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悦篇
序章 旧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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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老家在西塘的一条不知名巷子里。
时光仓促,我都记不清那条深巷的名字。但是我却一直记得老家的庭院里有一棵年岁已老的梧桐树。一到季节,就会有清新的梧桐花香,弥漫在记忆中。我和妈妈离开时,那梧桐花正在旺季。
那个永生难忘的早晨,浓郁的雾气弥漫在整个西塘,空气里不仅有梧桐花香,还有石板路边的青苔香,混杂在妈妈的发香里,沉重地裹着我,让我的良心在谴责,在不安。
就在前一晚,这个与我赌鬼父亲离婚快三个月的美丽女人,也是我的母亲,她趁着夜色从摇摇欲坠的后门溜到院子里。我正好出来上厕所,看见她殷红的嘴唇和披散的长发时我差点尖叫了出来。还好我认出了她,并且抑制住了我的恐惧。不然我要是叫出了声,我那位赌徒父亲一定会发现她,然后大吼:“徐菲你他妈还有本事回来!”然后我奶奶再举着菜刀出来把她砍碎,后果不堪设想。
徐菲是她的名字,是不是很怂?我也觉得。这个名字的人满大街都是,根本不配她出众的面容。
【听着,悦儿。】她用冰冷细长的双臂把我紧紧锢在她怀里,声音很低但一如既往的好听,【你愿意跟妈妈一起去大城市么?】
【奶奶会和我一起去吗?】我也学着她放低声音。
【悦儿乖,奶奶去不了,但是如果你想奶奶,我可以随时随地带你回来看她。】她微笑起来的样子不知道有多好看。
【那么大坏蛋艾晨哥会和我们一起去么?】
徐菲垂下眸子,尔后又望了望我和艾晨房间的窗子,她抬头看我,摇摇头:【哥哥他…暂时…留在家里。】
我开心的快要跳起来。艾晨是我的亲哥哥,比我大三岁多一点儿,但他总是爱欺负我,我也不忌讳的特别讨厌他。他总是把浑身是毛的虫打死放我床上,或者让我用手去摸门口被车撞死的小狗。他是一个喜欢死掉东西的坏蛋。我怕他怕得要命。我的生活里若是没了他,我做梦都会笑醒的吧。
于是,我没有过问家里任何一个人,冲徐菲坚定的点头:【我要和妈妈一起去。】
我会后悔么?我也不知道。但是我不想后悔。如同后来莫子杰说的一样,这时光流逝匆匆,谁能来得及管你那春水泛滥的少女情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