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神威就这样作为一个顶头上司的弟子留在了我这里,每天除了去凤仙那里对打就是回到我这里一声不响,弄的我很怀念之前他对我喊“我不叫小鬼”的神气劲。
不过带着一个小家伙出任务真心是件很累的事情。
我一般会提前和他说好不会保护他,可是到他被偷袭的时候还是会第一时间跑过去。
记得神威第一次杀人是在一次混战里,之前凤仙挑明了让他一个人不要管,听说他一直被凤仙亲自教导的我本来也打算放之任之一次。
我远远的看着他和我的部下冲过去,瘦小的身影几乎看不见。然后我看见一把刀出现在他身后,紧接着就是一片血红。
我清楚的看到那一瞬那个孩子脸上满满的错愕和后怕,整个人呆楞在那里。
最后我还是冲了过去,一直接把扛起神威,把他带了回去。
被凤仙叫过去训斥了半天才回到房间,结果颇为意外看到神威一动不动的靠在墙上,肩膀上还沾着血。
“还不赶紧起来换身衣服?打算在这里和墙壁天长地久?”
“师傅如果我这次表现的好师傅就会教我更多的东西,阿伏兔你为什么要妨碍我。”他一动不动,嘴里的话依旧不讲理。脸上的表情却是格外的疲惫。
“如果我不过去你大概现在已经被埋在地里了,还谈什么师傅不师傅的。”一把坐在床上,我揉了揉肩膀。
我看见他把头低下去,将脸埋进黑暗里,看不见表情。
“我以为杀人是件很困难的事,结果也就这样而已,就这么一下他就死了。”
“你在后悔吗?”
“怎么可能,从我离家出走开始就注定了不是么。”
“那不就够了。”我挠挠头,看着神威暗色的披风上隐隐可见的血迹,“就算是夜兔也不可能对杀人这种事情手到擒来的吧,这种事有了第一次才能继续下去,你这样的话还不如早早的回家。”
神威猛地抬头瞪着我,然后就这样僵持了很久,他开口问我:“你呢?你第一次杀人是怎么样的?”
“我?啊…真是好久以前的事情了。”闭上眼睛略一思索,“好像是我爸爸的仇家追杀来我们家,然后为了保护好我妈妈就动手了,意外的顺利来着。”
神威怔怔的望着我,我叹了口气,终究还是站起来,摸了摸他的头。
-“我知道你在害怕。”
“你与他们素昧平生,杀了他们自然没有什么劝说自己的理由。”
“对于我来说那个时候心里只是想着要报仇,将仇人杀光了才好。”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杀了太多的人,没有退路了。”
“你不一样,坚持你的本心就好。”
“为了你的目标走下去,不然你在这里吃苦就没有了意义。”
“你…不希望别人一直称呼你为星海坊主的儿子吧,想要摆脱那个人的阴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