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
我叫陈楚生。27岁。青帮老大王晰的兄弟。我们一起拜过关公。我们喝过对方的血。我们,发过誓,同生共死。
我是一个弃婴。我不知道爹娘在那里。也不想知道。在我被遗弃的那一刻起,我就必须,靠自己的能力,活下去。没有人教我如何尽孝道。当我懂得我是一个弃婴时,我就晓得了,对父母最好的孝敬方式,就是,自己一个人好好的活下去,永远不要再在他们面前出现。因为你是被遗弃的,是不被接受的。后来,是王晰,把我捡了回去。等我懂事后,王晰他爸,就我们拜了兄弟,滴了血。小时候,当我呆呆看着别人家的孩子在妈妈怀里撒娇时,是王晰,紧紧的把我搂在怀里。当我被一群比我高大,比我强状的孩子围攻时,是王晰,死死的把我扯在身后,赤手空拳的把那群坏孩子打的落荒而逃。然后,回转,咧着青肿的嘴角对我傻脸。“楚生!我会保护你!我是你大哥!”
大哥,大哥。我有哥哥了。我有人保护了。我,不在孤单了。
王晰在他老爸被仇家暗杀后,接任了青帮老大的位置。冷。狠。绝。是道上对王晰这个新上任的老大的评价。上位后,王晰揪出了那个凶手,是帮里的内鬼。看过王晰执行家法的人,我想,就算让他去死,他也不会再敢当内鬼。短短一个月,王晰就摆平了道上那些老家伙。把青源第一把交椅坐的稳稳当当。
“楚生,你看着,要不了多久,整个H市,都是我们兄弟俩的天下。”意气风发的王晰搂着我的臂膀说。
我只是轻笑。天下?与我何关。我只要你周全。
王晰上位后,我就极少露面了。王晰也不愿我再和他一起打打杀杀的。基本上,我开始充当了家庭医生的角色。王晰很少受伤。既使有时受了伤,他不愿意去医院。“咱们混黑道的命,是关老爷给的。有关老爷保佑,死不了。要是关老爷不惦记咱们了,就是救上帝也没用。”
不得已,我只好帮他做简单的包扎。久了,也成了半个跌打医生了。还好,能伤得了王晰的人,没几个。伤了他的,都不在这世上了。
有一回,手下扶着臂膀上中了枪王晰回来。看着那直往外冒血的臂膊,我像是看到了世界末日般惊恐。王晰死活不敢上医院,我只好,用烧红了的刀子,把子弹给剜出来。一连几天夜上,都会梦到王晰臂膀的上血淋淋的森森白骨。从那天起,我就不知道什么叫惊恐。也没什么能让我惊恐。我明白了,能让我惊慌失措的,只有一个人,王晰。
几天后。对方帮派的场子全让人给砸了。老大的肋骨经脉全断。地盘全由青帮接收。王晰几天都躺在床上。等他醒起来后,第一句话就是,“真他妈的邪门了。”
“别动。”我在身后把他伤口换着药。不经意间抬头,看到镜子里映出了,左耳耳丁上,有一滴不小心溅上的血液,早已干涸。染着血的耳丁上闪着妖冶的光,如夺命罗刹。
“还是,干净不了啊。”我说。
“啊?什么?”
“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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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