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龙在一开始未必都是龙，“多种动物合成为龙”是一个龙的起源论点之一
，但在古书记载中，没有“合成”的主观意识，更多的是寻常生物变化为龙，比
如“蛇千年而为蛟”“蛟千年而为龙”“马高八尺为龙”“有龙门，鱼过为龙，不过为鱼
”，不管符不符合科学，至少在古人眼中，很大一部分龙是“进化”来
的，是寻常生物变的。

当然越过龙门，绝非易事，据不少记载能过龙门的鱼“十之一二”而已，九成的
鱼过不了，摔死在龙门下，被称为“暴鳃龙门”，过了龙门算是成龙了吧，旅途
就结束了吗？没有。成了龙，虽然寿命长了，存活也是不容易的，“龙困浅水”
，遇上干旱而死，被禽兽趁其虚弱杀死，甚至被人捕捉，屠龙的事都是很平常的
，当然，也有不少好心人，见龙受困，运水救助，龙被救活后又飞空而去。虽然
能进大湖，大江，大海的龙不多，龙却也不会因此停下前进的脚步。因为在“龙
门”之上，还有“天门”

脱离了对水的依赖之后，龙还要“升天”。而升天之龙，才是真正至高精神所在
的龙，是从无数失败的同类尸骨中脱颖而出的真龙。不管无翼而飞多么不合科学
常理，但对于龙的飞天习性，古籍以至民间传说中可谓数不胜数，有“黄帝乘黄
龙升天”可是按照很多记载（包括彻底把黄帝作为古代帝王的《史记》），黄帝
自己也是“黄龙”，黄龙骑黄龙？太怪了一点吧，所以大蜃觉得这应该是黄帝自
己变身飞天，后世是士大夫对“变身”这种类似于妖怪的事不能接受，才隐晦地
那么说。

《尔雅翼》言：“龙，鳞虫之长，春分而登天”。《洪范·五行纬》言：“龙，
虫之生于渊，行无形，游于天者也。”《论衡·龙虚篇》讲，“世谓龙升天者，
必谓神龙。不神，不升天；升天，神之效也。”

广东普宁市有传说，有3条龙个分别在龙窟，龙窝，龙坑修炼多年，玉帝派使者
送升天明珠，可使一条龙升天，使者到后，3龙却互相礼让，使者不能决定，报
告玉帝，玉帝感动再出2珠，令3龙一起升天

四川《望娘滩》的传说：有孩子叫温朋，放生救了一条大鱼，大鱼送他一颗聚宝
珠，财主来抢夺，温朋情急之下把宝珠吞入腹中。口渴难耐，到岷江喝了大半降
水后化龙升天，一边飞一边回头看母亲，没回一次头就出现一个沙滩，总称“望
娘滩”。

飞天之龙的尽头仅仅止于可以飞行吗，当然不是，因为天外有天，由于龙无限向
上的本性，这个征途是没有终点的。要说有，那就是下面这种
《太平御览》：“蜀五城县，其上值天门，天门，龙升天不达，死坠此地，故攫
取龙骨，冬夏尾尔（不是“尔”字，是个打不出的古字）”
《华阳国志》玄武山一名三隅山，山出龙骨。传云龙升其山，值天门闭，不达，
堕死于此，后没地中，故掘取得龙骨
至今中国有些地方都是天门，龙连着命名。比如，湖北天门市，龙骨湖

民间也有传说：大乌龙和大白龙跟丹凤凰三个赛飞，谁先到太阳谁就是天上皇帝
，两条龙本来互相看不顺眼，就在途中彼此纠缠，最后耗尽力气落地摔死，丹凤
凰到了太阳上，当上了天帝，然后也是化成两座以龙命名的山，山中也可以挖出“
龙骨”。

还有个传说是四川卧龙山的，当个笑话看吧：一条神龙，本来已经升天，得知大
禹王在治水，就中途返回，想投效大禹王先建一番功业。谁知大概长得太丑，大
禹王一见就被吓住了，惊叫三声“蛇，蛇，蛇”。神龙见大禹王小瞧自己，气得
怒火攻心，倒地而死，化作卧龙山。龙须为瀑布，龙角为松柏，咳，身上的虱子
变成了大熊猫。没错，就是那个国宝的卧龙保护区

事实上嘛，龙骨在古代一直作为药材，今天得知，其实是古生物化石，其中有一
部分还有甲骨文来着。也就是说，古代先民看着那些奇形怪状的巨大骸骨（有很
大一部分是恐龙化石，恐龙是龙的起源这个观点就是这么来的，不是真恐龙，而
是化石），又不能和平常动物匹配，就想出了天门与龙的神话。这是亿万生灵的
尸骨和美好家园的愿望共同创造的神话

天外有天，天外之天外复有天，无穷无尽，而天门总有关闭时。冲天，也并不是
像鸟类和飞机一样东南西北的飞行。而是如火箭一般笔直的朝无限苍穹撞去，不
惜一切。有限的生命做无限的旅程，自然是以粉身碎骨为结局。

到此，龙之精神概括如下：
冲天一飞，莫低头，不枉生而为龙；长困四海，称龙王，孙猴戏作泥鳅
“海市奇谈三部曲”完

搬运也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