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M4同人】君莫忘



（一）

很多时候他想，习惯真是可怕的事情。
持续的战争已经造就了满目疮痍，他也时常像普通兵士们那样思索着死亡。他可以不动声色地打量四处人类和魔族士兵的尸首，然后就异常宁静地想，或者有一天，自己死后也会像这么静静躺在那儿。
他想自己已经习惯了麻木，习惯在每一次人魔交战后，无论胜负，躲到酒店的一个角落里出神。这时候巴耶纳巴寇达会沉默地端上饮料，身后沉重的“炎之骷髅”在昏黄的灯烛下泛着寒光。
——不过因为习惯了战争的关系。
他以现任魔王的身份，却同魔族里最卑下的魔物杂坐在一起，冷眼看他们和自己一样买醉。没有谁还把地位当一回事，从前最诚讷朴实的人，现在半醉地在自己面前哼着调子，唱没人能听懂的小曲，唱着唱着就嚎啕大哭起来，可声音咯咯咯的又像笑着。
——“就都打吧打吧……呃！什么时候，什么时候都死光了……人……我们……呃……那才都安静些……哈哈哈哈……呜……”
每天都可以听到像这样哭笑间含混着的言语。起初心里面还觉得冰凉；可到现在，他已经什么也不觉得。
酒精能让他觉得麻醉，他却从没在这酒店里放怀地醉过。如果生命不过是一场羁旅，他所能赴的除了醉乡就只有死亡。然而死算什么？他每每面无表情地提着剑在人类的阵列里穿梭，剑尖下带着一串串血珠儿，身后的声响喧嚣又仿佛不过死寂。假如自己颈上同样挨一下——长刀，剑戟，或者魔法的洞穿——也许根本不会感觉到痛楚。而那样之后，无论什么，都能够长长久久地空白下去……也，包括那一小杯牛奶之后的牵挂。
——魔界酒店老板很晓得他的习惯：每回他来，都会要一杯牛奶放在面前；不饮下去，只是眼光惘惘地看着。也只是那么小小的一杯，盛在透明的杯子里，奶沫上浮泛着昏黄色蹉跎的烛光。曾经他在半醉时失手碰洒了一点儿，淡白的泡沫沾在手背上；他下意识地吮去那些液体——像习惯的那样吮着伤口的鲜血——然后觉得舌尖下淡淡的滋味里温润和缠绵。
他想所谓宁和的味道，也不过是这样子吧。
然而喝牛奶是不会醉的。他要得也不过是，能在那样宁静的味道之后，可以用尽身心所有的力量怀恋。

一直，记忆是一柄薄薄的柔润的刀子，没在他心口，令他疼痛得难以呼吸。可隐隐又还有一丝甜柔在那痛楚中缠绕着缠绕着，没办法割舍，复又蜿蜒进血脉中不可磨灭。
他还记得最后一眼回望着那个女孩儿，那样渐渐遥远的身影疏离得触手即碎。或者啊，真没什么可以持续到地老天荒，记忆的痕迹可以轻易就在彼此面前碎为齑粉。可他不能，不能等独自一个人留在昏暗里的时候，却已忘记了什么是光芒。

（二）

“呐，巴洛亚哥哥……说定了哟，拉过勾就一辈子不许变。”
“……嗯。”
“也不可以忘掉！”
“嗯。”
“不过……要是万一忘了呢？”
“……才不会。”
“呐呐，是万一……”
“都说了不会的。”
“……真狡猾，诺蕾达是说万一，假如嘛……”
“嗯……”
“……呐，反正，巴洛亚哥哥已经答应要一直保护诺蕾达了哟！忘掉的话，诺蕾达就惩罚你！”
“……？”
“要罚弹脑门，还是打手心呢……？”
“……”
“哎嘿嘿，哥哥害怕了吧？不过不要紧，到时诺蕾达只轻轻地打好了！……”
“……”
——就这么，在他记忆的底层，还保留着两个孩子稚拙的约定。就算过后什么都不复曾经，就算那些过往的时间早已无从逆转，那个女孩儿单纯明朗的笑容还是一如当年。
——约定的那一年她八岁，他十二岁，背景是魔界之森里清泠的水声。可倘若生命不过是一场记忆的纠结，再见时她却什么都不复记忆。

“呐，巴洛亚……现在就要走了么？”
“当然——我并没说你一定要跟上。”
“……唔，真不坦率呀……要我跟着你直接说不就好了……呐呐，你等等嘛！”
——总是这样的时候，他却从不回头去看那个女孩儿的神情。可是心里柔软而又宁静，静得只是细听她在后面赶上来的步子，每一步声响都合着心率的节奏。
十岁前记忆的痕迹，在她身上已经全无踪影；然而那样纯澈如泉水的灵魂，依旧还让他觉得温暖。他想如果彼此一生都只这么温暖的相伴，再不会有什么，能够比现在更加幸福。
——纵然忘记的那个人是你，我还可以一直记忆着过去，连同，你的那份一起。
——其实……我一直在温柔地看着你。

他也没忘了直到那一天，连最谨慎老练的魔界总管多利艾道尔也惊骇得一时失语——无论魔法还是武术，自己的修为都已经高明得不输于戴肯；然而就是这样的自己，竟然会倒伏在识途飞回的飞龙背上奄然垂绝。多利艾道尔从没显得那么着慌，一面扶住他从飞龙背上滑落下来的身子：“巴、巴洛亚陛下！您怎么会……？！”
然而现任的魔王没有回答，只是嘴角维持着一个苦苦的微笑。
“是谁把您……？”
他挥手止住那个好心的总管继续追问，始终没有言语，只是弯下身一口口地呕血，直吐出十几口鲜血来才渐渐止住。那时候头脑间只是昏沉又反复地想到，自己竟已经，不可挽回地失去她了。

“虽然现在是休战，魔王陛下时不时扔下政务跑出来，还真是能偷懒啊……”当两个人并肩坐在魔界之森内那棵高树顶端的时候，她忽然轻轻偏了偏头说道，带点儿玩笑的口吻，“真不知道当初戴肯大人是怎么想的，把王位丢给你之后自己立马走掉……嘛，这种偷懒的共同点，难道是血缘遗传的关系么？”
——依露莎，她现在的名字。之前的事她已经什么都不记得。然而那也是无所谓的事情，不论怎样的名字之后，她还是她，依旧清澈单纯得仿佛不染杂质。
于是他也板着脸一侧头：“……遗传的话，你还不是更严重。休战期间女孩子在两军间跑来跑去很好玩么？”
“哎嘿嘿……”少女轻笑起来，吐吐舌尖：“反正用那个结界又没有人会知道。”魔界之森里始终还是春天，高树枝上飘摇的暖风吹动她的长发，少女伸手掠掠凌乱的鬓角。“不过，要真是重新再有战争的话……巴洛亚，你要怎么样呢？”
他听着那样的假设，心里头忽一茫然——三个月前终于停战，王国和魔界在双方的战场上也算暂时有彼此退兵的协约。然而这协约是不可靠的，他心里始终这么沉吟——不然王国的军队不会就在魔界之森附近驻扎，眼下的形势，仿佛随时有重新开战的可能。他没敢松懈魔界内部的防范，魔族的军队也始终停留在边界一带。两个种族间政治上的虚与委蛇，戴肯在位时他就见得多了。魔界所以始终消极迎战的原因，不是实力的不足，而是整个魔族都懒于应对人类诡谲的政治。
——要真是再掀起战争，自己要怎么办呢？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而是每每考虑，都卡在同一个环节上停滞不前。
“那么，你要站在哪一边？”
他突然想这样毫无避忌地开口问她，不明缘由的，口吻尖锐而又沉静。
“……”依露莎拧拧眉，忽然迅速地抬头看他一眼，终于又避开眼去，清澈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悲凉。她终于什么都没说，可敏锐如他，却已经了解得清清楚楚。两个人忽然间沉默下来，树顶上沙沙地布满了风的脚迹。隔了一会儿，少女忽然伸过手来，自然而然地挽住了他的手臂。

“呐，巴洛亚……”
“……”
他心里忽而像有阴霾划过，然而猝不及防地身子一僵，竟已经被她用“禁锢之力”的魔法牢牢制住。少女托着他轻轻巧巧地跃下树梢，让他伏在树下拴着的飞龙背上，自身只是靠紧了树干站着，轻轻打颤。
“……！”他已经什么话都无力出口。禁锢之力……他知道那是魔族魔法中最霸道的一种结界，一旦施用，魔法再高深的受束者也无法自行解除。不过，一旦用上了那种魔法，是最要损血伤身的……
他清楚地看着，眼前少女的脸上正在迅速失去血色，然后咳嗽出一口鲜血，泪水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
“巴洛亚……你刚刚已经知道的吧，知道依露莎是想要制住你……”
“……”他向眼前的少女凝望了一刻，然后在心里叹出一口气来——怎么可能不知道呢，依露莎是最不擅长掩饰的女孩儿，无论什么，他都能从她眼里轻易看得出来想法。
“可是，可是我没有别的办法……”少女静静叹息地垂下眼去绞着手指，隔了一会儿，终于在指尖凝聚起淡白色的光芒。
那时他只在心里寂寞地想，如果杀我是你自己选择的路，是你为整个魔族选择的路……
——那么，就完全不需要犹豫。请你，就按照自己所想得做下去。无论什么。
他等着能看见自己身上溅出的鲜血，然而等待了很久，都不过是沉寂而已。
“巴洛亚……要是战争真的开始了，或者你会在战场上，重新看见依露莎吧……”
——怎么？……
“到那时候，那一天，你会已经完全把我忘了……所以，不要手下留情。”
他蓦然间明了了那个少女的想法，可是身体完全没有力量挣扎。迫近的淡白色流光里，他能清楚地看见那张带泪的笑颜。
——不，不能，别一个人去承受记忆的重负……
可他什么也说不出来，直到觉得意识恍惚地抽离了脑海。
“……既然那样，依露莎……你也忘记我吧。”他再听到自己的声音，像浮荡在空气里不能真实。接下来手指一屈，有一道光华掠过少女纤削的背影。她正弯下腰解开拴住飞龙的铁链，身子就这么颤抖了下，倒地睡去。
“真有那么一天，你也……不需要顾忌我了。”
——当作我们从来不曾相识。

就那么，他像十年前戴肯所做得一样，干干净净抹去她脑中所有魔族记忆的印痕。
那时候魔界之森里开满颜色绚烂的花儿，他想，那一定是她笑声散落过的地方。

男子嘴角噙血地凝望着自己修长的手指，一笑起来倦倦苦苦的。
——要解除那样的禁锢之力……并不是真没有办法。然而反噬的力量太霸道，甚至可能以性命作为代价。
——这一点，我是从没教过你。

魔界之森以外，那还是一个淡白淡白的冬天，他的血咯在落雪的旷野上，寂寞而又鲜艳得耀眼。

啊啊啊 先枪SF 
又看见LZ了 啊啊啊啊啊 好开�

感动!!!!终于终于终于看到MM的新坑了!!!!!!!!!

抱头.....刚看了开头几行就觉得偶心头满满的爱被激发起来了啊啊啊啊啊啊(惨叫)>O<~~!!!MM的文实在是太有爱了!!!!

故事中的女儿和小8,总是明明牵挂着彼此,却又要强迫自己身陷这混沌的轮回,而不得不相互伤害呢....真是看得偶血泪交加T T

不行了不行了什么都不说了偶只能期待下文....orz

啊啊，看到五楼的亲跟鱼大人真是非常的亲切呀~~~~（抱~~）
（不如说终于看到有人回帖了感动的……||||大寒|||）

挺长一段儿时候不来，最近在回顾美三（还不是因为这个才耽误的构思和写文orz……）。抱着写武侠的心态写这个，果然是比较顺手……
（众：你要敢写巴殿用降龙十八掌的话……\\\\杀气\\\\）
（擦汗~~~这一点我保证没有没有没有…………）

咳，话说这只是开头。开了头我就后悔，看来全文要发展到八千字以外（默~~）。嗯，后面戴肯会跑出来客串，虽然我还是喜欢他客串的那段情节（寒，这好像是严重剧透……）。

下去写文了~~~~




lz

d

（突然觉得我这么写戴肯大人算不算是恶搞……||||）


飘走~~

= =
不算啊~~~~
反正都有各种诠释方式了啦....
戴肯这个人物很有爱嘛=V=

啊啊啊啊啊不算啦不算啦怎么可以说是EG呐~~~~~~~~~~偶很喜欢这样的诠释啊,既有新意又相当的顺理成章.......


[——既然记忆对你是那样沉重的负担，那么……还是让我来承受吧。
——依露莎……请你忘了我，然后继续下去自己的选择。 ]

TAT偶,偶还是被虐到了.......啊啊啊啊啊啊一看MM的文偶就会把持不住地让爱熊熊燃烧(核爆)~~~~~~~~~太喜欢MM笔下的小8了o>v<o...

呃呃偶私心真是希望是个好结局啊,虽然目前看来希望渺茫...T.T

贴上第四节，挽回下戴肯大人的形象orz……
（突然发现自己这篇文还只进行到一半……大汗……居然又不能按期完成了~~~~）

关于结局嘛……结局结局结局……我想还是保密比较好……（被鱼大人PIA飞~）不过个人以为这不算虐……至少也要到后面才叫虐文（众：……||||）。啊啊，绝不是全挂掉的那种……（众：你倒是全挂一个试试？！~）




某c飘走~~~

先顶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不得了了不得了了~~~~~~啊啊啊啊啊某月疯狂了疯狂了~~~~心中的戴肯大人又出现了~~话说LZ把这篇文写的太好了啊哈哈哈哈哈~~~偶觉得没有恶搞戴肯的意思,反而让偶更迷戴肯大人灭哈哈哈~~~`==~~~~`

加油啊加油啊~偶期待C桑的杰作~~~~~

（续上）


（五）

从小屋的这一角沿着墙走，手指尖可以抚过四十三块砖。
一步步这样走过去，有十六步的距离。
墙上第四块砖的右下角有一个小洞，第二十一块砖上面斜划着一处浅痕……
所有一切她都清清楚楚的了解着，黑暗里任什么都可以简明而单纯。
少女每天在屋子固定的角落里刻一处划痕——在习惯了长长久久的黑暗之后，她已经能从常人伸手不见五指的暗处看清东西。于是她细看着半年前自己刻下的那些歪斜的道道，会有些自嘲地微笑起来。
时间是奇怪的东西。少女每天只通过门外那个同样漆黑的铁窗接过食物，一面计数着天数。有时她觉得自己已经在黑暗中沉睡好久，仿佛再醒来时就已经是下一个世纪——然而每每这么思索的时候，手旁放着的那个罐子里汤汁还是温的。
每天都是相同的食物——早晚是干硬的面包和冷水，中午会有一丁点儿干酪和汤。运气好的话，那份汤还可能是温的。
刚来到这里的时候每晚都冷得牙齿打颤，现在渐渐觉得还可以忍耐了。
一定是外面夏天到来的关系。
少女这时会不由自主地想念，然而心里空空的又希望什么都没有想。记忆里回溯过去半年——大约是半年的光景——还有一些交迭变幻的色彩。是呀，当初婚礼上的彩灯就是那样子。
然后那些记忆深处的灯火熄了，漆黑一团的监牢里什么都没留下。
她左手的无名指上面还套着那个戒指，纤细的戒身上固定着好些宝石——那些宝石在灯光下面，可以幻化出各种美丽的色彩。
然而在黑暗中什么都没有。
少女每天只是蜷缩在那漆黑的监牢一角，非常用心地把戴着戒指的那根手指藏进怀里，就仿佛可以珍藏起一个承诺。

她记得自己挽着那个金发蓝眸的青年步入教堂，那时主教在用威严又慈爱的口吻说话。
“夏洛璐•法兰，依露莎•艾利巴克……你们在主的面前结为夫妇……”
女孩儿忽忽地心里一空。
“……新娘，你愿意嫁给夏洛璐•法兰为妻么？”
好像竭力想要抓住的东西却越离越远。
“……新娘？你愿意……”
“……是的，我愿意！”
当主教察觉到她在走神，试图重复一遍誓言的时候，少女却突然仰起脸，甚至是带点儿决绝地回答道。
——我愿意，嫁给夏洛璐•法兰为妻，绝不懊悔，到老不弃……
然而胸口隐隐揪疼着，似乎半月前武术课上受得伤还没有痊愈。
渐渐的……就仿佛要窒息了一样。
少女不知道，自己随着主教慈蔼的声音都宣下了什么誓词；她只是静静遥望着教堂深处主的圣像，每一寸轮廓都庄严而肃洁。
——神哪……请告诉我该怎么做。
——告诉我怎样才能够是救赎。

晚上的时候举行了盛大的舞会，可她只是脸色苍白地坐在屋角里，捂着胸口，每一次呼吸都异常的艰难。
“依露莎……真没有问题么？”
依旧是夏洛璐，在这个舞会上第五次来到她身边问这个问题，海蓝色的瞳子里充满了担忧神色。
“啊……不要紧的，你看大家兴致都很好，别因为我一个人……”
她想自己在说谎了——怎么会不要紧呢？那么多沉重的悲伤压在心口上面，整个人几乎立刻就要崩溃。
可是左手无名指上的那枚戒指，还牢牢束缚着一个誓言。
——只要，这样下去的话……我……
少女绝望地咬着嘴唇，强忍着想要恸哭的冲动。
克丽丝缇娜忙着在舞场另一端和贵族应酬；玛丽两个月前就出去旅游，还说要搜集全世界的魔法出书；莉洁从来对舞会没有兴趣，说要留在骑士团里……
吉普陪着爸爸没有来，爸爸说“老人要站在年轻人当中，就算再热闹还是会觉得寂寞”。
现在想想，好像自己被一个世界遗弃了一样。
她牢牢地握着那枚戒指，只有这唯一的道路，要一直走一直走。
不可以回头。
“哎，依露莎……你在发烧啊……”
恍惚觉得夏洛璐温暖的手指抚在前额，然后不知怎么想到夏天夜晚的风，拂过去就感觉温温凉凉的。
好像啊，曾经被这样温温凉凉的目光凝望着。
——非常地，想念。
“发烧……我有么？……这样的日子，还真是不巧……”
她挣扎着好像是这么说，又好像是不知所云。夏洛璐接下来一直都陪在身边，可是少女的目光却迷惘地往舞会当中寻找。
“不会来了吧……嗯……一定不会的……”
“有谁要来么？”
“唔……我是说爸爸……”
“岳父大人……这个，恐怕不喜欢这种热闹的场面呢。”
“说的是啊。他，他说过不喜欢……”
胸口忽然又激烈地痛楚起来，少女蜷缩着身子发抖。
——不喜欢热闹的人……
“看来，以后要找个机会，跟岳父大人好好赔罪才行呢……喂，依露莎……？！”
“……”她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有牙关打颤的轻响。
察觉到身边的女孩儿抖得厉害，夏洛璐像很着慌，伸手过去就握住了她的。
“不行的话，还是找医生来看看吧？……”
“……那样……那样来的人都会很扫兴吧……不要……”
她下意识地抓着那只手，闭着眼，隔着雪白的细布手套，温暖而又陌生的触感。
——不会来的，永远都不会……了……
模糊却感觉远处有凌厉的目光从身上扫过。
冰冷的，仿佛刀子一样剜过心上。少女打了一个激灵，想张眼看看是谁，却终究没了力气。
意识很快就变得模糊，像整个身子都在往冰冷的海水里浸没，一直没顶。
没有光，没有风……寒冷刺骨。
——巴洛亚……
然而压抑在心底的那个名字，终于这样无声地呼喊出来。
——你不会来的吧？就算你记得，不来的话……或者也对你更好呢……
——更何况，你已经把依露莎……忘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