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他感觉到了他的视线。只隔着半个路口的距离,他转身回头向他招手微笑。
而他被他的微笑灌醉了。
他微笑的时候整个夏日晴天都黯然失色。眉眼弯出好看的弧度,睫毛微翘,红色双瞳闪动着光芒,唇角微微上扬,脸颊边有若隐若现的梨涡。他微笑的时候,好像需要整个世界都停下来欣赏。不,还不够,要整个世界都臣服,都跪拜,聆听他的声音,服从他的号令。要整个世界都为他疯魔,为他燃烧,为他活着,为他死去。
“老板,别瞪眼了。这次我请你喝,下次记得补给我。”冲田总悟穿过几步之遥的街口,发梢甩出一些汗水落在地上被瞬间蒸干。他停下脚步将一罐饮料塞到坂田银时的手里,“这天儿可真热啊,真让人受不了。”
还有,还有他的声音。慵懒和清冽混在一起,甘甜中又带着危险,虚冷遇上软暖,化成一片天成而降的独特乐章。说者无心,听者心醉。想听这声音一直在耳边说下去,又怕惊动了那一池碧湖清水的时光。
真让人受不了。
银时完全不知道喝下去的饮料是什么滋味,他看着少年慵懒随意的表情,看着他吞咽饮料时运动的喉结,看着汗水从少年的颈间滚落进衣领,消失在锁骨间。看着他红色的双眸里倒映着自己的身影,看着他近在咫尺的双唇因为饮料而涂上跳跃的色彩。
他潮湿汗水的味道近在咫尺,他呼出的温热空气近在咫尺,他清朗闪动的眸光近在咫尺,他跳动的心脏近在咫尺。他的面容,他的发梢,他的耳垂,他的鼻尖,他的嘴唇,他的下颌,他的脖颈,他的锁骨。他的白色衬衫,他的黑色长裤。他所有的一切都近在咫尺,他所有的一切又远在天涯。
他忽然意识到,关于这少年的一切居然都在纠缠着他的心。
可是他为什么不知道。他为什么不把自己藏起来,为什么要发出这么耀眼的光芒,为什么让所有看见他的人都终身难忘。为什么他就这么肆无忌惮的挥霍着他美好,是因为他知道他的美好永不衰竭吗?他为什么如此的不自知,为什么还把这一切都展示给这世界来看,给所有人来看。
不,你们不完全知道,你们不知道这只是他的一个侧面而已。他生气的时候,目光一如他刀锋血冷。他恶作剧的时候,你永远无法猜透他下一秒会做什么。他难过的时候,他也会流泪,那目光会让你整个世界都破碎。他沉默的时候,也同样美到窒息。他开心的时候,就像现在,他只是那么轻轻地,甚至轻蔑的微笑着就轻而易举的攻城略地,兵不血刃就杀破你每一寸防线,嗜血夺魂,一击毙命。
为什么不只给我一个人看呢,为什么我不能把他藏起来。不,其实我只要看着他就好了。
啊,真让人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