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
刹!
好冷。
噼啪噼啪噼啪,沙——沙——沙——。
雨,么。
噼啪噼啪噼啪,沙——沙——沙——。
身上好湿。头发,黏在脸上了。
噼啪噼啪噼啪,沙——沙——沙——。
眼睛,睁不开,有雨流进去了,好像。
噼啪噼啪噼啪,沙——沙——沙——。
嘴里,好像也有。唔,味道不对。
噼啪噼啪噼啪,沙——沙——沙——。
……是血。
噼啪噼啪噼啪,沙——沙——沙——。
噼啪……
『该醒来了哟。』
你是,谁。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任何事物,对,哪怕是神,也不能将我们分开。』
可我,不知道你的存在。尽管是现在,我也睁不开眼睛,我看不到你,我碰不到你,我感觉不到你,我……
『你听见了我说话。你无需知道我的存在,无需看到我,无需碰到我,无需感觉到我。你知道听到我,你只需知道我永远在你身边就足够了。』
为什么,你,或者说我,会在这里。
『你只是做了个梦,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不过,现在你该醒来了。』
这样么。要怎样我,才能,醒来。我好像一直就在这块地上躺着,我动不了,我看不到,我说不出话,我感觉不到我的身体的存在。诶,你为什么会听到我说话。
『呵呵呵,因为我就是你啊,我在你的心里,你的灵魂里。好啦,抓住我,我带你醒来。』
……
我还是触不到“他”,我的手所碰到的,只有冰冷,或者说指尖根本就没有触感。
呐,现在是在下雨么。我还是睁不开眼睛啊。
『是在下雨没错啦。已经下了很长时间啦,看样子还是不会停,没关系啦,抓紧我我可是很暖和的,你不会冷啊。』
【门】
“他”不见了。
或许是因为“他”没有触感吧,我连“他”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呢。
不过,“他”也真过分呢,把我扔下就走了。啊,这里,又是哪里。
“他”似乎没有骗我呢,这里没有雨,我能睁开眼睛才对。嘴里的血腥味也没有了呢。
等等,那为什么我还闭着眼睛。
唔,好刺眼睁不开。
对了,“他”好像说了什么,说了什么来着?忘掉了,反正我还有很长时间,边走边想吧。
诶,我在走?
停下停下,明明在往哪里走都不知道。
好像能睁开眼了的样子。先看清我在哪里吧。
唔,这个是,城堡?好像是叫这个的吧,记不清了。
唔,还是,往前走吧?除了这个东西之外,似乎,什么都看不到呢。
嗯,就这样定了。
唔,好像还有很长的路呢,我可是都,没穿鞋啊。真的假的。
不过啊,好难受,衣服和头发,完完全全被雨粘在身上啊。
可是为什么我又不用手揪开呢,果然好奇怪。
为什么我不去揪开呢?
我能听见时间的尘埃从我耳边流过。
我能触到寂寞的碎碎念绕我指尖旋转又轻轻穿过。
我能嗅到痛苦的沉默冲刷在我的脸颊上,却丝毫不痒。可为什么我会觉得,应该痒呢。
我能尝到,唇缝齿间挣扎的挽歌在跳跃。唔,味道是什么呢,不过真可惜,它们似乎说我不应该尝到。
脑海里充斥着的是葬礼上的银色十字架。
脊髓里流淌的是教堂中神父的黑色长袍。
血管中停滞的是偏僻树林中飞舞的匕首。
啊。
偶尔这样慢慢走也真不错。以前,我好像一直都在跑呢,那样好累。
我闭上眼睛。
反正路还有好远。
好像真的好远……
亿年的时光在我身旁漫步又退场。
直至那些碎碎念终于更像是低吟。
直至那些无言将空气凝结。
直至那些挽歌开始扭曲以至更像是哀嚎或是呻吟。
不过十字架还是闪着因果的银光。
不过长袍上还是没有沾染其他任何污色。
不过那些匕首还是愤怒而又贪婪地切割着错乱的时间和空间。
啊。
我停下脚步。
再次睁开眼睛。
那东西,好吧,暂且就称它为城堡,的大门终于伫立在我一臂之长之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