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签名:施蕴茹。在最后一本病例本上签上自己的名字,哒的一声合上手里的钢笔,别进白大褂的口袋里,北平的夜幕总是来得这样早,凉风透过敞开的窗子吹进来,掀起一旁的病历本,这才想起上午院长特意将特护病房的小病人交给自己照料,如此兴师动众想来也不是一般人家的孩子,医者仁心仁术仁爱,在我看来也只不过是我的一个病人而已】
【院长同父亲是昔年同窗,不然自己也不会一回国就能进这家医院当主治医师,选科室的时候连自己也说不上为什么会放弃一直从事的外科,而选择儿科。就如同独居英国的十年,常常去看望那些孤儿院里的孩子们,即使她们白皮肤蓝眼睛,和我的女儿不会有一点相似的地方,可只要看见他们就是一种慰藉,一种心安。但其实说白了这些都不过是我自欺欺人罢了。我的母爱可以给予这世间任何一个孩子,却唯独我的亲生女儿不会感受到分毫,说来真是莫大的讽刺。可我从不曾后悔,与其让她跟着我过颠沛流离的生活,我情愿她永远不知道我的存在,只要她能开心快乐的过好每一天,就好】
【“施医生好”,“施姐好”,问候的声音此起彼伏,我含笑一一点头应着,到了顶层的特护病房,却是完全不同于楼下儿科病房的吵闹,安静的像是两个世界。谁说没有阶级,阶级从来都在。寻到那一间病房,站在门口望了望里面却是黝黑的看不真切,兀自拧开把手推开门探进半个身子,刚想转身叫来护士询问,却见病床上空空如已,径直走到病床前,却只看见一个陪护的人员倚着床边沉沉睡着,陪护的家属瞌睡本也不稀奇,只是这里是特护病房,再加上院长上午特意嘱托的特别照顾,这样非富即贵人家的孩子身边却只有一人陪护,倒是稀奇了,可见父母照顾的该有多粗心。看着陪护的家属骤然惊醒,借着床头微弱的灯光同她言道】
我是查房的主治医师,病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