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我推开门，伊斯已经醒了，夕阳的光辉铺满整个房间。他背对着我坐在床旁，看着他的背影不知为何心中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
“伊斯，药有按时吃吗？感觉怎么样？”
他没有回答，每回的这个时候他都会笑着跟我问好，我感到气氛有点奇怪。
“身体不舒服吗？”我走到他的面前，他在专注地看着窗外的夕阳，看到我走近他偏过头对着我露出一个虚假的笑容，我顿时了然。
“卡洛。”我也向他回以一个相同的笑容。
“华德医生果然是个聪明人。”华德是我的姓氏，伊斯从不关注这些称呼，而卡洛则迅速地阅览了我挂在脖子前的工作牌并念了出来，眼中笑意更甚。
“华德医生难道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当然，不过原本是准备催眠伊斯请你过来的。”
“那样就太被动了，我向来都是占据主动权的，”同样是琥珀色的眼睛，卡洛的眼睛里似乎有炙热的火焰在燃烧随时准备将人化为灰烬。“我可没他那么傻。”
“你知道我要说什么的，人格分裂症的治疗，很大程度需要里人格的配合。你也不希望看到伊斯总是注射镇定剂，那对他的身体不好。”我说着作为一个医生该说的话，尽管我本来就是医生。
“我不是伊斯，”卡洛的语气满是嘲讽，“我早就应该告诉他你的嘴脸的。你们不承认我的存在没关系，可是你们考虑过伊斯的感受吗。你们只需要一个容易操控的木偶，虚伪。”
“他会长大的，你这样是在害他。”
“考虑下把「自我」还给伊斯吧。”
“你说呢。”他轻笑。
“但是这样下去他将再也接触不到外面的世界，永远地呆在这个充斥着消毒水的地方，”我决定挑明了说，“这就是你所考虑到他的感受的结果吗？你给了他什么？还是你能成为他什么？未来？家人？希望？还是恋人？”
听到最后一句他的表情有点破碎，我的话让他陷入一阵短暂的沉默，然后他开口，突然带着疲惫的语气。
“你说的没有错，我什么也给不了他。但我也同时……爱他。”
“你确实是深爱着伊斯，我相信你比任何人都了解他，但恕我直言，你不能为他做出什么，相反你将他带入一种痛苦之中：他的家人，朋友全部在否定他。”
“你们无法在一起。”
又是沉默。
“这话很伤人啊，华德医生。”他叹了一口气。
“我说的是实话。”
“他太孤独了，”卡洛的语气软下来，将我没说的后半句说出来，琥珀色瞳孔里的火焰黯淡下来，“华德医生说实话你让我很讨厌，但你是在我出现在他身边之后唯一让他感到宽慰的人了，所以我愿意和你聊一聊。不过……也许是我想要独占他的想法错了，你的提议我会考虑的。”
“虽然我只拥有他，但毕竟他还拥有世界。”
我突然觉得我做的决定从未有如此残忍。
这时夜深了，外面淅淅沥沥下着小雨。

05.
“医生，我是不是忘了什么？”之后卡洛也再也没有出现过，伊斯也再也没有提及过这个名字，这当然是再好不过的结局，只是伊斯偶然会在吃完一大把白色药片后突然茫然地问我。
“我想想……你是忘了过几天你可以出院了吧。”
“真的吗？！”他眼里的愉快扩散到整张脸上。“我可以离开了？！”
“当然。”
我又一次欺骗了他，我想这是最后一次。
END.

@梨荫v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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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桥春雪君归日,秦岭秋风我去时。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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