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之后两天里,嬴渠梁一直在甄别,汇总下属所收集来的消息。这天,景监悄悄进来:“东家,我弄清楚了。”
嬴渠梁抬头:“是怎么一回事啊?”
景监压了声音道:“白衣服的是丞相公叔痤府上的中庶子卫鞅,红衣服的是魏侯的弟弟公子昂。”
嬴渠梁若有所思:“原来如此,来景监,坐。”
景监坐下,见嬴渠梁没说什么,有些担忧地说:“君上,卫鞅见识不凡,公子昂又是魏侯之弟,万一他的见识传到魏侯或公叔痤耳朵里,可是不妙啊。”
嬴渠梁说:“这倒不必担心。”
景监纳闷道:“为何如此肯定?”
嬴渠梁:“魏国庙堂一向托大,三年前洛阳之役以后,也未见他们在秦魏交界之处增兵,可见他们对秦国还是不太重视。再说,公子昂和卫鞅的年纪才多大,魏国君臣向来看重资历,所以不必担忧。”
景监恍然点点头,忽然又笑了起来。
嬴渠梁奇道:“你笑什么。”
景监笑道:“您说卫鞅和公子昂年纪不大,我去查过了,卫鞅比你小一岁,公子昂比你还大两岁,你说我笑什么!”
嬴渠梁也忍不住笑道:“是我失言了,该笑,该笑!”
两人的笑声飘出窗户,融进了明媚的阳光里。
丞相府的书房里,卫鞅坐在摆满各国法令和法家经典的书案后,正拿竹简认真的做着记录,写着心得。
公子昂悄悄推门进来,轻手轻脚地走道卫鞅跟前:“鞅兄!”
卫鞅吓了一跳:“公子?这么早你怎么过来了?”
公子昂拖过一张坐席:“我闲得无聊,索性和兄长说让我到公叔府整理文稿,修习政务,顺便和你作伴。”
卫鞅点点头,想了一下,指着旁边一大摞的书简:“本来,那是我今天的活,既然公子如此上进,那么,这些就归你了。请吧。”
公子昂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这么多!鞅兄,你开玩笑的吧。”
卫鞅低头接着干活,拉长音道:“公堂无戏言!公子,请——”
公子昂愤愤瞪了一眼卫鞅,坐下,还当真整理了。
卫鞅也不理他,俩人坐在这,各干各的事,半天无话。
不知不觉,几个时辰已经溜过去。公子昂扔下手中的竹简,抻抻筋骨,见卫鞅毫无倦意,半是佩服半是埋怨的说:“鞅兄,我真是服了你了,干那么多活,居然一点都不累。我可是被你害惨了,你说,怎么补偿我吧。”
卫鞅觉得好笑:“公子之意如何?”
公子昂一转眼珠:“到洞香春,你我痛饮三百杯!顺便,再请教一下棋道。”
见卫鞅要推辞,公子昂赶忙打断:“我知道你‘忙’,就这一次。”
卫鞅看了他半晌,突然笑出声来,任着公子昂把他拉出府门,直奔洞香春去了。
俩人前脚刚走,后脚嬴渠梁和景监就得到了眼线的报告。
嬴渠梁一把拉起景监:“走,会会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