落里挤。他看到一只手伸进来,男人穿着衬衣。它在下面叠着的几件衣服里摸索,把一件白色的衣服拿出来便缩了回去。
门没有关。
罗维诺思考着他要怎么在半个衣柜里呆上一晚上,或者半夜,他可以在男人睡着时离开。
他听到男人在说话。
“伙计,你要一直呆里面吗?”
“……?!”
他被发现了……?
罗维诺不知道怎么回答,干脆沉默着不理会他——也许他并没有在说自己,他可不想干那些歪打正着的蠢事——只是他接下来的话让他不得不打消那个念头。
“你的血的味道把俺才洗的衣服上的洗衣粉的香味都盖住啦。还是你是想让俺把衣柜里所有的衣服再洗一遍?”
男人说的内容很像是在开玩笑,但是罗维诺听得语气里的寒冷。
要出去吗?
可能他一出去就是扑头而来的木棍,或是最近警察局开发的麻醉喷雾,反正都是可以让他不明不白的被送去这条路一号的小屋子的东西。
罗维诺犹豫了,他一直呆在里面的话,男人也许会报警,警察直接过来把他抓走;他出去时,可能男人会直接打晕从而制服他,让他被他送到警局去。
哪条路都不怎么样。
“……我出去可以,但是你得保证你不在我出来时偷袭我。”话一出口罗维诺就后悔了,他怎么会想到把希望寄托在这个素不相识的人身上,而且很明显的暴露了他自己没有能力反抗的事。他有点慌张的咽了咽口水。
“……俺保证不干那种事。”
男人沉默了一下,似乎在思考。罗维诺听到床吱呀了一声,他大概是坐在了床上。他想了想,决定赌一把。身上的手枪虽然已经没有子弹了,但是威胁的作用还是起得到的。他把匕首塞回去,紧紧握上手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