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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小凤传奇》---决战前后---杀人灭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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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十三,午后。陆小凤从春华楼走出来,沿着又长又直的街道大步前行。太阳已
升起。

    他觉得这实在是个非常美丽的城市,街道平坦宽阔,房屋整齐,就连每一家店铺的
店面,装修得都远比其他的城市精致。

    他也知道这城市中最美的,既不是街道和房屋,也不是那些天下驰名的风物和名
胜,而是这里的人情。无论你是从哪里来的,无论你要到哪里去,只要你来过,你就永
远也忘不了这城市。

    过了正午,就开始有风。只要一开始有风,就会吹起满天尘土,可是无论多么大尘
土,也掩不住这城市的美丽。陆小凤虽然走得很快,却完全没有目的地。

    他想找的人,连‘个都没有看见,却看见很多他不想看见的人。他第—个看见的是
欧阳情。

    欧阳情也在前门外的珠宝市里闲逛,旁边好像还有个衣着华丽,满头珠翠的妇人陪
着。

    这妇人也仿佛很美,陆小凤却不敢多看一眼。看见了欧阳情,他就立刻扭转头他又
想起了薛冰。欧阳情明明也已看见了他,却也装作没有看见,忽然娩着那妇人的手,坐
上了一辆黑漆马车。

    直到马车绝尘而去,陆小凤才转过头,痴痴的看着车轮后扬起的尘沙,心里也不知
在想什么。

    对面街上,有几个人正在向他含笑招呼,几步外却有个少年以手按剑,在瞪着他。

    他认得那些人,其中有两个是川湘一带镖局里的总镖头,有一个武当门下的弟子,
还有一个好像是川中袍哥的龙头老大。但他却不认得那个正在用眼睛狠狠瞪着他的佩剑
少年眼睛居然很凶,一脸要过来找麻烦的神气。陆小凤却不想找麻烦,所以他只向那边
几个人点了点头,就匆匆转过身,走上了东面—条街。

    忽然间,一只手从街道旁的一家古玩字画店伸出来,拍了拍他的肩。

    “你果然来了,我就知道你会来的I”

    一个长着满头银丝般白发,身上却穿着条破道袍的道人,大笑着来,后面还跟着个
面容清瘦,修饰整洁的老者。竟是木道人和古松居士。

    陆小凤只好也笑了笑,道:“我也知道你们—定会来的。”

    木道人大笑。这位武当长老虽已年近古稀,却还是满面红光,精神抖擞,而且游戏
风尘,脱略形迹,很少有人能看得出他就是当代最负盛名的三大剑客之一。

    他拍着陆小凤的肩,大笑道:“这一战我当然不愿错过,我就算真的已老得走石动
了,爬也要爬来。”

    陆小凤淡淡道:“你是不是想看看他们剑法中有什么破绽,再找他们斗一斗JU木
道人也不生气,却叹息着道:“我已老了,既不想再找人斗剑,也不想再跟人拼酒,若
有人要找我下棋,我倒愿意奉陪。”

    古松居士忽然道:“其实我们正在找你。”

    陆小凤道:“找我?找我干什么?”

    古松居士道:“我们约好了一个人下午见面,正想找你一起去。”



1楼2008-01-20 16:24回复
    陆小凤道:“你们约好的人,为什么要我去?”

     木道人抢着笑道:“因为这个人你一定也想见见的。”他笑得仿佛很神秘。

     陆小凤忍不住问:“这人是谁?”

     木道人笑得更神秘,“你既然想知道他是谁,为什么不跟我们一起去?”

     陆小凤当然不会不去的。他本就一向是个禁不起诱惑的人,而且比谁都好奇。

     他们约会的地方很怪,竟是在城外一个久已荒废的窑场里,一个个积满了灰尘的窑
    洞,看来就像是一座座荒坟。

     陆小凤皱眉道:“城里有那么多好去处,你们为什么偏偏要约人到这里来见面?”

     古松居士道:“因为我们约的是个怪人。”

     木道人道:“严格说来,应该是三个怪人一个一辈子没做过一天正经事的无赖,两
    个比我还怪的老头子。”

     古松居士道:“但这两个老头子却不是等闲人,据说世上从来也没有他们不知道的
    事,更没有他们解决不了的问题。”

     木道人看着陆小凤,笑道:“现在你想必已知道我们约的是谁了!”

     陆小凤当然已知道。就在这时,已有个又瘦又矮,头大如斗的怪人,骑着匹骡子,
    摇摇晃晃的走过来,人还没有到,远远就嗅到一股酒气,这人竞好像永远也没有清醒的
    时候。

     陆小凤笑了。每次他看见龟孙子大老爷的时候,都忍不住要笑。

     “这次阁下居然没有等着人去赎你出来,倒真是件怪事io孙老爷斜着眼睛白了他
    一眼,道:“你也来了,我……”

     陆小凤笑道:“你早就知道我会来的,对不对?”

     孙老爷叹了口气,哺哺道:“不该来的人全来了,该来的反而没有来……”他始起
    腿,从骡子上跳下来,两条腿好像还是软的,几乎就摔了个大跟头。

     木道人忍不住笑道:“说老实话,你有没有完全清醒过一天?”

     孙老爷的回答很干脆,“没有。”

     木道人笑道:“这人有个好处,他有时简直比老实和尚还老实。”

     孙老爷哺哺道:“醉乡路稳宜常至,他处不堪行……醉里乾坤大,壶中日月长,我
    为什么要清醒?”

     木道人大笑,“你实在是个有福气的人,比我们都有福孙老爷道:“因为我比你们
    都聪明Jo木道人道:“哦?”

     孙老爷道:“我至少不会花五十两银子,去问些根本不必问的事lH古松居士没有
    笑,他一向不是个喜欢说笑的人,板着脸道:“大通和大智两位老先生呢?”

     孙老爷道:“我既然约你们在这里见面,他们当然就在这田’’古松居士道:“在
    哪里?”

     孙老爷随手向前面一指:‘就在那里。”他指的是个窑洞。

     古松居士皱眉道:“他们在那破窑洞里干什么?”

     孙老爷也白了他一眼,冷冷道:“你为什么不问他们自己去。”

     陆小凤忍住笑,道:“问这句话也得出五十两银子?”

     孙老爷道:“当然,无论问什么,都得要五十两银子,而且……”

     陆小凤道:“而且还是老规矩,只能在外面等,不能进去!”

     孙老爷叹了口气,道:“看来还是你比较聪明。”

     窑洞低矮而阴暗,即使像孙老爷这么瘦小的人,也得弯下腰才能钻得进去—一开始
    时陆小凤甚至在担心他的头比洞大。可是他终于钻了进去,就像是个死人钻进了坟墓,
    显得又滑稽,又恐怖。

     过了没多久,就听见他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开始lU第一个问话的人是木道
    人,这次约会显然就是他安排的。他还没有问的时候,陆小凤就已经猜出他要问的是什
    么“九月十五的那一战,你看究竟是西门吹雪能胜?还是叶孤城?”这本就是人人都想问
    的一个问题。若是真的能知道这问题的答案,一定有很多人情愿花比五十两银子多五十
    倍的代价。


    2楼2008-01-20 16: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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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小凤道:“大通就是孙老爷,大智也是他。”

       木道人道:“他们三个人,本就是一个人?”陆小凤点点木道人道:“可是他们的
      声音……”

       陆小凤道:“有很多人都能改变自己声音,有些人甚至还能同时做出十七八个人和
      一大群猫狗在屋子里打架的声音来木道人没有再问下去,江湖中的奇人怪事本就有很
      多,他见过的也不少。

       古松居士却皱起了眉,道:“这孙老爷故意制造出大通和大智这么样两个人来,为
      的就是要骗人的银子?”

       陆小凤冷冷道:“他并没有骗人。”

       “他没有?”

       “他虽然拿了别人的银子,却也为别人解决过不少难题,他的见识和聪明,本不止
      值那么点银子,“陆小凤脸上带着怒意,孙老爷是他的朋友,他不喜欢别人侮辱他的朋
      友。

       古松居士显然也已看出他的怒意,立刻叹息道:“我只不过夜奇怪,以他的聪明才
      智,自己本可出人头地,为什么要假借别人的名义?”

       陆小凤神色又变得很悲伤,“因为他是个好人,对于名和利,他都看得很轻!”

       —也因为他的胆子太小,太怕事,所以总是在逃避。

       后面的话,陆小凤没有说出来,他一向喜欢孙老爷这个人。

       “不管怎么样,他这么样做,并没有伤害到别人,唯一伤害的只是他自己。”

       木道人也不禁长长叹息,道:“这么样一个人,本不该死得太早的ao古松居士叹
      道:“他早该知道这种地方本就是毒蛇出没之处。”

       陆小凤道:“但那条毒蛇却绝不是自己来的。”

       “为什么?”

       “因为只有受过训练的毒蛇,才会咬人的咽喉。”

       木道人动容道:“你认为那条毒蛇是别人故意放在这里,来暗算他的。”

       陆小凤点点头,脸上又变出愤怒之色,“这条蛇显然已久经训练,只有在听见吹竹
      声时,才会发动攻击。

       窑洞里当然很暗,那条蛇又实在太小,孙老爷从阳光下走进来时,当然不会看见。

       木道人也想起了刚才‘那阵吹竹声,“吹竹的人,就是暗算孙老爷的人?”

       陆小凤道:“嗯。”

       木道人道:“他为什么要害死孙老爷?”

       陆小凤道:“因为他伯孙老爷说出了他的秘密!木道人道:“他是什么人?有什么
      秘密?”

       陆小凤握紧双拳,‘字字道:“不管他是什么人,不管他有什么秘密,我迟早总要
      查出来的,“’木道人又长长叹息一声,直到现在,他才完全明白☆为什么只有孙老爷
      才能找得到大通和大智,为什么大通大智总是不愿见人。

       但他却永远也想不到孙老爷究竟还知道多少别人不愿他说出的秘密,更想不到他怎
      么会知道这些秘密也许已将随着他的尸体,永远埋藏在地下。陆小凤是不是真的能发掘
      出来呢?棺材店里充满厂新刨木花的气息,这种气息本来是清香的,可是在棺材店里嗅
      来,就总是令人觉得特别不舒服。

       店里有两口上好的摘木棺材,仿佛最近还新油漆过一次。

       “我要这一口。”陆小凤选了其中之一,他为朋友选的东西,总是最好的。无论什
      么都是最好的,棺材也一样。

       “这两口棺材都已有人先定下了。”棺材店的掌柜姓陈,也许是因为在棺材店做久
      了,所以纵然在笑的时候,看来也有点阴沉沉的。

       陆小凤道:“棺材也有人预定?”

       陈掌柜点点头,“是一位客人定好了要在九月十五晚上用的,小的也正觉得有点奇
      怪,他好像已知道那天晚上有两个人非死不可JU九月十五!有两个人非死不可!陆小凤
      脸色变了,“订棺材的人是谁?”

       陈掌柜道:“他已将两口棺材的钱全付清,却不肯留下姓名。”

       陆小凤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陈掌柜道:“是个驼背的老头子。”陆小凤没有再问,无论谁都可以扮成驼背的老
      头子,他另外选了口棺材,已准备要走。

       陈掌柜却忽然又道:“但那位客人却留下了两个名字,要我们刻在棺材上!陆小凤
      霍然回身,“是两个什么名字?”

       陈掌柜道:“两个人的名字都很特别,一个叫叶孤城,一个叫西门吹雪lU木道人
      本来是个很乐天的人,但现在脸色也显得很沉重。


      4楼2008-01-20 16: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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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人英握剑的手上暴出轻筋,眼睛里却露出红丝,咬着牙道:“他杀了我师父,又
        拐走我师妹,本门中上下七十弟子,没有一个不想将他活捉回去,生祭先师的在天之灵
        aH陆小凤道:“可是你们打听不到他。”

         严人英道:“所以我要问你。”

         陆小凤叹了口气,苦笑道:“可惜你又问错了人。”

         严人英怒道:“你若也不知道他的下落,还有什么入知道?”

         陆小凤道:“没有人知道:“严人英盯着他,忽然道:“出去。”

         陆小凤道:“出去?”

         严人英道:“我不想在这里杀你。”

         陆小凤道:“我也不想死在这里,却也不想出去,“严人英手腕一抖,剑花错落,
        已刺出七剑,剑剑不离陆小凤的咽喉方寸之间。陆小凤又笑了。

         他还是没有招架,也没有闪避,反而微笑着道:“你杀不了我的。”

         严人英手心已在淌着汗,额上也在淌着汗,整个人都已紧张得像是根绷紧了的弓
        弦。

         无论谁都看得出他已紧张得无法控制自己,他手里的剑距离陆小凤咽喉已不及三
        寸。

         春华楼的掌柜和伙计,也已紧张得在发抖,陆小凤却还是不动。他每一根神经都像
        是钢丝铁线。

         就在这时,街道上突然传来一阵骚动,有人在大声呼喊,“死人……死了人
        了……”

         严人英想回头去看,又忍不住,但眼殊于却忍不住转了转。就在他眼珠子这一转
        间,平平稳稳坐在他面前的陆小风,竟已忽然不见了J这个人的行动,竟似L[他的剑还
        快。严人英脸色又变了,翻身蹿出去,陆小凤正背负着双手,站在街心。街心上没有别
        的人。

         所有的行人,全部已闪避到街道两旁的屋循下。—匹白马正踏着碎步,从街头跑过
        来,马背上还驮着一个人。一个人像空麻袋般伏在马背上。

         “死人!死了人了J”这人是谁?是怎么死的?只看见这人的衣着,严人英脸色已惨
        变,箭步蹿上去,勒住了马摄。

         这人的装柬打扮,竟和严人英几乎完全一样。陆小凤也已知道这人是谁厂他是怎么
        死的?严人英从马背上抱下厂他冰冷的尸体,尸体上几乎完全没有伤痕,只有咽喉上多
        厂点血迹—就像是被毒蛇咬过的那种血痕6样。

         只不过这皿迹并不是毒蛇的毒牙留下来的,而是剑锋留下来的。一柄极锋利,极可
        怕的剑。陆小凤皱起了眉,道:

         “张英风?”严人英咬着牙,点点头。

         陆小凤叹了口气,闭上了嘴。

         严人英忽然问道:“你看得出他是死在什么人剑下的?”

         陆小凤叹息着点点着。他看得出。世上也许只有一个人能使出如此锋利,如此可怕
        的剑。就连叶孤城都不能。他的剑杀人绝不会有如此干净利落。

         严人英凝视着他师弟咽喉上的剑痕,喃喃道:“西门吹雪……只有西门吹雪……”

         陆小凤叹道:“他想必已找到了西门吹雪,只可惜……”

         只可惜他现在也已无法说出自已是在哪里找到西门吹雪的。这句话用不着说出来,
        严人英也已明白。

         “又是一条命。又是一笔皿债!他苍白的脸上已有泪痕,突然嘶声大呼。”

         “西门吹雪,你既然敢杀人,为什么不敢出来见人?”呼声凄厉,就在这凄厉的呼
        声中,暮色已忽然降临大地。

         天地间立刻充满了一种说不出的悲凉肃杀之意。风砂又起。严人英抱着他师弟的尸
        体,跃上白马,打马狂奔而去。

         马是从西面来的。


        6楼2008-01-20 16: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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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严人英又打马向西驰去,他显然想从这匹马上,追出西门吹雪的下落。

           陆小凤迎着北国深秋刀锋,目送着人马远去,突听身后有个人轻轻道:“我认得这
          匹马。”

           陆小凤霍然回身,说话的人轻衣布袜,衣着虽朴素,气派却不小,正是今天中上,
          跟着李燕北在凌晨散步的那些人其中之一。

           “在下赵正我,是东城“杆儿上的\别人都叫我‘杆儿赵。

           “杆儿上的\又叫做“团头\也就是地面上所有乞丐的总管,夜市井中的势力极
          大。

           陆小凤当然也知道这种人的身份,却来不及寒喧,立刻追问:“你认得那匹马?”

           杆儿赵声音更低,道:“只有皇城里才有这么骏的白马,别的人不管有多大的身
          家,也不敢犯禁的,“白马像征尊贵,至尊至贵的只有皇家。

           陆小凤皱眉,道:“那匹马难道是从紫禁城里出来的?”

           西门吹雪难道一直躲在皇城里?所以别人才找不到。

           但皇城里禁卫森严,又怎么容得下闲人躲藏?杆儿赵已闭上嘴,这是京城里最犯忌
          的事,他怎么敢再多嘴。

           陆小凤沉思着,又道:“你能不能叫你手下的弟兄们去查查,那匹马是从哪里来的?
          是谁最先看见的?”

           杆儿赵迟疑着,终于点点头,道:“这倒不难,只不过,在下本是奉命来接您到十
          三姨公馆里去的。”

           陆小凤道:“这件事更重要,你只要告诉我那公馆在什么地方,我自己就能找
          到。”

           杆儿赵又迟疑了很久,“好,就这么办,我叫赶车的小宋送您到卷帘子胡同去,
          “十三姨的公馆,就在胡同里左面最后一家。”

           坐在车上,陆小凤的心又乱了,伤脑筋的问题好像已越来越多。是谁暗算了孙老爷?
          为的是什么?西门吹雪的行踪,为什么要如此隐秘?胡同就是巷子。卷帘子胡同是条很幽
          静的巷子,住的都是大户人家,高墙里寂无人声,风中带着石榴花的香气,暮色已深,
          夜已将临。

           这一天却还未过去。左面最后一家的门是严闭着的,李燕北的三十个公馆,家家都
          是门禁森严,门口绝没有闲杂的人。陆小凤居然没有敲门,就直接越墙而入。

           他相信李燕北绝不会怪他,他们有这个交情。院子很宽大,种着石榴,养着金鱼,
          暑天搭的天棚已拆了,火炉已搬出来清扫,用不着再过多久,屋于里就得生火了。

           前面的客厅里灯火辉煌,左面的花厅里也燃着灯,李燕北正在花厅里叹息。

           他面前的红木桌上,摆着一叠叠厚厚的帐簿,他的叹息声很沉重,心事也很重☆但
          他却还是听见了陆小凤的声音。他本就是个反应极灵敏的人,陆小凤也并没有特别小心
          留意自己的行动。李燕北推开了花厅的门,他已在门外。

           “你知道是我?”

           李燕北勉强作出笑脸,“除了你,还有谁敢这么样闯进来?”

           笑,眼睛盯在那一叠叠帐簿上,心里忽然觉得很难受。在京城里,李燕北已辛苦奋
          斗了二十多年,流过血,流过汗。

           能在龙蛇混杂的京城里站住脚,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可是要倒下去却很容易。

           他为什么要将自己辛苦一生得来的基业,跟别人作孤注一掷?他这么样做是不是值
          得?李燕北笑得更勉强,“我并不是已准备认输了,只不过有备无患,总比临时跳墙
          好,何况……☆何况,只要西门吹雪一败,他立刻就得走,立刻就得抛下所有的一切。
          那也绝不是容易抛得下的。”

           陆小凤明白他的意思,也了解他的心情,忽然道:“西门吹雪已到了。

           李燕北眼睛亮起,“你看见了他?”

           陆小凤摇摇头,“但我却知道他的剑并没有生锈,他杀人还是和以前同样干净利
          落。”

           李燕北眼睛里的光采又暗淡下去,转过身,堆好帐簿,缓缓道:“只不过,杀人的
          剑法,也并不是必胜的剑法。”

           陆小凤道:“我说过,世上本没有必胜的剑法,却也没有必败的。”

           李燕北沉默着,忽然大笑,“所以我们还是先去喝酒。”

           他转过身,拍着陆小凤的肩,道:“现在厂酒的菜想必已备好,我特地替你请的陪
          客也来了。”

           陆小凤很意外,“还有陪容不是谁?”
          


          7楼2008-01-20 16: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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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楼2008-01-20 16: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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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楼2008-01-23 2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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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楼2008-04-27 15: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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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楼2008-08-30 09: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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