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字街头车来车往,年末的气氛总是那么浓郁。人人都沉浸在对新的一年的期望中。只有自己,还沉浸在浓浓化不开的悲伤中。
手上还戴着一个月前,嘉瀚在教堂帮自己戴上的戒指,耳边还回响着,他对着耶稣大声宣誓,他康嘉瀚发誓要娶关颖代为妻,一生一世不分离。
而如今,终是又剩下了自己,和腹中的胎儿。自己永远忘不了赶到现场后满地的鲜血,和嘉瀚倒在地上不甘愿又舍不得地望着自己的眼神。
呆呆,他说,不要哭,一会儿我们去买宝宝要用的东西,我想让她出来第一个就看见爸爸。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小豆包,大名就叫康思淳。你说好不好?
:好。
我听见自己这么说。他笑了,最后一次对我笑,我好累,睡一会儿,一会儿你叫我起来。他的声音是那么细微,细微到,好像下一秒就会消失。
嘉瀚,你知不知道,关颖代没有了你,就如同一具躯壳,再也没有了生存下去的必要。我感觉他在我怀里渐渐沉睡过去,任由心痛到无以复加,看着救护车将他送到了医院。
抢救无效。这四个冰冷的打字击垮了自己自己最后一道防线,任由自己在冰冷的医院哭的撕心裂肺。撑着自己办好了嘉瀚的后事,一身素衣,走在无人偏僻的小路上。大雨此刻很应景地倾盆了下来,抬头看天,是嘉瀚也在哭吗?呆呆不哭,这是嘉瀚最后的话,也是自己这么久以来一直坚持着面无表情的原因。可是,康嘉瀚你怎么可以骗人,不是说好只睡一下下的吗?为什么还不起来?地下有比较好玩吗?那也带我一起好不好?我们一家团聚,好不好?
就这么失神地走着,什么时候跌倒的,都不知道。只知道再也不想爬起来了,不知是肚子痛还是心痛,就这么淋着雨放声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