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人,我饿了,去做饭。”
“行啊......嘿我说你怎么不自己去啊,非得叫我起来。”
“你都答应了,快去快去。”
对方虽然哼哼了一声算是答应了,却还赖在床上不动。他便伸手去捏散人胳臂肘上的嫩肉。
“散人快点——我要饿死了——”
“饿死你,你个老宅男,做饭都不会自己去。”
“说谁老宅男呐你自己不是吗。”
“我不算。你年龄比我大,所以你是老宅男,我不是。”
“这是什么逻辑啊......”
他们还是赖在床上,散人也不去做饭,他也没有饭吃,只是单纯地斗起嘴来。都快到中午了,屋外天阴阴的,他们两个斗完嘴又幼稚地互掐了一会,然后他把脸埋在被子里,眼皮又开始打架。
“困死了,让我再睡一会.......”
他渐渐地意识模糊了,贴着脸的床垫咯吱咯吱地响了几声,大概是是散人起床了。他迷迷糊糊地听散人在床底下找拖鞋,听散人伸着懒腰绕床走过半圈,然后啪啪地拍他的枕头。
“夫人你想吃啥啊?”
“......随便.......”
“又随便,你让我做什么啊。”
“......炒饼。”
“咦又是炒饼,你还没吃烦啊?老是吃我都快烦了。”
“不烦,我比你少吃二十几年呢。”
他嘟嘟哝哝地说,声音小得根本听不见,也不知道散人有没有听到。
耳畔只有散人渐行渐远的喊话。
“好几天没去买菜了,我不确定冰箱里还剩啥,我就都放进去了啊。”
行。就那么做吧我快饿死了。其实比较想吃肉来着。
不论哪句都没说出来,因为他已经累得没力气了,身体不断下沉着,直到被雨天的颜色所吞没,直到......
醒来为止。
陆之遥做了一个冗长繁杂的梦,梦的时间点不甚明确,不知道自己究竟处于什么年龄,可是唯有时间的流逝是那么清晰可见,那就是他和一个人相伴度过了一生。梦里有太多荒诞的、与现实不符的成分,以至于当他一个人饿着肚子从空荡荡的床上醒来时,混乱的思绪突然被莫名的抑郁击沉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