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复：【授权转载】 Ice Queen by yoshichiki

内含：第一次争吵，第一次和好。麦克罗夫特绝对不是格雷戈认为的娇弱花朵。

【威士忌焦糖浆】
格雷戈严谨地环视整座屋子，仔细审视所有细节，确保一切都准备就绪。从桌布的颜色到银器的摆放，所有小地方。
桌布被换成浅灰蓝色的，带著不细看就会忽略过去的模糊花纹。格雷戈跑了三家店就为了找到他要的颜色，即使大多数时候他基本上是个色盲。银器来自世上独一无二的安西亚的慷慨，为这场盛宴从她曾曾曾祖母可观的收藏中精心挑选了一组餐具。格雷戈对於植物学和花草一无所知，因此桌上的花束全仰赖花匠的专业，仅仅根据格雷戈模糊的描述来设计和制作。好险他们之中没人对任何花草过敏。香氛蜡烛必须与花束搭配，至少艾琳是这麼说的，所以格雷戈得拿著花束到店里，好让店员能依据花匠选用的花种来告诉他哪个才是正确选择。
莫莉帮忙设计菜单，而莎莉拉著他去酒类专卖店，安娜则寄来一盒巧克力，以防所有一切在发生以前就付之一炬。苏菲花了她所有能挤出来的休息时间陪他练习食谱并传授他一些烹饪窍门。
他毫无退路。
他要麼一举成功，要麼在女孩们发现他又一次搞砸以前吊死自己。这绝对是个停止和女孩们约会的好理由。

格雷戈在走进厨房以前又再次环视屋子。他仔细检视苏菲烙印在他脑海里的那些小抄。前菜已经准备好被装盘，主菜的肉正在静置并等待被切割和摆盘，配菜放在烤箱里保温，而甜点中最重要的部分将在它被端上桌时准备。格雷戈有些担心主菜会在上桌前就冷掉，但安西亚从来就是位信守承诺的女人，所以他只是点起蜡烛并紧张地站在餐桌旁，无意识地纠紧他的手指。
他看向挂在不熟悉的墙上的时钟并安静地倒数。
三。
二。
一。
就在这时，格雷戈听见一阵朝公寓走来的步伐，钥匙纠缠一块和门把被转动的声响。格雷戈屏住呼吸，僵在当场，生物本能的打或跑反应几乎要接管他的身体，但他仍设法让自己静止不动并保持安静。
所有声响的主人头也不抬地进入公寓。他把钥匙放进鞋柜上的小鱼缸里，顺道还有他从信箱拿出的信件。他把他的大衣和围巾挂上衣帽架，然后漫不经心地踢掉他的鞋子。格雷戈假装自己没发现到对方动作中的僵硬和小小迟疑。
「我回来了，安西亚，为什麼你没告诉我你这周末休—」当他注意到站在他们小小的两用客饭厅的不是他的室友时他打断自己，「—你在这里做什麼？」

这疑问中不带丝毫恼怒或是指控，格雷戈明白，毕竟他有目睹暴怒是如何浸入男孩的声音中的第一手经验，但问题本身已足够令他畏缩。并让他怀疑他整个人生中作出的所有决定。他突然间也不知道他为什麼在这里。
「呃，」格雷戈搔搔头，「我为你做了晚餐？」
姜发男孩挑起一边的眉毛，「喔？」
「喔，拜托，麦克，就陪我坐下，」格雷戈哀鸣，「女孩们花了很多心思在这上，所以上帝拯救我，我可能得杀了我自己，在她们发现我搞砸之前。又一次地。」
麦克罗夫特的脸部表情依旧冷漠并不为所动，但他的嘴角微微抽搐。他继续向屋里一跛一跛地走去，将他的邮差包放在客厅里酒红色的小沙发上时过程缓慢而小心，「好吧，但只是因为这世界需要更多好警察。」
「随你怎麼说，甜心，」格雷戈开玩笑地回覆，成功为自己赢得一记瞪视。
格雷戈奔回厨房给前菜装盘，把静置中的主菜推回调到最低温并渐渐冷却的烤箱中，定时，而麦克罗夫特走进房间换衣服。格雷戈尽可能地不去想在那件他非常喜欢看麦克罗夫特穿的柔软蓝毛衣下恶心的瘀青，或是他注意到他嘴角的裂伤的和他眼下的瘀肿还没退去的事实。虽然医务人员保证他并没有伤到腿的骨头，但肌肉的疼痛也足以让他行走不稳。格雷戈小心地像苏菲之前演示的那样把镶蘑菇放入盘中，接著在上方淋上浸泡过辣椒的橄榄油。当他一手捧著前菜另一手拿著一瓶酒回到饭厅时，麦克罗夫特已经入座，身穿一件灰蓝色的休闲衬衫，注视著餐桌上的花束。
「你喜欢吗？」格雷戈询问的同时把他们的菜肴放到各自的位置，并打开酒瓶。

「是的，」麦克罗夫特伸手轻柔地触碰花瓣，近乎像是在轻抚它们，「它看起来很好。」
「幸好，」在斟完他们各自的酒杯后格雷戈放下酒瓶，「那位花匠得浪费她生命里宝贵的三十分钟来听我胡言乱语好完成花束。」
麦克罗夫特轻轻摇晃他的酒杯，鲜红色的液体在透明的杯缘留下淡色的残影，「你都在胡言乱语些什麼？」
「你，显而易见地。」格雷戈耸耸肩，也一起坐下，斜著头指向盘子，「所以，前菜，烘烤蘑菇镶乳清奶酪。」
麦克罗夫特举起他的酒杯并小啜一口以掩盖他脸上淡淡的红晕，而虽然对格雷戈来说这动作无比地可爱，他这次没有没胆指出来。不是当他还在黑名单上面的时候。「他们看起来很棒。」
「就祈祷他们尝起来也很棒吧。」格雷戈看著麦克罗夫特用叉子从盘中插起其中一块，稍稍审视了一番，接著缓缓地放入他的嘴中。
当麦克罗夫特不疾不徐地咀嚼和品尝所有的味道时，他知道他是试著以忐忑来杀死他。
「我喜欢你淋在磨菇上的橄榄油里含蓄的辣味，搭配乳清奶酪的淡淡甜味很协调，」麦克罗夫特挥动叉子以强调自己的观点，紧接著停下自己因为这可不是受过良好餐桌礼仪教育的人该有的行为，「我不敢相信安西亚竟然把它借给你，她对它保护得像是它是她含辛茹苦养大的小孩一样。」
「这解释了为什麼当她把瓶子给我时看起来极不情愿。」格雷戈放松下来，只有一点点，他能看见情况有好转的迹象，但信号还没有完全变绿，「想来你的福祉对她而言比一瓶橄榄油更重要。」」
「我知道，她从不让我忘记这一点。」麦克罗夫特轻叹，脸上带著相同的半怜半恼的微笑，有时让格雷戈忌妒他俩之间的友情。然后它消失了。灰蓝色的眼睛眯起，「所以你要告诉我你为什麼要做这些吗？」
「你知道为什麼，」格雷戈心虚地回应，完全明白接下来会发生什麼。
「不，我不知道，」麦克罗夫特将嘴抿成一条不悦的细线，「你不能期待我能在你拒绝和我交谈的情况下像我能读你的心那样了解你。」
格雷戈微弱地抗议：「我有和你交谈！」
单纯的不悦转变成冰冷的愤怒，「那你为什麼不告诉我你上次探访时昏倒的原因？」
「我…」

烤箱上的计时器响起，提醒他主菜要冷掉了。
格雷戈深呼吸一口气：「我去拿主菜。」
麦克罗夫特沉默地哼声，快速吃完他的那份前菜，当格雷戈起身收走盘子时别开视线。沉默跟随格雷戈进入厨房，使他动摇又惶惶不安，胃里的结越缠越紧，他离呕吐或者晕眩只差那麼一点。
格雷戈将羊排从烤箱中拿出来，下刀前默默祈祷它会是理想中的嫩粉色半熟，因为此刻他已经没有任何能当作备用方案的替代品。烤羊排的失败—无论是过熟还是太生—只是在已经足够沮丧的当下火上浇油，而眼下他可没有心力再承受一个挫折。刀起，羊排露出它粉嫩的内里，而格雷戈无暇分神於这里掩藏的暗示意味，重重地松了一口气。将用作配菜的热杂豆沙拉铺在一边的盘底，在另一旁放上三颗慢烤番茄，将三块羊排按照网页照片上的方式摆在沙拉上方并淋上酱汁，格雷戈用乾净的茶巾擦过白磁盘的边缘，端起盘子，踏著几乎坚定的步伐走出厨房。
麦克罗夫特此时在原位上像猫一样搔弄著花瓣泄愤。如果是在平时，格雷戈可能还有心情欣赏。但他只是谨慎地将盘子放在对方面前，「烤羊排佐热杂豆沙拉和慢烤番茄，」他轻声说，「希望你会喜欢。」
麦克罗夫特也没抬眼，直钩钩地盯著摆在自己面前的食物，低声咕哝了几句。格雷戈试图听清，可什麼也没抓住。等到格雷戈再次入座后，他拿起刀叉，以外科医师或屠夫的精准度剔骨削肉、骨肉分离。格雷戈连眨眼的时间都没有。这就某种程度上极富有威胁性，他用刀的方式。或许这就如安西亚说的那样，如果他做出任何伤害麦克罗夫特的事情，没人会找到他的尸体。

又或者这一切只是他的臆想？
格雷戈艰难地咽了口口水。他身上肯定有什麼地方出了毛病，因为他不应该为死亡的可能性而感到兴奋。但见鬼地，他就是。而且非常。而当你意淫对象还在生你的气时，这绝对不是个在桌子底下搭帐篷的好时机。喔，主啊，格雷戈在心里哀嚎，我的枪呢？
没注意到格雷戈内心的挣扎，麦克罗夫特安静而优雅地享用他的餐点，时不时地喃喃自语，低咕著大概是对羊排或者配菜的评价。他舔去叉子上的酱汁和血水，修长的手指在下刀时用力鼓起的指节，咀嚼时噘起的嘴唇闪著一层薄薄的油光，不时地被舌头卷去。格雷戈明白他并非有意这麼做，他看过他吃饭的次数足以让他知道那就是他进食的方式。但这不代表他不会再因此感到抓狂。而且还有其他东西更让他抓狂。
麦克罗夫特的双唇肿胀，不是以好的方式，或是任何格雷戈能接受的原因。青绿色的阴影环绕他的指节，像是那双手曾紧握成拳。他的前臂覆满瘀青，被衬衫的袖子勉强地遮掩。而这仅仅只是他视线所及的。格雷戈一点都不想记得其他的。
当麦克罗夫特咽下最后一口，在格雷戈内心的某种情绪赫然暴发，而他再也受不了了，「拜托直接告诉我你真想听的，我想立刻结束这一切。」
麦克罗夫特放下他的刀叉，全然地冷静，一点也不因格雷戈唐突的要求而惊讶或是错愕。彷佛他预期著这件事的发生。他挑起一边眉，看上去若有所思，「真的？你真的想知道？」
「是的！」格雷戈急切地回覆。

「好吧，那麼，」麦克罗夫特一本正经地点头，「让我们一个一个来。
「首先，你为什麼昏倒？我和你的医生谈过了，感谢苏菲，」他移动手的方式彷佛苏菲在现场，「你很健康，至少生理上是，没有任何让你无故昏厥的可能。而你拒绝告诉我为什麼。
「接著，自从你晕倒之后，你的行为开始变得诡异。」他做出一个含糊的手势，「你不让我做任何事，你老盯著我一看几小时，还时常进入某种神游状态，而当我问你你在做什麼时，」麦克罗夫特的声音开始颤抖，像是他在试图克制些什麼，「你总是闪躲并假装没有什麼不对劲。你能告诉我为什麼吗？」
格雷戈保持沉默。他垂下眼帘，避开眼神接触，没有足够的勇气这麼做。他不安地在座位上扭动，双手把玩著桌布的边缘，尽管那颜色灼伤他的手指。
麦克罗夫特眯起双眼。
「不说？」他的声音缓缓上扬，「没关系，我自己琢磨出来了。」
他眼中的蓝色风暴既美丽又骇人，「你不信任我。」他发出一阵空洞的笑声，「你不相信我可以自己做任何事，你不认为我可以保护我自己，你觉得我软弱，我易碎又无用，我需要其他某人来捍卫我的贞洁，因为我总是让其他人占我便宜。」
「你让你自己受伤了！」格雷戈抗议，终於抬起头对上那对暴风连绵的蓝色双眼，「而我理应接受这一切？」
「你总是让你自己受伤。而我必须接受这一切。」麦克罗夫特反击道。
「我是名警察，麦克罗夫特，我的工作就是保护人民远离伤害，而且你知道我的工作有风险。」
「是的，但这不表示我需要你全天候的守护。」麦克罗夫特厉声回应，「就只因为我的前男友们全部都是混蛋不代表你也必须是。」
格雷戈试图保持冷静并光荣地失败，「你说浑蛋是什麼意思？我是在保证你的安全！」

「而过去没有你出现的二十三年我也活得好好的，非常感谢你的关心，」麦克罗夫特一点也没有要示弱的意思。
「那是因为你有安西亚来随时留意你的一举一动！」格雷戈几乎大吼，「而当那两名强匪闯进你们店里时，你让他们殴打你好保护安西亚。难道这证明你认为安西亚很柔弱吗？」
「是，我让他们专注在我身上好使他们从安西亚那儿分神，因为我知道安西亚在使用电击枪时手比我还稳！」
「你们店里有电击枪？」格雷戈不可置信地问。
麦克罗夫特摇手否认，「不，那枪是安西亚的，但那不是重点！」
「那重点是什麼？！」
「重点是，」麦克罗夫特颤抖地吐出一口气，语气平静而空洞，如回声，「重点是，你不信任我，你不相信我能保护自己，不够信任我到告诉我实话。」
沉默弥漫两人之间。
他们盯著对方像是他们正在举行互瞪比赛，他们没人敢撇开视线。格雷戈曾在那双眼中看见过愤怒，看见过沮丧，但这一次，他可以看见悲伤以及更糟的，受伤。他从来不想成为那个伤害麦克罗夫特的人，那个贬低他的人，那个让他觉得软弱和无用的人，过去不曾，未来不会，更别说是现在。
他可以从对方眼中自己的倒影里看见同样的情绪。恐惧、担忧、缺乏自信心。那景象刺痛格雷戈的眼睛，掐住他，使他窒息，他无法呼吸。
他别开视线，转而看向他的酒杯，不稳的手把玩著。

「...你想听实话？」格雷戈迟疑地开口，似乎仍试图理清他的思绪。
麦克罗夫特坚定地点点头：「是的。」
「事实是，我很害怕。」格雷戈深呼吸，当他吐气时他僵硬的肩膀慢慢放松，彷佛不再坚持确实让所有事变得可以忍受，「我应该要保护你远离伤害。那是伴侣要做的，不是吗？保证对方的安全。但我让你失望，我让你受伤。这是不能接受的，你衬衫下的瘀伤，你眼睛周围的黑青和嘴上的擦伤。」他无法直视他的脸，彷佛注视它会实际地伤害他，「你和我，一名警察，在一起应该要很安全，我保护民众们远离任何的不良企图，但我连保护对我而言重要的人都做不到。不，麦克，我不相信的不是你，」他拒绝对上他的眼睛，「是我。如果我连保护你的安全都做不到，我又怎麼能相信自己能做好我的工作？」
麦克罗夫特没有立即回应，但把他的手放上格雷戈的好停止他变得越来越激烈的动作。他用他的拇指抚摸格雷戈的手背，缓慢又温柔地，直到那手停止颤抖，直到那手的主人能够呼吸。这熟悉的手势抚慰他，使格雷戈强忍住一声呜咽。
「格雷戈里，我们的工作不是要确保对方的安全，」麦克罗夫特的嗓音低沉细小，像是耳语，但他的字句坚决有力，「而是要让彼此更坚强。我们相信对方能保护好自己，而就算我们其中一人失败了，另一人会在那里等他重新振作。我们的工作是要让彼此成为更好的人。」
他抬起他的头直到他含泪的棕瞳对上他悲伤的蓝眼，温柔地轻抚他的脸颊。
「我不需要你保护我，就像你不需要我保护你，」他在眼泪流落下前擦去它们，「但当我们感到脆弱的时候，我们需要彼此相伴。所以，拜托，格雷戈里，」他吸了吸鼻子，「不要再次推开我，我也感到害怕，而我需要你在我身边，就像你也需要我。」

沉默再次降临，但这一次，这没有那麼难以忍受。这就像是所有事情都回归正常，碎片被归位，全部遗失的部分不再空虚或不完整。这不再是他们之间的鸿沟，不再是分离他们彼此的某种东西。这阵沉默舒适、自在，彷佛字句空洞可以被舍去，彷佛伤害终究会被洗涤。
「…好。」
「是嘛？」
「是的。」格雷戈拿起麦克罗夫特的其中一只手并在手背落下一吻。
麦克罗夫特微笑，「很高兴你这次不用吊死自己了。」
格雷戈只是苦笑。
「我想是上甜点的时候了。」
「你为我准备了什麼？」
「你就等著看吧。」
格雷戈起身，收走空盘和刀叉，走向厨房。将餐具放进水槽后，格雷戈拿下挂在墙面的平底锅，开火，放入事先量好的砂糖。他将它搁在炉上，一边寻找木汤匙和量好的奶油一边随时留意锅子。他量好三分之一杯的他从自己公寓带来并藏在水槽下方的只有圣诞节和新年时才会拿出来喝的上好苏格兰威士忌，同奶油一同搁一旁。他将甜点用的玻璃杯放在离炉火最远的台面上，以防万一。

砂糖开始融化并变棕，他偶尔晃动平底锅以防烧焦。当砂糖完全融化并呈现安西亚强迫他记住的颜色，格雷戈将锅子从炉火上移开，在糖变苦以前用木汤匙迅速地拌进威士忌、奶油和一小撮盐巴。焦糖变硬并沸腾冒泡，差点像前几次练习时溅到他的手，但他只是继续搅拌直到焦糖再次融成液体。
当焦糖酱被晾在一边放凉，格雷戈冲到冷冻库拿出安西亚为两人特制的香草冰淇淋，一杯两球，端上桌。
当格雷戈走进饭厅时麦克罗夫特抬挑一边眉。他从他的座位上都可以闻到焦糖香。
「现在我知道那些烧伤是从哪儿来的了，」他说，「你不需要这麼做。」
格雷戈摇摇头，扯起半边微笑：「但我想这麼做。」
他走回厨房拿平底锅和汤匙。他把焦糖淋在冰淇淋上。焦糖变硬的同时冰淇淋融化。
格雷戈把平底锅放置一旁，接著回到他的座位上。他看著麦克罗夫特挖了一口，满嘴的冰淇淋和热焦糖酱，来自威士忌的灼热感温暖了他体内的某个地方。他含著汤匙安静地呻吟，在挖另一口之前将所有残留的冰淇淋舔乾净。
格雷戈的肠胃因为他所发出来的声音而翻搅，先前饮用的酒经开始发挥效用，使他疲倦的同时感到兴奋。麦克罗夫特慵懒地望著他，当他终於拿起汤匙并也挖了一口。
「既然你这次负责了晚餐，」当他们两人都享用完甜点，麦克罗夫特把格雷格拉向他并在他耳边低语，「我会负责其他的部分。」他的视线缓缓往下瞟去。
这本该听起来专制又强势，如果那阵潮红没有从他的脖子一路漫延到他的双颊和耳朵。
而这一次，格雷戈能大声地说出来:「你真可爱。」

因为这篇文的原作要进入残酷的现实社会了（？）所以梗文的速度会更加缓慢…可能会两个月一更了…但原作表示绝不弃坑…建议大家养肥（？）了看！非常感谢大家的支持

其实原作者几天前就更了可是我现在才搬过来TAT对不起大家现在更

他们目送著两人冲出街道，直到两人的背影安静地消失在道路的尽头。当他们两人真的离开了他们的视野，格雷戈用力地松了一口气。
「嘛，这还挺贴心的。」
麦克罗夫特望著他的眼神好像他长了两个头，「我很抱歉？」
「他只是担心，仅此而已。」格雷戈耸肩，并慢慢地原地踏步让自己再次暖身。
麦克罗夫特没有回覆，顺从地跟著他，不发一语。
麦克罗夫特明白。他真的是。夏洛克，不论能够有多幼稚和对人类情感麻木不仁，是真的在担忧。麦克罗夫特确实明白。因为安西亚仍在每次门铃响起时放下手机。还有每当她以为无人注意时她眼里的阴霾。麦克罗夫特仍然没有通知他的父母，而夏洛克依旧没对他的不幸与失败幸灾乐祸。在一般情况下他会称之为奇迹，但不是这一次 。
上一次麦克罗夫特在他面前昏厥时，夏洛克拒绝靠近他长达数月。而这一次，根据格雷戈从他的线民那裏得到的街头情报，夏洛克清除了冰淇淋店方圆五英里范围内所有的不法活动和潜在罪犯，即使新苏格场就在店的附近。格雷戈不知道他怎麼做到的，但就他所知，没有任何人死亡或者受伤，所以如果你问他的话他可一点也不在乎。
「我知道，」几分钟后麦克罗夫特呼出一声叹息。「但我真的觉得我们应该找个独处而不被打扰的方法。」
「不能同意更多了，」格雷戈苦笑，接著有了个主意，「嘿，不如我们在回家的路上带点早餐，如何？」
「家，长官？」麦克罗夫特挑眉。
「当然，先生。」格雷戈坏笑。
麦克罗夫特微笑。
在他们回家的路上，他们在阳光下交换一个汗湿的吻。
【霜冻优格】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