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
月明风清,庭院下小池影月。中秋。
“今日是中秋,也是子峥在这过的第一个节日,我们不醉不归!来!”他举起酒盏,手指修长,衬这白玉的酒盏,不知那个是白玉雕成。不醉不归?
“好!不醉不归!”
“我不会饮酒,你们来吧!我来给你们倒酒。”
“男人怎么能不会喝酒?嫂子莫要谦虚!”
“无心,莫要玩笑。我,我真的不会!”
“嫂子,真不给面子!”我笑道。说罢自饮一杯。
三十的文雨酒,甘香醇厚。三十年的岁月,使它更添一种岁月的积淀,如文史般厚重,梨花般清冽。好酒!
自斟一杯,再饮。
“慢些,无心!”一言双声,竟又是两人同时出声。
“哥哥嫂子莫要担心,无心还是有些酒量的!来,来,嫂子莫要矜持,喝一杯吧!”
“喂!妖精!我家主子都说了不会喝酒,你还一直劝酒!你安的什么好心?”
“奕儿!胡说什么,你先去面壁,快!”
“主子!你,别人要害你,要抢你爱人,你还护着他?那个妖精!”
“奕儿,闭嘴!回去!”
“哼!你就不相信我,我亲眼看见那妖精亲了城主!”
说罢,转过来冲着我大吼:“妖精!你杀了宿城那么多的人,现在又来害我主子!我不会让你得逞的!绝不会!管你是什么妖魔鬼怪,小爷不会放过你的!”说完就转身跑了。
“无心,奕儿年幼,性口雌黄,是我管教不严,还请你不要在意。我自罚一杯赔罪!”说罢,就要饮酒。一只大手伸过来,握住他拿酒杯的手。
“你身子不好,不要和酒。无心他不会在意!”
我不会在意。
“嫂子莫要多心,无心不会在意,童言无忌!不过,那小童看见我亲了大哥,一定是在我给大哥换药时看错了,还请嫂子莫要误会!”
“不会,奕儿总是莽撞,他说的十有八九都无实。”
“嫂子,不误会就好,要不可苦了大哥!”
让我一说白子峥更是窘迫,但也开始喝酒。这回他没有拦着,目光似有似无的瞟向我,我佯作不知,只是与白子峥喝酒。
不一会白子峥就醉倒了,双颊绯红青丝散乱,红唇微张,春牟潋滟,怎是一个美字了得?
“大哥,今夜就到这里吧!嫂子醉了。”
“嗯。”他低低的应了一声,不看我。
“那无心先回去了!”
“嗯。”
我起身,顺着一路的美景出了松见轩。
今夜赫连府里一片欢腾,灯火阑珊。我顺着欢歌笑语回我的无心斋,越往无心斋走,灯火人声就越少。树影撞撞,埋在树里的无心斋只有一盏孤灯。
转眼就到了无心斋门口,门口两个守卫见了我立刻站的笔直,“给主子请安。”
“嗯。”我淡淡的应了,往里走。突然就想起了师傅师兄们,这长长的夜就有些凉。
“你们下去吧!这不需要你们。”
“这?主子——城主······”
“城主那里我来说下去吧!”
“是!”
遣退了下人,却有些后悔,无心斋里空荡荡的像是一个吃人的怪物!一人无趣,我拿出了凤鸣,轻轻拂过,近些年连连的征战,凤鸣自我下山来就再没弹过。信手拨弄,凤鸣发出几个清冽的响声,像好久不见的老友。
我兴起,顺手一曲春江花月夜,也应应今天的景。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空里流霜不觉飞,汀上白沙看不见。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
分段声起时,忽然又笛声相和,笛音轻妙和着琴声,袅袅纤纤,相得益彰。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白云一片去悠悠,青枫浦上不胜愁。谁家今夜扁舟子,何处相思明月楼。可怜楼上月徘徊,应照离人妆镜台。玉户帘中卷不去,捣衣砧上拂还来。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鸿雁长飞光不度,鱼龙潜跃水成文。昨夜闲潭梦落花,可怜春半不还家。江水流春去欲尽,江潭落月复西斜。斜月沉沉藏海雾,碣石潇湘无限路。不知乘月几人归,落月摇情满江树。
曲终,我望着四下,收起凤鸣道:“无情师兄,好久不见了!”
夜风暗袭,柳枝轻摇,有风拂过。再眨眼,圆月下,便立了一袭紫衣。
“四年零九个月二十四天。师弟,你到是真没心,难怪无念那小子要和你绝交!”
“哦?无念要和我绝交?何时之事,我竟不知?”
“前两天念叨来着,说你不陪他过中秋,就和你绝交!”
“·······师傅还好吗?”
“好!那死老头吃的好睡的好,有人伺候,当然好了!诶?说起来你这怎么一个人也没有?”
“我嫌他们烦,都撵走了。”
“呵呵,我竟不知道师弟你竟爱清静了,你这唯恐天下不乱的人竟爱清静,怪哉,奇哉!”
“咳咳,小弟不知师兄为何而来?”
“办事,顺便看看你。”
“有劳师兄!”
半响却没听到答话,我诧异的抬眼。却看见他正盯着我看,我有些心虚。
“师兄何故看我?”
“师弟何故月夜独奏?”
“自是小弟知道师兄要来,特地在此等候。”
“哦?我到不知我有如此大的面子,可让无心师弟等我!还有我此行只有师傅和无念师弟知道,无心师弟如何知道?难道无心师弟又另拜它门学了岐黄之术,居然能掐会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