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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木叶村连续杀人事件(半原著向,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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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给佐鼬
二楼说明请阅


IP属地:安徽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4-11-22 22:12回复
    【第一章】
    咕咕。哧哧。噗簌。咕噜。
    耳朵里传来无法言明的异世界声响,像是锋利的苇叶锯齿边沿在秋风中割开一道道伤痕,又像是看不见的鱼类在深海底温吞地吐着泡泡。
    尖利,蠢钝。仿佛遥远又仿佛近在耳边。连是骚然不歇还是间断扑动都分不清楚。
    把左耳贴在榻榻米上,闭上眼睛,就会从深耳内听见这样的声响。
    似乎在左耳深深处却远离右耳的某个地方被藏进了一片暗海。
    那暗海深处,万千微生物在漆黑之中不知疲倦地骚动,推搡着此一滴水与彼一滴水扭动滚圆愚笨的身体蠢蠢蠕动。
    咕噜咕噜响个不停,温吞蠢钝的频率愈发让人昏昏欲睡。
    佐助觉得自己就站在此一滴水与彼一滴水的限界上,受着无数温吞力道的作用,随波逐流。然后像是被这无数的力道催眠一样,理智渐渐退散,整个脑袋一片汪洋。
    一滴水,两滴水,三滴水……一片海洋。
    海洋本身固然就是一个巨大恐怖的整体,此一滴水与彼一滴水的界限根本无从厘清,当然也就无从说出处于界限上这种确定性的言论。
    那么自己到底站在什么位置?
    光面还是暗面。阴角还是阳角。中央还是边沿。
    一旦去想这种事,耳内蠢动的声响便如涨潮般一片哗然。
    潮骚。
    果然既不是万千微生物在骚动,也不是此一滴水与彼一滴水在推搡,而只是大海在呼吸。
    大海里什么都没有。
    因为无法区分此一滴水与彼一滴水,所以既没有此一滴水也没有彼一滴水。
    只有活着的大海的整体,那跳动的生命力在呼吸。
    压抑在深海底因遥远而显得暧昧模糊的轰鸣就叫做潮骚。
    而不需要区分限界的此一滴水与彼一滴水就叫做大海。
    得到这个结论,仿佛安心般地,佐助坐起身。
    甫一起身,耳内的声音便消失得一干二净,偌大的宇智波大宅空荡荡地从迷幻暗海的潮骚中归来,静寂无声。
    左耳贴在榻榻米上听到的声音,与其说是潮骚,不如说是时间从这栋老旧宇智波大宅身上回溯而过的声响更来得妥贴。
    木叶又不是紧邻海边,哪来的潮骚。
    佐助这一刻又这么想。秋日阳光大剌剌地从未放下的挡雨板哄然进屋,他感觉身上出了一层薄汗,遂起身去洗澡。
    之后才后知后觉地觉得腹中饥饿,于是踏着不怎么情愿的步子往厨房的方向走,老旧的木地板像是被踩着尾巴的猫一样在脚下咿咿啊啊个不停。
    他恶作剧地把脚步放得更重了。被踩着尾巴的猫却像精疲力尽般偃旗息鼓,咿咿啊啊声被囫囵吞枣地全部吞进肚子里。


    IP属地:安徽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14-11-22 2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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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厨刀切破了左手食指。
      腥红的血液如同脱缰的悍马偏离了原先的轨道,皮层下纤细的血管壁在一瞬间被剥夺了曾有的意义。
      咕咕。咕咕。
      血管内奔腾的鸣响越界地延伸到了皮肤外层,血液即使脱离了肉体也依旧骚动鼓噪着。
      这是对生命的背离。
      咕咕。咕咕。咕咕。咕咕。
      血液滴进水池中,带动原本安静的清水活性化。所有的水都在叫嚣。此一滴水与彼一滴血在叫嚣着争夺更高亢的振幅。
      咕咕。咕咕。咕咕。
      藏进耳朵里的海洋也跟着蠢蠢欲动。
      咕咕。咕咕。咕咕。
      脑袋里记忆的海洋共鸣般地浪潮澎湃。
      潮水拍打上岩岸,溅起的浪沫里似乎有什么呼之欲出。
      那已死亡的记忆还在鸣动,有什么……
      ——砰!
      巨大的轰鸣声乍然响起,佐助浑身猛一战栗,理智在一瞬间带着糟糕的余味惊醒。
      ——是幻觉的浪潮声?
      是吞噬的声音。此一滴水吞噬了彼一滴血。
      水池里的水已经恢复清澈。
      没有此一滴水与彼一滴血,也没有此一滴水与彼一滴水。
      是模糊但令人欢喜的整体。
      他简单地用绷带缠好食指,却再也没有下厨的兴致。呆坐在矮桌旁良久,才似想到什么似的往玄关的方向走去。
      玄关门外果然放着一盘以保鲜膜覆盖的咖喱饭,旁边附有一张留言条。他把咖喱饭端进屋内,用餐完毕,再出来把碗盘放回原地时才瞥了留言条一眼。
      【佐助君:
      大概已经晌午了呢^_^,不介意的话,请用我做的咖喱饭吧。
      黑田澄】
      秋日的阳光萧瑟地像是灰蓬蓬的尘土,纷纷扬扬地不待落进眼底便已碎成粉末。佐助将双手拢在袖中,站在门前仰面并不刺眼的阳光,闭上眼睛仿佛看到了金色的气泡。
      咕咕。咕咕。
      金色的游鱼吐出的金色气泡。
      『佐助!』仿佛从遥远的彼端传来金色的声线,视野里金色的气泡似乎一下子窜进耳内咕噜着。
      耳内的海洋被搅动了。他睁开了眼睛。
      『佐助我进来了哦!』
      不消片刻,鸣人金色的头发出现在视野内,在他身旁小樱有些歉意地笑了笑,『佐助君,打扰了。』
      佐助看到鸣人额头上气泡般挂着的几滴汗珠,在秋日正午的阳光下折射出耀眼的金色。
      『进来吧。』他转身进屋,鸣人在玄关旁的水壶里舀了一勺清水大口大口地灌下才跟着进门。
      鸣人一副折腾地风尘仆仆的样子。
      佐助在矮桌旁坐下,双手还拢在袖中,什么也没有招待,看了擦汗的鸣人一眼便问,『找我什么事?』
      『呃……。』鸣人却突然哽住,仿佛被一颗金色的气泡噎在了喉头。


      IP属地:安徽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14-11-22 2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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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樱也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不知如何开口是好,干脆撇头去看鸣人。
        隔了半晌那颗气泡才咕地炸开,鸣人用食指搔着脸颊,终于磕磕绊绊开口,『那个,今天上午发现一具村民尸体,嘛,因为佐助是警卫队队长所以……但目前还不能确定凶手!……嗯,慎重处理比较好……那个……』
        佐助不清楚对方到底在介意着什么,只是言简意赅地问,『要我出面调查?』
        『呃……嗯。』
        咕咕。佐助仿佛听见说不出口的话语在鸣人腹中骚动,他试着猜测那是什么却不得要领。
        不过。
        ——找我……么。
        听说宇智波一族曾经负责木叶的警卫,所以才让佐助这个宇智波最后一人做了如今警卫队的队长。但说到底也不过是个被架空的闲职,佐助本身的一言一行至今还在受到木叶的监视。
        ——是和自己有关的事件……么。
        他不得不这么想,否则何必事到如今让自己这个受到监视的闲人到处走动。
        又或者木叶有慢慢重新启用自己的打算……?
        佐助抬头直视着鸣人,在对方金色的发顶看到了金色的光晕和浑厚的轮廓,『死者的身份?』
        鸣人又哽了一下,『……柚木千子。』
        有点熟悉的名字,似乎在哪儿听过。
        小樱注意到他的表情,用有些哀伤的语调补充,『……是卡卡西老师的未婚妻……』说着,垂下了眼帘。
        ——有隐情。
        这是小樱的表情给佐助的直觉,不过他不准备细问。
        鸣人动了动,头顶的金色光晕消去了。佐助看着他发梢晕开的光片,想起了一点什么。
        昨天下午,佐助见过柚木千子。
        那个花样年华的女子当时正挽着卡卡西的手臂逛街,脸上洋溢着活泼的笑容,眼睛像是盛着一汪清泉般折射着夕阳的清光闪闪发亮,一身得体的和服是浅绿的色泽。
        ——像个晶莹的气泡。
        但现在气泡破了。
        因为太过幸福所以膨胀地破裂了。
        不,卡卡西并不如想象中喜欢她。
        所以,是因为不幸而破裂……么。
        也不对。不论怎样,气泡总是要随着时间的推移而破裂的,无关幸或不幸。
        对于气泡来说,就只是破裂而已。
        佐助从袖中抽出一只手,像是要推开什么东西一般放到矮桌上,又问,『死因呢?』
        『前胸从左到右有一道刀伤,死因是失血过多。』
        佐助想象着那画面。
        一柄太刀划破浅绿色的和服,鲜血随之喷涌而出发出咕咕咕咕的声音,砰地倒地声像是气泡破裂的声音。
        原来气泡包裹的是腥红的血液啊……
        结果,连是因为气泡破裂而流出内容物,还是因为内容物流出而导致气泡破裂都搞不清楚了。


        IP属地:安徽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14-11-22 2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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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案发时间和地点呢?』佐助移开放在鸣人发顶的目光,盯着庭院中虚空的某处。
          『据医疗班说死亡时间是凌晨一点到三点,至于地点……』不知为何,鸣人抬起眼皮看了佐助一眼又移开,迟疑了下,『是在村东头的疾云山山脚。』
          村东头啊……
          佐助不记得自己与这座山有何联系,想了一下说,『有可能是村外的忍者犯案么?』
          『有这个可能性,暗部那边还在调查……』鸣人又看了佐助一眼,那眼光中微妙的窥视意味让佐助感到颇为厌烦,『如果不是村外忍者犯案的话,疾云山山中居民的嫌疑就很大了。』
          『山中有几户人家?』佐助想了想问。
          『一户,一人。』
          佐助闻言将手拢回袖中,微挑眉,『忍者?』
          『嗯。』
          『那嫌疑就很大——』
          佐助的话很快被鸣人急切地打断,『鼬桑不可能是凶手!我相信这一点!或许要别人也相信很难,所以、所以才希望佐助你……』
          鸣人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佐助没有应声,收回放空的视线看向矮桌老旧的纹理。阳光照在桌面木板的缝隙间,从那黑洞洞的地方似乎会有昆虫吹着金色的气泡跳窜而出,咕咕作响。
          咕咕。咕咕。
          听到「鼬」这个字眼的一瞬间,脑海里的汪洋立时翻腾起来,隐隐叫嚣着什么暗潮汹涌而来。
          不得已拿手在桌面轻敲了一记,沉闷的声音顿时将咕咕声冲击地粉碎。
          他回想起一个普通得令他吃惊的瞬间。
          就在昨天下午,他和那名叫鼬的男子在街上擦身而过,对方那个时候大抵是外出购物返回。
          他为自己竟记得这个瞬间感到不可思议。
          从鸣人口中听说鼬是个「好人」,如今是木叶暗部的无名忍者,似乎人品深得鸣人敬重。
          ……看来鸣人这次是真的担心对方。所以找上了自己。
          『作为火影就别摆出一副丧气的表情啊,』佐助露出嫌弃的表情从矮桌边起身,越过鸣人走到廊檐坐下,庭院的花草久未打理杂乱不堪,唯有一朵山茶花开得艳红如血。
          『无论什么事情都只会还原成它本来的样子而已。』
          ————
          后记:
          死者是原创人物想必大家完全不意外吧(笑)
          鼬桑虽然完全没出场却满满都是存在感(不)
          下一章就出场了大家别急(总是废话太多)
          这文只有一个好处就是佐助和鼬完全是绝对主角,不用过多描写其他人真好(不
          看题目尸体是本文主角却完全没有描写真是抱歉,没有机关阴谋真是抱歉(土下坐)
          也没什么情节没什么跌宕起伏真抱歉,下一章会连同这章的份一起努力的请期待吧(不
          请记住世上没有不可思议的事情哦关口(不


          IP属地:安徽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14-11-22 2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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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沙发(。・ω・。)ノ


            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14-11-22 22: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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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坑w点赞 先占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14-11-23 09: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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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佐助到达疾云山的时候日已西斜。
                灿金色的球体如同一个巨大的气泡放飞在山头,一缕缕凄艳的朱红渐渐从其中渗出并婉约地铺开在天际。
                晚霞愈积愈多。那日头即将死去。
                山中小屋的屋内此时已经颇暗沉,佐助被邀请坐到客厅的坐垫上,面向屋外的纸门大开着,鼬端来两杯热茶。
                咕咕。咕咕。佐助直视着黝黑的茶水色,耳内响起一下一下有节奏的幻听,搅得他心神不定,于是移开了目光。
                他欲开口说些什么,却是对方先打破沉默,『队长是为今早发生的杀人案而来?』
                鸣人和小樱走后,佐助亲自去了趟医疗班问问情况也看过尸体,之后在案发现场转悠了两个小时才来到山中小屋——根本是在为了不必要的理由而踌躇不决。
                『嗯。』他应着声不着痕迹地略敛眉,觉得队长这个称呼犹为刺耳,『称呼我佐助就行了。』
                『佐助君……。』鼬念这个名字的声音轻得像是深山里的一片落雪,佐助抬眼去看,发现对方沉静的视线落在自己左侧,缠着绷带的食指碍着这目光不自觉动了动。
                『食指……受伤了。』鼬盯着佐助清亮圆润的指尖,然后仿佛被其上反射的夕阳光线刺激到一样,微微眯眼。
                佐助由这个表情联想到曾经在夏祭夜里看过的烟花。
                粉末一样,雪花一般的烟花。
                『这点小伤……』他的视线自对方的发顶移向两鬓的细发,夕阳打在发丝间带着毛茸茸的视觉印象,光线便似碎了似的。
                粉末一样,雪花一般的阳光。
                『只是有点晕血。』佐助说了出来。
                鼬闻言露出有些惊奇的表情,又浅浅抿了一口浓茶,语气随着茶水的蒸汽而有些模糊,『……明明作为一名忍者?』
                『是啊,明明作为一名忍者。』佐助斜勾唇微笑,之后像是意识到什么伸手捋了下唇角,『不过也只是最近的事,以前的话……应该不会。』
                『嗯?这样啊。』鼬双手捧着茶杯放于膝头,玄黑的眸子直视对面人,而后极轻极短地一笑,『是失忆吧?』
                『呃?嗯。』佐助一瞬间感到些许无措。对方的目光仿佛破碎了一般,那碎片落进自己眼底生生地硌着疼,遂不自觉移开了目光,『不知道忘记了什么大概就是——』
                他的话并没有说完。因为当他又忍不住去看对方时,发现对方已经转开视线偏头看向屋外。
                那低垂下敛的眼睫在眼下覆出一片阴影,眸光如同散射般定定无神。
                ……这就是所谓有些寂寞的表情吧。
                佐助收回目光盯着色泽暗沉的泥塑杯,夕阳中的热汽粉末一样烟花一般升腾。


                IP属地:安徽来自Android客户端13楼2014-11-23 19: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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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雪花吧。
                  烙印于对方耳后的暧昧痕迹的形状也很随意,却让他一下子联想到了雪花。
                  当鼬首次偏过头,那枚吻痕便毫不遮掩地落进佐助眼底。
                  看上去,鼬也丝毫没有要掩饰的心情。
                  咕咕。咕咕。佐助听见耳内还是脑海里传来清晰的潮骚声,渐渐与心跳产生共鸣。仿佛是浪潮拍打催促着心脏搏动。
                  他捧起茶杯喝一口茶,潮骚声更加强烈,听不到吸水的声音。
                  昨晚就在柚木千子被杀的时候,那里——鼬的身体的耳后——飘下了一枚雪花。然后那枚原本晶莹的雪花就被气泡朱红的内容物染成了相同的色泽。
                  咕咕。咕咕。黑夜骚动的声音。雪花飘落的声音。内容物流出的声音。
                  那个时候的一切就只是……咕咕。咕咕。
                  暗红的吻痕。也只是血染的雪花而已。
                  如果是这样的话。
                  那么,自己是否可以……
                  『……吗?』鼬的声音。
                  『……对不起,』佐助回神,发现自己缠着绷带的左手意味不明地向前微微伸出,遂随手做了个赶走什么的动作在虚空划过然后收回,『我没听清楚,可以再说一遍么?』
                  鼬端详他的视线似乎是担心,佐助却没气力回以对视。
                  『佐助君今天来不是有什么要确认吗?』鼬重复了一遍,面无表情的眉目愈发沉静如水。
                  佐助微微一顿,脑海中第一时间浮现的是自己在现场乱晃悠两个小时的唯一发现,『……山脚的案发现场转个弯过去有一座湖泊,对吧?因为有点隐蔽,所以……』
                  他罕见地表现得不干不脆,心神恍惚地不在对话上。
                  ——方才伸出的手是要做什么?是想要从对面的人身上得到什么么?
                  他对这一点感到无比介意。
                  『的确是有个湖泊。不过说到隐蔽的话,也不算非常隐蔽,但如果是从未上过山的人就另当别论。』
                  回答得很简练得要,佐助想了想,忽然有些唐突地问,『卡卡西知道那座湖吧?』
                  鼬似乎有点讶异这个问题。他缓缓把茶杯放回木板地上才开口,『应该是知道的。』
                  佐助不再出声了。
                  鼬就这么看了他片刻,然后又看向屋外,神色在逐渐暗下去的天色下更加难以辨清。
                  结果佐助就这样实际什么都没问地打道回府,之所以提到那座湖泊也完全是出于一时的兴致,跟案子一点关系也没有。
                  他仰面看着逐渐坏死的天空,在下山的途中又折回案发现场。
                  现场除了大片的血迹之外,与山头的其他任何一处都没有差别。
                  树上、地上、草丛间,全都沾满血迹。
                  僵死的内容物。没有晕血的感觉。
                  一个气泡可以承载多少内容物?


                  IP属地:安徽来自Android客户端14楼2014-11-23 19: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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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内容物还包裹在气泡内的时候,它们或许还可以发出不同的声响。例如咕咕。咕噜。还有噗簌。
                    但是溢出后便不再有差异性了。整体性的僵死。
                    那么。
                    ——动机。
                    柚木千子被杀的原因是什么。
                    气泡放久了自然会破裂,但人毕竟不是气泡。必须分开思考。
                    ——分开。
                    他这么想着,一抬头,发现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漆黑的天幕上挂着并不夺目的星辰。
                    苍穹仿佛就是一汪深海,星星在其中如浮游生物般骚动。
                    咕咕。咕咕。分不清是幻听还是林间的鸟叫。
                    虽然他的目力要比常人好上许多,但树林间阴影本来就重,加上又没有特别重要的目的,打算就此回家。
                    他走到正道上回首看了一眼,一点暖黄的光晕隔着树木粗沙沙地透射出来,因黯淡而似乎分崩离析。
                    粉末一样,雪花一般的光晕。
                    他想起那枚雪花似的吻痕。
                    如果此时折返山中小屋的话,会看到什么呢。
                    落雪一样的声音,烟花一样的表情,夕阳一样的寂寞。
                    还会有怎样的……
                    ——卡卡西。
                    除了卡卡西一改平日的死鱼眼而略显凄哀的眼神,折返回山中小屋的他什么都没看到。
                    那眼神落在鼬的面上,就像灰尘落在佐助的心上。
                    卡卡西坐在地炉旁,鼬靠着他的肩膀。卡卡西看着鼬,鼬看着炉火。
                    ——没有旁人介入的余地。
                    就因为没有旁人介入的余地,柚木千子才会死。
                    就像拿气泡往一个狭小的缝隙里硬挤,哪有不破的道理。
                    ——就是这样吧。
                    结果柚木千子什么都不是。既不是卡卡西心爱的未婚妻,也不是她自己。
                    她丢了卡卡西丢了自己,站在极度的明与暗的限界上,并准备继续如履薄冰地走下去。所以才会从限界上摔落,毙命。
                    她体内的内容物果然在叫嚣着两种甚至多种不同的声音。她却失去了将它们统筹为同一种声音的能力与资格。
                    ——动机。
                    佐助悄悄离开山中小屋,走到快靠近村子中心的地方,看到前面不远处的路灯下站着一个清瘦的身影。
                    认清那个身影,他立刻感到耳朵里的海洋咕得发出模糊不清的声音。
                    ——黑田澄。
                    佐助的女朋友,一个普通到随处可见的温柔女孩。
                    女孩看到他立刻小跑步迎上来,眼神关切地开口,『听小樱大人说佐助君去村东头办事,这种时间还没回来就有点担心。不过好像是我多虑了,现在不妨碍你吧?』
                    对方很小心翼翼,佐助看她一眼,再用比平时平和的语气回答,『没事。』


                    IP属地:安徽来自Android客户端15楼2014-11-23 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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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田澄看他神色并无异样,于是伸手去揪着他的衣袖走,又仰头笑得眉眼弯弯,『让我陪你一起回去吧,谁叫宇智波大宅还在村子顶西边呢。』
                      路灯橙黄的光辉洒在她小巧的脸上,原本橘黄的和服颜色则更显得灰败,这让她像个泥土捏制出的灰姑娘。
                      但她也是个站在极度明与暗限界上的女孩。
                      她喜欢佐助到失却了一贯的自己,却也并不是佐助心爱的女朋友。
                      ——和柚木千子一样。
                      会重蹈悲剧……么。
                      不,不会,不一样。
                      她不会是轻盈绚烂的气泡。佐助也不是两面墙之间的缝隙。
                      不是所有人都要悲哀地把生命挤进缝隙里导致破裂。
                      『你才是女孩子。』佐助提醒她。
                      『那又怎样?』黑田澄睁大眼睛,模样有点可爱,『我可是大海的儿女!』
                      她本来不是木叶村民,而是生息在海边的大海儿女。
                      佐助听到耳内的汪洋又咕了一声,『黑田,你知道……潮骚么?』
                      『知道,是日日夜夜都非常喋喋不休又蠢蠢欲动的声音,就像这样,咕。咕。咕。』她快活地模仿起那恼人的声音。
                      『……这样啊。』佐助说着看向旁边的田野。
                      田野的一片黑暗中,他隐隐听到一声砰的响声。
                      气泡破裂的声音。
                      他听到了。
                      咕咕。咕咕。耳内也有声音。
                      还听得见许多别的声音。
                      但没有哪两种声音是完全一样的。
                      『真讨厌,佐助君不知道么?』黑田嗔怨,『明明就是在海边救过我的。』
                      佐助微微垂下眼帘,视线向田野黑暗的那一头延伸。
                      那黑暗凝结不动,僵死的光线在其中颓然剥落。
                      仿佛可以从中窥见奈落的一角。
                      黑田澄开玩笑说自己或许见过奈落。
                      ——因为,我是真的差点死了,应该已经在奈落走过一遭,只是活过来的时候忘记了。
                      ——杀生的事情做了很多,大概也上不了天堂吧。
                      ——总之还是要多谢佐助君救了我一命。
                      那个时候,即使只是一瞬间,黑田澄曾经在佐助面前死过一次。
                      『父亲曾经说过,要眼睁睁看着别人死在自己面前是一件很痛苦的事。』黑田澄仰面看着路灯下身侧人半明半暗的面容,凝注的目光染上灯光落寞的清黄,『如果那时候我死在佐助君面前,佐助君应该也会很困扰吧。』
                      那目光粉尘一样随着主人低下眉眼而碎落在地。
                      佐助瞥了她一眼,本想说这对忍者来说是很稀松平常的事。但那雪花样的吻痕从脑海中一闪而过,他低头注视着自己投在地上的影子——那活不了的另一个自己,改口说,『那,如果让重要的人两次死在自己面前,岂不是……无能么。』


                      IP属地:安徽来自Android客户端16楼2014-11-23 2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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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占位www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18楼2014-11-23 20: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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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个死者是黑田?凶手是鸣人?我也是看醉了、满口胡话


                          来自iPad19楼2014-11-23 23: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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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者是黑田?凶手是。。二柱子= =?


                            来自iPhone客户端20楼2014-11-24 03: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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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郭敬明的文风吗?
                              好强大又细致的想象力!!!
                              吾辈拜服
                              我光是看看就死了一大把的脑细胞


                              21楼2014-11-24 09: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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