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又是一个然而,
那一天,当我终于稍微平静下来躺在沙发上盯着天花板看的时候,我看见,是的,我看见,“我”坐了起来,站了起来。
从窗帘缝隙透进来的一线月光照着“我”冰冷的面容,我躺在沙发上看着“我”离开,
“我”要去哪儿?”
我不知道。
是我离开了,还是我留下了?
我不知道。
我觉得我在做梦。
这个天花板的梦一直持续到早晨,我茫然的起身,在触摸到冰凉的门把手的那一刻,我明白了这不是梦境。
可是,就在那里,对,就在沙发上,
那里躺着“我”。
在我看书的时候,在我杀死喰种的时候,在我进食的时候,我看到一个又一个“我”从我的身体里离开,或是被我的身体留下。
月山先生他们却没有发现任何异样,每当我在街对面,在雨中,在落地窗外,看见一个又一个“我”时,他们却什么都没看见,只是喝着咖啡奇怪的问一句:“金木君你脸色怎么这么差?”像死人一样,我看着镜子里留下的那个“我”。
那个声音变成了千千万万个陈述,一遍又一遍。
而我的目光追随着我的幻影,一个又一个。
而英良,英良,我的救赎。
再也救不了我。
那些在我脑海里曾经鲜活的影像变得虚幻又单薄,
那些对话,眼神,声音也一片片剥落。
用记忆拼凑的你,本来就越来越远。
阳光,教堂的钟声,忏悔,拯救。
他们从虚无中来,现在又回归虚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