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黄】倾听
阳光透过薄薄的窗纱肆无忌惮地洒在白色的木质方桌上,一个年轻人正伏在桌上望着手表发呆。滴滴答答中秒针又走过一圈,他的耳边却是另一种声音。熟悉的声音将他带入了回忆中。
“你知道吗今天食堂里居然有秋葵这么难吃的东西!还包成了饺子!……”人未至,声先到,一串急促却清晰的声音连珠炮似的打来。喻文州远远的就看到黄少天脸上带着不悦气鼓鼓的走来:“少天,过来说。”拍了拍身旁的椅子,喻文州微笑着向黄少天招手。两个少年同坐在一张长椅上,其中那个头发在阳光下散发着浅黄色光芒的少年絮絮叨叨地说着什么,双手还不住的比划着各种形象夸张的肢体动作。而一旁的另一位微笑着,不时点头附和。
正值炎夏,窗外是灼灼的烈阳和发烫的微风,一切都像是被蒸干了般,无精打采。而室内却是完全不同的一番景象:温和的男孩认真的倾听着,那份宁静平和使人不知不觉就平静下来了。
每每有人经过,都会不约而同地对黄少天稍稍回避一下,并对喻文州投去一种饱含同情还带着点佩服的目光。然后便无声的加速走开,一刻不愿逗留。毕竟,“黄少”的话唠属性实在是太出名了。
喻文州知道其他人为什么不喜欢听黄少天说话,但是,他愿意。
听你说一辈子也不会倦的。现在的喻文州这么想着,却大概再也没有机会说出口了。
又过了一会儿,黄少天停了下来,似乎是说累了。但脸上的表情却充满了兴奋,不知是因为能这么畅快的说话还是由于见到了喻文州。
喻文州忽然站了起来,径直走向了一个角落。角落处有东西遮挡,黄少天的目光有些失落的追过去,不愿放开。饮水机冒了几个泡泡,响了起来。
“渴了么?喝点水吧。”水是温热的,并不烫口,就如那微笑一般。黄少天看着那双带笑的眸子,失落眨眼间变成了明朗的笑容。他默默地喝着水,与之前的“话唠”判若两人。
“少天,生日快乐。”喻文州看着黄少天安静喝水的模样,轻轻道。“嗯?……”黄少天愣了一下,目光闪了闪:“你还记得啊太好了还没人跟我说呢……这些人……”他捧着水杯有点委屈地说着,声音越来越小,那神情使人不忍打断。
“你总是听我说话,不会烦吗?”忽然,黄少天停下,抬头认真的看着喻文州,小声的问了句。“怎么会呢?”喻文州不禁伸手揉了揉那有些发黄的头发,拉着他走向窗边,看着行人来来往往,“听少天说话是一件非常快乐的事情啊。”“是吗?那真是太好了!你知道过两天是什么日子吗……”转眼间内疚就已经无影无踪,没有留下一丝痕迹,黄少天又开始眉飞色舞的讲述生活中的种种琐屑了。喻文州仍是静静地听着,微笑着看阳光下活力四射的少年用他特有的声音说个没完没了。
时间之河流淌着,穿过钟表,掠过微尘,带着阳光滑过两人身边。
“呀,几点了?”感觉有些发暗,黄少天揉着眼睛向墙上的挂钟看去。六点四十五分。“已经这么晚了?去吃饭吧走了走了!希望没有秋葵饺子这种奇特的东西……”他拉着喻文州风风火火地朝食堂跑去。喻文州跌跌撞撞地跟在后面,露出一抹无奈,笑着摇了摇头:“不用着急……”
“队长,该吃饭了。”敲门声响起,将已经长大的喻文州思绪拉回。手表已走至六点四十五分,是吃饭的时间了。
“好的。”他整理好衣衫,推门走了出去,心中有点空落落的。昨日一别,怕是再也不见了吧?
还会有人想自己一样愿意听他说话吗?还会有人会在他沉默时知意地陪伴他么?他的生日……一定会有很多人帮他庆祝吧?他的喋喋不休自己大概永远也听不到了吧?……一瞬间喻文州心里闪过很多很多。
轻叹一声,抬头突然看到一个人影,黄色的头发有些模糊,喻文州用衣角蹭了蹭眼睛,就看到黄色极速放大起来:“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