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声 在疾病缠绕的这些时日里,我和其他的老人没什么两样了。在死亡线上最后的挣扎做得最后一件事无非是——回忆。 我的回忆里总是不会少了她。 在十七岁以前的年岁里我立志成为一名出色的侦探,一位像福尔摩斯的侦探!可是十七岁以后我却毅然的放弃了侦探这个我曾经奋力追求的工作,我成为了和我老爸一样的人物——推理小说家。 我近半个世纪的时光里,除了工作,便是普通的日常。更多的时候我的时间用在了思念她的伤痛中,失去她的那一段日子里,我觉得世界天昏地暗的,可是我在重复繁琐的日常里那种暴动的伤痛因子逐渐平息,代替的则是在时光沉淀下越来越深的思念与悔恨。 在我的记忆里她和往常一样没有区别。有时安静,有时牙尖嘴利的戏谑我,我时常觉得我们跟以前七岁时一样,并肩站立,她就在我的旁边。 我能时时记起初次见面时她的满脸泪痕,还能记起她坐在公交车上紧紧攥住我的手瑟瑟发抖,还能记得她在地铁站戴着棒球帽站在我的对面眼中的一片茫然,还能记得她戏谑我时恶作剧的快感,也能记得在最后的那一刻,她的淡然和凄凉… 在梦里我经常看见她,她有时就在博士家的沙发上,有时在藤田背后的空位上看着那本《圣米尼亚托》安静美好,可是瞬间就是那个雪夜,她挡在我的身前,左胸口处鲜血迸发,她转身看着我说那句“ Every saint has a past,every sinner has a future. ”然后她倒在雪地里,鲜血如罂粟花一般四散带走她的生机…我想冲到她身边带她去治疗,可是,我还没跑到她身边她便被白雪覆盖的无影无踪,任我大喊大叫,撕心裂肺的呼喊我终究还是没能救得了她… 在此后的时光里我对于当年事有着十分深的阴影,以致于我放弃成为侦探。当年如果我不是侦探,她就不会那么早离我而去,留我一个人在孤独寂寞里度过余生。 疾病在不断抽离我的意识我的气力,我缓缓闭上眼希望在这个梦能够再次和她相见。 我忽然听见一阵低笑,它是多么清脆多么让我想念!我猛地睁开眼,却见她站在病床边看着我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她还是那般美好年华,时间没有改变她却把我改变了,她是如此的年轻光华,而我已是垂朽不堪。 我不敢眨眼害怕她逃离不见,我努力抬起我的右手想去触摸她是否温暖的躯体。 她伸出手,浅低的说“我一直都在啊,大侦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