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天阴阴沉沉,整个房子里都冰冷的厉害。
没有生火的窑炉积满了灰尘,搁在圆桌上的水壶歪斜的倒在一边。
巨大的落地窗帘乱遭遭的被一条红色的束带稳稳扎成一捆。
角落里的皮沙发,地面上的画板夹,靠在墙上的竖琴全部被一片白布笼罩。
一双骨节分明的纤指贴在雾气 萦绕的玻璃窗,双目深沉的凝视着看不清虚实的一草一木。
秀挺的鼻子吸吐着几不可闻的熟悉气味,一条条青筋压抑在白皙的皮肤下涌动,若隐若现。
沉浸在回忆里不可自拔的思绪不停地拉扯着五脏六腑那丑恶的伤疤
彼时,裤兜里振动的手机不依不饶,蜈蚣般黑的眉宇蹙起一纹小小的1字。
稚嫩的五官掩饰不住沧桑,就像刻骨铭心一样的烙痕留在了瞳孔深处。
看清屏幕上的名字,手掌禁不住收紧了手机。
洁白的牙齿咬的硌硌作响,胸腔处快要喷涌的仇恨一点点扩散,强忍着颤抖的双指慢悠悠的划开了接听键。
彼端熟悉的嗓音仿若穿透了耳膜,击中了隐藏在神经里的那股疯狂。
还是磁性的声线吐出云淡轻风的声调,说着那些残忍的话用着狠辣的手段让她家破人亡冷血的看着她在地狱里不停的受着煎熬。
一分钟零三十秒彼端挂掉了电话。
身体不听使唤的坐摊在了地板上,重重的喘了一口气。
左手无力的篡紧了衬衣,被激烈跳动着异于常人心脏的频率反复折腾,额上冷汗涔涔,黏耷着刘海。
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接近,她双手撑地,紧绷的裤腿一用力,就稳住了肢体,深不见底的亦瞳划过一丝坚决。
一步一步迈向门口,指骨钳住门把,转身深深的看了一眼记忆中忘不掉又远久的家。
左手反转摸着贴在腰背上锋利的短刀,右手缓缓关上了通往她心灵的那道门,关上了她所有疼痛的来源,关上了所有退路。
钥匙被随手抛掉,呈抛物线的一许金属色掉落在了苲草恒生的泥土里。
以后再也没有以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