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堂的钟敲打了三下,法庭的大门经过一番犹豫拖延,终于慢慢打开,人们挤进法庭。这些人中大都是看热闹的,只要他们愿意,随时可以向罪犯扔鸡蛋或者鞋子。
在这些人中间,有一个面色苍白的少女,银色的长发凌乱地散着,红色的眸子里闪动着的,是一种复杂的神情——紧张,愤怒,忧伤,绝望。她紧紧拽着自己的风衣,咬住嘴唇。
“在审什么?”她旁边的一个胖子轻声问另一个长着大胡子的男子。
“还没开审哩。”
“审的是谁?”
大胡子绕有兴致地说道:“那个倒霉鬼,马克斯!黑蔷薇家族的后人,十分嚣张,家族没落了还以为自己仍是贵族呢!好了,这下因为杀人被抓住了。我就说嘛,那个小子没什么好下场!”
少女听着,脸慢慢变成红色,嘴唇被咬得更紧了。
在法庭的正中央,坐着一名戴着银色假发的少女,她的一只眼睛被白色的蔷薇遮掩。另一只眼睛是黄色的,闪动着狡诈,得意,张狂。
法官成了人们视线的焦点,大胡子又在侃侃而谈:“这位是蔷薇国的骄傲,伟大的雪华教皇,这一次她屈尊充当法官。如果我是那个犯人,会十分荣幸的……”
胖子问他的朋友:“那教皇的眼罩是……”
“教皇与邪恶的愚民战斗时,被挖去的一只眼睛。”
犯人进来了,引起一片骚乱。那犯人是一个中年男子,仪表堂堂,有着一双红色的眼睛和一头银色的短发。衣服上有一枚黑蔷薇的徽章。银发少女知道这一切肯定会发生,可还是筛糠般的抖了一下。
被告在众人心中早已经处以绞刑,所有旁观者(除了银发少女)都认为,罪犯是邪恶的。这是二审的法庭,在一审中,法官雪华琦晶用她高超的口才告诉众人,没落贵族马克斯是一名杀人犯。鉴于对法官的信任,所有人早已对黑蔷薇家族另眼相看。
可是马克斯的平静让这些人失望了,他们以为马克斯会像之前站在被告席上的犯人们一样瞪大惊恐的眼睛,他们失望地发出“嘘”声。
马克斯外表上十分平静,可是内心里却并非如此,无数念头从他的脑海中一一飞过,他想抓住它们,可是这些凌乱的思绪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只能捕捉到残影。
他默默地观察周围的人,他很快就发现了特别的一位,那一位和他一样有着黑蔷薇家族银发红瞳的标志,他们的骨子里都是一样的叛逆自负。他微微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可是法官打断了他想做的事情。
“马克斯,黑蔷薇家族的最后一人,从祖上就表现出了反叛社会的基因。传到马克斯时,就将这基因发扬光大——我们的贵族杀死了一名乞丐。”雪华琦晶冷笑着讥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