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
我们一直僵持着,他不再说话,我也只是低下头后就再也不动,半晌过后。我蓦地感受到周围有不少人群涌来,周围不远处被挤得水泄不通。
所有人的视线都在我和云兴海身上,周围的议论声此刻听来竟是如此刺耳。我不停在心里对自己说不要再思考,不要再想其他,可是大脑变得不再受控制,一直急速运转着,周围的议论声变得更清晰的传进脑中。
突然,周围的议论声慢慢压了下去,我感觉得到,云兴海缓缓朝我走来,但我双脚像是被粘在地上一样,根本移动不了半步,只能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他冰冷的声音从我头上传来:“你,把你刚才的话再重复一遍。”
“呵,你谁啊你。”也许是我的自尊心在作祟,我竟然带着近乎讽刺的语气答道。
“你,在说一遍试试?”不知为何,他的语气在我此刻听来竟是带着颤抖的。
我没有再回答,也不敢再回答。我们又再次沉默了半分钟,他就在我一愣神的时候,把我脸上的口罩扯了下来,死死攥在手心里。
我惊得血色全无,一把捂住了脸,真的好怕,就这样被认出来。我用空着的那一只手试图从他手上把口罩拿回来,可是男女之间的力气差了太多,我根本没有办法。可他又忽然把口罩扔在了地上,我捂着脸去捡,却立刻被他扼住了手腕,我拼尽全力,他却没有一丝松动的迹象,接着我没有想到的是,他用另一只手把我捂着脸的手指一根根地掰下来,然后把我两只手一同握住,我只能把头埋得更低,企图用发丝挡住脸,可我还是低估了云兴海,他只用一只手便轻易地捉住了我的两只手,我却还是挣脱不开。当他用手用力地捏着我的下巴把我的头抬高时,我被他的力度之大痛的要流出眼泪来,却依旧毫无反抗之力,我被迫与他对视,我大力咬着唇努力不让自己发抖,有腥腻的液体从口腔流入喉咙,我知道,嘴唇被我这样咬破了,那一瞬间,盯着我看的人就倒吸了一口凉气,很明显,他们认出了我,景辰的安雪琴。
一张清秀白皙的脸,由于气血不通而微微涨红了,一双大眼睛不加任何修饰,好似天上的繁星一样明亮,小巧的鼻子微微挺起,嘴唇被咬得发红,如瀑布倾泻般的黑发,末梢俏皮地卷了起来,在微风中随意舞动的发丝被太阳照得发亮。
这便是我,同时,也是大多数人认识的安雪琴。
被他扼住的手腕,疼得好似快要碎裂,我狠狠地咬着嘴唇,可双手依旧忍不住微微发抖,嘴中的血更汹涌地流向喉咙。痛楚让我的思维更加清晰,也让我更加清晰地感受到痛楚。
云兴海捏着我的下巴分毫不动,良久,他朝我冷冷地笑了笑,然后说:“呵呵,安雪琴你再把你的话重复一遍。”
我被他眼中的冰冷的戾气惊骇到,这是我第一次看到这样的他,那双狭长的眸子染上了一层血色,好似地狱的色彩让我心中忍不住颤抖,我垂下眼帘,不敢再与他对视。
半晌后,他用很大的力气把我从人群中拽了出去,像拖着一直令人厌弃的玩偶一般把我拖到了学院的停车场,然后打开副驾驶的位置把我扔了进去。我刚想开门逃离,他就已经坐在了驾驶位上把车门反锁,随意地瞥了我一眼后将车开了出去。
我从后视镜看到,景翎航和伊雪霏也上了车,然后跟在这部车后面,可是云兴海却望都没望后面,我还没有反应过来,景翎航的车就已经被甩在了后面,知道变成一个模糊的黑点消失在视野中。我转过头来,望着云兴海的侧脸,可他没有再回过头来只是看着前方。
直到一阵晕眩感涌上来,我才惊觉,云兴海带着我在飙车,我竟然忘记了,云兴海是飙车党,可我,却患有幽闭空间恐惧症。这病是在他们离开后我才患上的,而且,移动的幽闭空间是我最恐惧的。
我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我连忙摇着他的手想制止他。
“云兴海,你停车啊,放我下去,快点放我下去!”我不停摇晃着他,可他还是不理不睬。
由于过于恐惧,我的声音染上了一丝哭腔,我朝他喊道:“放我下去啊云兴海,快点停车放我下去。”我的视线已经被泪水模糊。
他终于肯偏头看了我一眼,可惜已经太迟,我看着周围快速移动的景物忍不住尖叫,随后便陷入了黑暗之中。
「让过去过去,让未来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