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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济世》by酥油饼(连载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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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属地:甘肃来自WindowsPhone客户端1楼2014-04-29 13:30回复
    我是手机君,所以不会有排版吧?各位见谅,也希望各位去作者专栏和文下,给作者多多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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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甘肃来自WindowsPhone客户端3楼2014-04-29 13: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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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____从此山水不相逢


      IP属地:甘肃来自WindowsPhone客户端4楼2014-04-29 13: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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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甘肃来自WindowsPhone客户端5楼2014-04-29 13: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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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故道:“既然改不了,我再难过也改不了。”
            老者抓了一把花生给他:“我记得你的性格开朗可爱,怎么比我还老头子?”
            温故道:“我已一千多岁了。”
            “别和我比年纪,我最讨厌别人和我比年纪了。”老者气呼呼地说,“四千岁怎么了,四千岁也可以青春洋溢,热情四射!”
            温故见他自称四千岁,微微一惊。要知道百年小劫千年大劫。受过三大劫,即是散仙。若老者所言非虚,他起码是散仙。
            老者道:“你看我做什么,没见过神仙吗?”
            温故老老实实地回答:“头一次见。”
            老者摸摸胡子:“我忘了,你师父还没飞升呢。唉,没想到让你小子抢到前头去了。”
            温故呆呆地看着他。
            “你小子!就不能惊讶一点开心一点活蹦乱跳一点吗?!”老者不悦,一巴掌拍在他脑门上。
            温故应声而倒,昏迷前不忘喷出一口黑血。
            老者:“……”
          温故醒转,起身活动了下。元婴很健康,身体很健康,魂魄虽不齐全,却不像之前昏昏沉沉那么难受。他高兴起来,喝水塞牙缝这么久,总算是咽下去了。
            他从洞府出来,白须老者还在。
            老者说:“你醒得正好,雷劫快来啦,你准备一下。”
            ……
            温故心情好,本性渐渐暴露,神情十分丰富:“仙长,你说的雷劫是……”
            老者道:“你快飞升了。”
            温故觉得自己是被吓飞升的。
            老者解释道:“你昨天快死了,我就喂你吃了颗老君仙丹。嗯,药效是慢了点,不过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
            温故急了:“我还没有准备应对雷劫的法器。”
            老者安慰他:“不怕不怕。”
            温故快哭了,顾不得问为何他缺少一魂一魄还能飞升,转身回储物室挑拣能用的法器。这座别府是他散心时暂住的,自然没什么稀罕物。他随身的乾坤袋倒有些可用的东西,踏云幡,暮海苍月剑,六孔招魂铃,定身符……却无一能应付雷劫。
            老者见他忙前忙后地乱跑,笑得眼缝都没了:“哎呀,反正你魂魄不齐,死后投胎也没甚好结局,倒不如在雷劫中魂飞魄散,好过留在世上受苦。”
            温故回头瞪他。
            老者无辜道:“我说错了吗?”
            温故道:“人死了,什么希望都没有了。我要活着,哪怕受苦,也会找到出路!”
            老者神色一动,正要说话,就看一个落地雷打下来,别府毁于一旦。
            温故吓了一跳,急忙用踏云幡护住自己,又拿出暮海苍月剑。
            数个雷同时落下,打在老者和他周围,雷声惊天动地,万物齐哑,足足持续半个时辰。
            温故怔怔地看着被雷打得千疮百孔周围,再看毫发无伤的自己,半晌无语。
            一道金光落下。
            老者微笑道:“恭喜你安然渡过雷劫,得道飞升!”
            金光中的温故:“……”这么多雷一个都没打中,真是……安然得不能再安然了。
          ____从此山水不相逢


          IP属地:甘肃来自WindowsPhone客户端7楼2014-04-29 14: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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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故道:“我陪我兄弟来。”
              董熙看看吕恒又看看他,笑道:“兜兜转转,你们还是碰到一起。”
              温故对吕恒道:“你快点办事。之后我们寻个好去处,把酒言欢,秉烛夜谈!”
              董熙道:“且住。你既早来便早来,走不得了。”
              温故道:“这是何故?”
              董熙随口道:“我有差事派你。”然后叫吕恒上来,接过他手中玉圭。玉圭出现一行字,她颔首道:“办得不错。此等恶人落得个倾家荡产妻离子散算是恶有恶报。”
              吕恒道:“他有个私生子,生母早亡,原配不肯收,被送进孤儿院,我可否……”
              董熙道:“你入苍天衙多时,怎还看不透凡俗世情有天定?他命该如此,非你我可插手干预。”
              吕恒喟叹。他何尝不知这个道理,只是那个少年让他想起小师弟,心生不忍。
              董熙道:“你有两日假期,两日后辰时来此。”
              温故见吕恒往外走,想与他定个见面的时间,却被董熙叫住。“把酒言欢秉烛夜谈一年内都莫想。”
              “为何?”
              “因为,”董熙接过他手中玉圭,手掌轻轻一拂,上面便出现密密麻麻的文字,“你分|身乏术。”
              温故接过玉圭,上面是一个人的生平:
            仲世煌,1988年8月8日出生龙城医院。
              父:仲国强,现任凌天集团总经理。
              母:刘晓玲,著名演员。
              祖父:仲敦善,现任凌天集团董事长。
              祖母:廖女英,已故。
              1991年入读龙城第一幼儿园。
              1994年入读龙城慈恩小学。
              2000年入读……
              2003年……
              ……
              2011年进入凌天集团任职。
              2013年担任凌天集团总经理助理至今。
              喜好:……
              特长:……
              感情经历:对表哥刘汉思有好感。
              特殊经历:……
            温故粗扫一眼,只看懂那句“对表哥刘汉思有好感”,父母祖父祖母也是半懂,著名演员尚可揣测,凌天集团总经理、董事长又是何职?
              董熙手指指着最后一行:“这是你的任务。”
              温故凝神细看,更为迷茫,“何为‘暗恋仲世煌而不得,以身殉,使其愧疚哀愍,舍富贵荣华而求道’?”
              “有何不解?”白须大仙笑嘻嘻地从他身后冒出来,抢过他的玉圭,看着上面的文字道,“不就是你喜欢他,他不喜欢你。你死后,他却内疚不已,看破世情,出家求道。”
              温故结结巴巴道:“可,可我为何要喜欢他?”
              白须大仙捧腹大笑:“谁叫你真的喜欢他!只要他相信你喜欢他便可。”
              他越解释温故越是糊涂,还是董熙解释道:“你看过天书,应当知道,天道虽定下众生命数,却不能万无一失。连护卫天道之神毕虚都承认万物皆可测,唯人心例外。由此可知,要人人顺应天命是何其艰难。”
              温故疑惑道:“为何非要顺应天命不可?”
              “有人生而富贵,有人生而贫苦,有人生来美丽,有人生来丑陋。难道你不觉不公吗?”白须大仙不等温故回答,又道,“有人富贵却不思进取,有人貌美却恃色行凶。有人贫苦却乐于助人,有人丑陋却心地善良。难道你不觉得不平吗?”
              温故深思。
              白须大仙道:“善恶到头终有报,祸福迟早问苍天!我们苍天衙便是保证人人善得善报,恶食恶果。”
            作者有话要说:  温故是受。
            ____从此山水不相逢


            IP属地:甘肃来自WindowsPhone客户端9楼2014-04-29 14: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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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飞升之后(下) ...
                温故胸腔热血沸腾。待数年后回首此情此景,他不得不感慨一句:还是太年轻了。
                温故迟疑道:“可是,骗人终归不好。”
                白须大仙道:“仲世煌命中注定要得道成仙,你顺应天命,助他一臂之力,叫他早日修成正果,哪里不好?”
                温故道:“既是命中注定,那助他之人不当是我吧?”
                董熙道:“依天书所载,仲家本该有个养子,名唤张文希,痴恋仲世煌,对他言听计从,形影不离。后仲世煌遭绑架,张文希拼死相救,失血过多而亡,令他耿耿于怀,终勘破红尘。可惜,这命数好端端的又被意外打破。张文希六岁时,他父亲生意失败,半夜开煤气自裁,全家无一幸免。既无张文希,仲世煌便缺了勘破红尘的契机,延误至今。”
                开煤气又是何意?
                温故一边默记生词,一边思量。
                董熙道:“苍天之道,殊途同归。莫管张文希与仲世煌如何,你只管将他引入仙途便功德圆满。”
                白须大仙见他还不开窍,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脑勺上:“小子,开窍!你少一魂一魄我都将你渡上仙路,那仲世煌三魂七魄俱全,又有何难?”
                温故道:“为何非要他心灰意冷?成仙是好事,想来仲世煌不会拒绝,不如直言相告?”
                白须大仙意味深长道:“不妨一试!”
                董熙道:“仲世煌与你不同。你一心求道,心志坚定,仲世煌享人间富贵亲情,怎会受你三言两语点化?”
                温故道:“事在人为。”他实在不愿骗人。
                董熙皱眉,正欲再劝,就被白须大仙截断:“也罢,我随你走一遭,瞧瞧你如何说服仲世煌。”他怕董熙不依,拉起温故,迈开方步,顷刻已去数里。
              温故共有三座洞府。
                一处在神州泰山,于战乱时迁出,早已弃之不用。一处是遇到白须大仙的海外别府,用来置放杂物。另一处,便是与张崎成亲用的海月府。
                海月府建于海外灵岛,仅三户人家。他一户,张崎一户,紫叶婆婆一户,皆同道中人。紫叶婆婆生性孤僻乖张,喜独来独往,平日里他与张崎更亲近些,才邀他双修,不想是如此结果。
                他想起成亲当晚,自己中毒离去,留张崎一人,不觉忧心忡忡。那时为示双修诚意,他撤去洞府禁制,任他出入,若张崎心怀贪念,只怕洞府难逃一劫。
                他落到地上,对白须大仙道:“府中杂乱,恐怠慢仙友,请大仙稍等片刻,我略作整理再恭请入内。”
                白须大仙一脸了然:“小仙友自便就是。”
                至府外,洞口竟下了新禁制,温故拂袖解去,忽闻洞内一声怒喝,一把金环大刀劈头杀到。此刀名叫落地开花,暗夹雷势,只一招,便有数雷呼啸而来。
                温故取出暮海苍月剑抵挡,幽幽道:“你杀我一次不够,还想再来一次吗?”他手腕一抖,落地开花刀便被拨到一边。
                张崎痴痴地看着他,见他仙气盈盈,比往常更盛,哇得一声大哭起来。
                温故:“……”
                白须大仙走到他身后,笑眯眯道:“贵府果然杂乱,却不知你要如何整理?”
                温故道:“大仙神通广大,莫不知发生何事?”
                白须大仙扫了眼洞府,笑得越发暧昧:“知道,知道。龙凤红烛插着,合卺酒慢满着,如何不知?”
                温故不理他调侃,冷眼看着张崎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你为何在此?”
                张崎抽抽噎噎道:“那,那日你走后,我越想越不对劲。你,你对我一直……很好,我不该听信,听信赵铭谗言,害你。”
                白须大仙对着温故笑道:“你可真有福气,有这样一位深明大义的好邻居。想来你若是含冤而死,这位好邻居也一定会上天入地替你伸冤。”
                温故道:“我问你为何在此?”
                张崎继续哭哭啼啼:“我在这里等你。我想与你讲明白,我不是有意害你。酒中药是,是赵铭给我的。他后来还找上门来,我害了你,不能再让他抢你东西,便替你守在这里,等你回来。”哭声微顿,继而大放,他伏地嚎啕,难以自已,“幸而你平安无事,如若不然,如若不然……”却没个下句。
                温故看透他为人,知道他是没心没肺忘恩负义的糊涂虫,换做以前,一定狠狠报复回去,如今飞升成仙,又进了苍天衙,知道他这样的人纵然自己不动手也有苍天“照看”,反倒不想动了,冷淡地说:“把我的聘礼拿回来,你的嫁妆便当补偿,另外再寻一千斤赤金沙,一千斤幻灵砂,一千颗混元丹,一千颗回魂丹来。”
                张崎呆若木鸡:“这么多,哪里弄得到?”
                温故道:“那是你的事。你害我性命,只用这些身外物来偿,已经便宜你了。”
                张崎仍犹豫。
                温故冷笑,倒出一杯合卺酒,递到他面前:“或者你把它喝了,我们扯平。”
                张崎吓得连连答应。
                温故道:“口说无凭,你若是跑了,天大地大,我哪里去寻?”
                不管张崎如何担保,他始终不信。没奈何,张崎只好由他在自己魂魄上下了印记,如此一来,不管他身在何处,只要温故心念一动,就要乖乖回来,否则受烈火焚魂之苦。
                温故这才缓和脸色,笑眯眯地将张崎送出府。
                等他回来,就看到白须大仙在洞府里转来转去,心头忐忑:“大仙以为我下手太狠?”
                白须大仙笑道:“如此甚好!我看他守在洞府不是为了等你,而是放不下洞府灵宝。人心不足蛇吞象,他自作自受,怪不得你。”
              ____从此山水不相逢


              IP属地:甘肃来自WindowsPhone客户端10楼2014-04-29 14: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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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故这才放下心来。
                  白须大仙道:“而且你的两个要求没有伤及他性命,与他加诸于你的不可同日而语,想来以后另有所报。”
                  温故知他所说必不会错,心里更是畅快,敞开洞府,清点物什,发现少了几样,想来是张崎拿走的。他已成仙,对那些东西也不着紧,只收拾几样日常用的,重新设下禁制,关闭洞府。
                  白须大仙道:“这些年你都住在此处?”
                  温故道:“三百余年。”
                  白须大仙面色古怪:“一点儿没去神州瞧瞧?”
                  温故听他问得仔细,谨慎道:“可是有何不妥?”
                  白须大仙道:“亏得我跟你来,不然这趟差事你可要大败而归。”
                  早在温故听到“凌天集团董事长”、“凌天集团总经理”,就发觉人间与自己所知有所差异,只是一千多年来,神州经历朝代不知凡几,每个开国皇帝总会折腾一些新鲜玩意儿,最后又是大同小异,他以为这次也是一样,如今听白须大仙口气,竟是大不相同。
                  白须大仙道:“先去我家坐坐。你学习适应一段时日,再谋其他。哦,我们讲话也不能如此了。”
                  温故道:“讲话还有讲究?”
                  白须大仙道:“来,去我家喝老酒,吃花生,吹牛皮,看电视!”
                  温故:“……”
                白须大仙住虎城,距龙城五百里,处江南水乡。
                  温故来时,城中春意正浓。江岸柳叶扫地,荷塘龙舟戏水,拱桥如弓,飞花如絮,伴随阵阵香风,说不清的温柔,道不出的惬意。
                  温故却无福消受。
                  此时,他穿着一身深红唐装,局促地站在路边。虽有白须大仙简述近几百年发生之事,但眼见无马铁车自在往来,行人面贴小铁板自言自语,他心中惊骇震撼,实难叙述。
                  白须大仙拍着他的后脑勺:“小朋友,过马路看灯,看美女作……做什么?”
                  温故红着脸道:“大仙明鉴,我入道以来心如止水,早摈弃男女欢爱,并不曾乱看。”
                  白须大仙道:“那你又执着于双修功法?”
                  温故道:“天华双仙的功法不同凡响,不但可以炼气修体,亦可凝魂养魄,实是至上修炼宝典。”
                  白须大仙见他双目坦荡,笑了笑:“如此好物,不可浪费。你找个可心的人练吧,只盼不是张崎之流。”
                  温故苦笑。
                  白须大仙道:“绿灯,可行。”
                  温故低头。他脚边原伏着一条白色小狗,此时抖毛站起,迈着利索的小步子,踩着一条条白色横杠向前,竟是比他更懂规矩。
                  马路对面是大片房屋,高低错落,色彩明丽,院中花坛处处,温故猜是某个大户人家。只是府邸大门十分简陋,仅一左一右两条横栏挡道,可跨可钻,形同虚设。好在门房就在横栏边,两个门卫人高马大,倒也有几分威严。
                  白须大仙大摇大摆地走过去,拿出一张卡片,在黄色竖条物体上晃了一下,拦着他们的横条便缓缓升起。
                  门卫冲白须大仙笑着打招呼:“白大爷,又去女儿家啦?”
                  白须大仙笑着点头。
                  等两人从直道拐入分叉,温故才问道:“令千金尚在人间?”
                  白须大仙瞪着他:“你一千多岁,我四千多岁,你就心如止水,我就色心不死?"
                ____从此山水不相逢


                IP属地:甘肃来自WindowsPhone客户端11楼2014-04-29 14: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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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保镖之职(中) ...
                    耿颂平道:“近视是个问题,要不去做个矫正,反正也不难。”
                    温故怕他们因为眼镜的缘故不要自己,忙道:“其实我不近视。”
                    耿颂平道:“那你戴什么眼镜?”
                    温故道:“长太帅。”
                    ……
                    仲世煌走到温故面前,抬起手,将眼镜摘下,对着他的脸看了三秒,嗤笑道:“看来近视的是别人。”
                    这是温故第一次近距离看仲世煌。
                    没有灯光柔和面部线条,也没有屏幕拉宽面颊,仲世煌脸部轮廓在阳光下极其立体,眉宇凌厉之气尽现,不同初见时秀丽绝伦,此刻的他,剑眉星目,神采英拔,不见半分胭脂气。连个子也比他高出半个头!
                    温故与他面对面站着,气势全然被压。
                    耿颂平过来解围:“你以为人人都有福气继承刘婶婶这样的好相貌?就小赵这样,在村子里一定是村花!”
                    温故脸红了。
                    周伏虎也笑:“我媳妇儿要是能长成这么个模样,我半夜里也能乐醒!”
                    温故苦恼地想:他好像被调戏了。应该反击吗?
                    仲世煌看着手里廉价的眼镜,轻轻掰成两段,丢给耿颂平:“来之前,我以为看武松打虎,来之后才知道演的是猛虎扑蝶。希望这只花蝴蝶的身手和他的衣服一样花俏,别两三两下就被打趴了。”
                    温故低头看自己的打扮,别扭地解释道:“这身衣裳……更轻便。”
                    耿颂平拉着仲世煌退到一边,安慰他道:“没说不好。”
                    周伏虎怕温故尴尬,摆出起手式,发声道:“喝!”提醒他出招。
                    温故点头,轻柔地抬起手搭住对方手腕。
                    周伏虎手腕一抖,整个人欺了上去,接连挥出三拳。作为真平安保全公司第一高手,耿颂平和仲世煌都清楚他的实力,见他一上来就动真章,两人神色不一。
                    耿颂平怕温故年轻胆怯,发挥不出实力。
                    仲世煌则幸灾乐祸。虽是头一次见面,可这只土里土气的花蝴蝶让他莫名的不顺眼。
                    但接下来的发展跌破两人眼镜。
                    温故脚尖轻滑,竟轻描淡写地躲过攻势,顺势踢出两脚,逼退周伏虎的攻势。周伏虎退后两步,低喝一声,调整呼吸卷土重来。
                    温故学的是剑,手中无利器,用拳也是吃亏,倒不如用腿,省得自己不经意之间使出剑招来。他腿长,速度又快,每每抢在周伏虎之前封住对方的攻击线路,让对方处处碰壁,打得好不憋屈!
                    仲世煌和耿颂平也没想到看上去瘦瘦弱弱的花衣服青年竟然将周伏虎这个高头大马的壮汉逼得毫无还手之力,看温故的眼神已然不同。
                    两人打了差不多十几分钟,周伏虎挥出一拳,趁温故避退,跳出战圈,拱手道:“兄弟好身手,我认输!”
                    温故不想表现得太突出,连忙大喘气,装模作样地抹着额头汗水道:“要是再拖下去……我就撑不住了。”
                    周伏虎脸色稍霁:“不必谦虚。我就是虚长了几岁,多了几年的经验,要不然,恐怕还撑不到这个时候。”
                    耿颂平笑嘻嘻地走过来:“伏虎刚猛,树青灵巧,各擅所长,这局平手!”
                    温故扭头去看仲世煌的脸色,见他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心里打了个突,不知道此行是顺利还是不顺利。白须大仙只让他参加真平安保全公司的应征,没说会否成功,也没说一定能接近仲世煌,让他心中无底。
                    耿颂平也没有表态,一边赞美一边把温故送下楼。
                  温故和耿颂平走后,周伏虎道:“这小子是个好手!有他保护老仲先生,小仲先生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
                    仲世煌道:“不,你保护爷爷。他是新手,我不放心。”
                    周伏虎道:“耿总说您这边儿麻烦更大。”
                    仲世煌何尝不知?但仲国强与刘晓玲过世之后,仲敦善是他最亲的亲人,他绝不能拿他的安危冒险。“我总比爷爷灵活。”
                    周伏虎沉默。他是打工仔,这种事轮不到他决定。只是仲国强与刘晓玲出事之后,周伏虎和耿颂平轮流保护仲世煌,看着他年纪轻轻痛失双亲,明明背着失怙失恃的伤痛还要强打精神应付心思各异的对手和伙伴,心中多少有些同情,不忍他出意外。
                    正尴尬,耿颂平送完人回来了。
                    耿颂平问仲世煌:“你觉得怎么样?”
                    仲世煌心里不乐意,又找不出借口,道:“这个人什么来路?”
                    耿颂平将之前套的话一五一十地说了。
                    仲世煌道:“他这么蠢,哪里像流氓?”
                    耿颂平笑道:“大概蠢得连流氓都当不下去了吧。”
                    仲世煌想起打开门看到赵树青那身打扮时的震撼,跟着笑了笑,对他的厌恶之情也去了三分。觉得放这么个人在身边还能逗逗乐子,也不错。“你看着办。主要是来历清白。现在是非常时期,难说他们不会狗急跳墙,安插人手进来。”
                    耿颂平道:“放心,我一定掘地三尺,把他调查得一清二楚。”
                  耿颂平说掘地三尺,就真的掘地三尺。
                    三天里,温故跟着白须大仙当空中飞人,一会儿去赵家村千方百计地堵耿颂平派出来明察暗访的探子,一会儿去工地装赵森的同事。来回折腾了一圈,他总算接到耿颂平的电话。
                    耿颂平跟他说了下大概的待遇和福利,温故没经验,含含糊糊地说不错。
                    与赵树青以前的工作相比,耿颂平自觉条件开得很高,没想到对方听后竟然这么冷静,可见是成大事的人,更觉得这个人值得招。“你先跟伏虎两天,看看他平时是怎么做的。你只要负责小仲先生的安全,其他不用管。当然,小仲先生身边不止你一个人,你身手最好,是小仲先生身边的最后一道防线。”
                    温故唯唯诺诺地应了。
                    耿颂平顿了顿道:“你家里还有什么人?”
                    温故道:“父亲还在,母亲改嫁了。”
                    “我们公司每个保镖都有一百万的意外抚恤金,你保护小仲先生,小仲先生会另外补贴一百万。”耿颂平觉得话题太严肃,又道,“嗯,这个你知道就好。我们开张以来,还没有用到过。我们的年终奖十分丰厚,多干几年,一百万就有了。”
                    温故道:“我知道了。”
                    耿颂平道:“小仲先生身份特殊,你要贴身保护,要与他同住。”
                  ____从此山水不相逢


                  IP属地:甘肃来自WindowsPhone客户端17楼2014-05-01 09: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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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故道:“好的。”
                      耿颂平又说了很多注意事项,温故统统答应。
                      耿颂平很满意:“你有什么要求吗?”
                      温故道:“可以……预支一个月的薪水吗?”这一条是白须大仙让他提的,说是这个要求更能表现出他对工作的迫切需求,更人性化。
                      耿颂平爽快地答应了。
                      挂掉电话,温故一抬头就看到白须大仙冲着自己呵呵笑。
                      “如何?一切顺利?”
                      温故道:“希望能保持。”
                      白须大仙道:“你当他的贴身保镖,对他鞠躬尽瘁,你死的时候,他就算是鳄鱼也会流两滴眼泪。”
                      温故道:“既然如此,为何青圭一定要我暗,暗恋他?”
                      白须大仙道:“青圭提示乃是按照张文希当年所作所为而演化,你做不到也不要差太远。”
                      温故拿出青圭,轻轻摩挲。
                      白须大仙道:“任务达成或是计划有变,青圭会有所显示。”
                      温故道:“大仙何去何从?”
                      白须大仙道:“你这边步入正轨,我也要回去复命。放心,你若有事,我会出现。”
                      温故头一次做这种事,多少有些忐忑,不过他修行一千多年,从来独来独往,习惯依靠自己,虽有些怅然,却也坦然接受。
                      当晚,白须大仙弄来两瓶米酒,与他对饮。吃到天亮,两人简单告别。
                      温故换了件红白格子衬衫,下面穿紫色亮片牛仔裤,戴着深蓝色的棒球帽,拎着白须大仙为他准备的行李袋,从住了几天的旧房子里出来,踏上当仲世煌保镖的征程!
                    温故赶到真平安保全公司,收到耿颂平的留言,让他直接去凌天大厦。凌天大厦就是耿颂平两次带他去的那座大楼,是凌天集团的总部。
                      他打车到凌天大厦,前台递给他一个纸箱。里面有两套白衬衫黑西装,一双外形像皮鞋其实很适合跑步的休闲鞋,一套不知怎么用的通讯设备,两把钥匙,以及一个装着一个月薪水的信封。、
                      温故抱着箱子顶层。
                      刚出门,就看到仲世煌匆匆忙忙地从办公室出来,一见到他就劈头盖脸地训斥道:“第一天上班就迟到?你知不知道现在几点?!”
                      温故低头看手表:“九点十八分。”
                      仲世煌道:“你应该八点半到。”
                      温故懒得解释理由,“对不起。”
                      仲世煌深吸了口气道:“跟我去机场接个人。”
                      温故眼睛扫了一圈,没看到周伏虎,心中微讶。耿颂平昨天明明说让他跟着周伏虎学习几天的。
                      “磨蹭什么?”抢先走入电梯的仲世煌不耐烦地问。
                      温故只好抱着箱子跟进电梯。
                    ____从此山水不相逢


                    IP属地:甘肃来自WindowsPhone客户端18楼2014-05-01 09: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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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保镖之职(下) ...
                        三十六楼,上来的时候不觉得久,与仲世煌一起下去,却觉得时间过得很慢,温故借眼角余光观察对方,只见他斜靠着电梯内壁,面露疲倦。感觉到他的窥探,一道凌厉的目光即可射了过来。
                        “你的制服呢?”仲世煌冷冷地问。
                        温故道:“……没来得及换。”
                        仲世煌道:“你连讲话都要慢半拍?”
                        温故抿了抿唇:“抱歉。”
                        仲世煌道:“这次有什么理由?”
                        温故道:“什么理由?”
                        仲世煌道:“你太蠢。”
                        ……
                        八岁筑基二十成元婴,从来众口交赞天赋异禀的他竟然被说太蠢?!
                        温故咬着牙根,忍,忍,忍……
                        仲世煌迈步出电梯,回头看温故缩在角落发抖,不耐烦道:“外面不是南极,你脱光了也不会冷。快点出来!”
                        温故:“……”暗恋这种人一定生不如死,张文希选择真明智。
                        他跟着仲世煌到车库。
                        仲世煌路过宝马顿了顿,到古斯特副驾驶座边,掏出钥匙丢给温故,自己开门坐了进去,一抬头,温故拿着钥匙走到车门边,打开车门,用小鹿斑比般无辜的眼神看着他。
                        仲世煌一边系安全带一边道:“开车门下次请早,这次算了。”
                        温故道:“我不会开车。”
                        “……”
                        仲世煌深吸了口气,面无表情地解开安全带,从车上下来,抢过温故手里的钥匙,绕过车头坐入驾驶座,然后冲还站在车边的温故低吼道:“滚进来!”
                      古斯特在马路上疾驰。
                        车厢内保持着安静。
                        两旁急速倒掠的风景令温故想起两次骑马的经历。一次是奔丧归来,悲从中来,买了匹马四处闲逛。一次是与赵铭打架,弄丢了飞剑,只好以马代步。骑马颠簸,容易磨破大腿内侧的皮,他不是很喜欢,此后再没有尝试,汽车倒不错,又安稳,又舒适。
                        仲世煌不经意一瞟,温故满脸满足地靠着窗,心里立马不平衡了。“明天就去学车!”
                        温故看他将圆盘转来转去,觉得不难,点头同意。
                        仲世煌道:“要是考不出驾照,就等我收拾你。”
                        考驾照……是何意?
                        温故将词默默地记在心里,想着回去用白须大仙交给他的办法,先用五笔字典查找要打的字,然后输入百度框框找答案。
                        仲世煌道:“读过书吗?”不是仲世煌小看他,而是他呆傻的样子怎么看都像个……文盲。
                        “当然。”不修经典如何悟道?修真者可不是只管拳脚功夫的莽夫。
                        仲世煌听他回答中气十足,似乎十分喜爱读书,瞥了他一眼:“为什么?黄金屋?千钟粟?颜如玉?”
                        温故黑脸:“自然不是。”
                        “为中华之崛起?”
                        “……”这是何典故?温故期期艾艾地说,“还,还是黄金屋吧。”
                        仲世煌嗤笑。
                      到机场,温故与仲世煌赢得极高的回头率。仲世煌很想拉开两人的距离装不认识,奈何温故寸步不离。看看时间,还有富余,他忍无可忍:“去换制服!”
                        温故道:“你与我同去。”
                        “为什么?”
                        “我保护你。”
                        仲世煌不肯,大摇大摆地坐在椅子上:“这里是机场,有保安在。”
                        温故道:“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仲世煌道:“你听我的还是我听你的?”
                        “我听耿先生的。”
                        “他听我的。”
                        温故面不改色:“那是他的事。”
                        “……”仲世煌被激起火气,拿出手机打给耿颂平,“告诉赵树青,让他乖乖去车里换衣服!”
                        电话那头的耿颂平静默了会儿:“他是你的保镖。”
                        “完全不懂得服从的保镖。”仲世煌盯着温故讽刺。
                        耿颂平道:“我的意思是说,他是你的保镖,你想让他换什么衣服?”
                        “……制服。”打完电话的仲世煌气更不顺了。
                        最后,温故还是独自去车里拿制服去洗手间换。
                        出来的时候,仲世煌不在原来的位置上。温故丝毫不急。离别时,他在对方身上放了一道仙气,可保一日不散,对方去任何地方他都能感应到。
                        仲世煌坐在咖啡厅喝咖啡,抬头看到穿着白衬衫黑西装,在人群中拔萃出群的温故,眼神闪了闪,随即嘲讽道:“你属狗的吧?”才几分钟就能找来。
                        温故算了算:“的确。”
                        仲世煌:“……”
                      接机的时候,仲世煌远远地站在人群外,面无表情地看着玻璃墙后面的人流,直到一个穿牛仔裤毛衣的矮个子青年出现,脸上才出现几许暖意。
                        矮个子青年看到仲世煌,大叫一声,把行李随手一扔,像愤怒小鸟一样弹入仲世煌的怀里。
                        仲世煌嘴角抽了抽:“表哥……你又重了。”
                        刘汉思抬头,一双大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表弟!”
                        仲世煌将他从怀里扯出来,朝温故撇撇嘴:“把行李拿来。”
                        温故朝前走两步,确定仲世煌和刘汉思没注意,手指一勾,行李自动转了一圈,拉杆精准地投入他手中。
                        仲世煌带刘汉思上车。
                        刘汉思见温故坐后面,“你不介绍一下?”
                        仲世煌道:“保镖。”
                        “你以前最讨厌保镖的。”刘汉思顿了顿,小心翼翼地观察他的表情,低声道,“姨妈和姨父的事……都办好了吗?”
                        仲世煌脸色僵了僵:“嗯。”
                        温故发现在其他人面前,仲世煌总是表现得很克制。要不是自己见过他的失魂落魄和执拗疯狂,光看他在外人面的样子,绝不会想到这件事对他的打击那么大。
                        刘汉思道:“妈妈听到消息,哭昏过去很多次。她身体一直不好,爸爸不放心她远行,所以叫我先过来。”
                      ____从此山水不相逢


                      IP属地:甘肃来自WindowsPhone客户端19楼2014-05-01 09: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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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死亡之因(中) ...
                          人肉披萨当然是没有的,人肉叉烧包黄生也金盆洗手已久,最后外卖小弟送来的是两盒招牌披萨。
                          仲世煌心情不好,吃了两口,就扔给温故,让他吃完收拾干净。
                          温故赶紧把塞入嘴巴很多次却始终没有咬下去的披萨又拿出来,“不合胃口?”
                          仲世煌道:“看上去还没有你好吃。”
                          “一日三餐的确叫人厌烦。要是能当神仙就好了,”累了一天,总算找到一丝洗脑的机会,温故自然不会错过,“听说神仙是不用吃东西的。”
                          仲世煌嗤笑道:“这种鬼话你也相信?神仙不吃东西干嘛开蟠桃大会?难道呼朋唤友去看猴子偷桃?”
                          “……”
                          温故干咳一声道:“蟠桃不一样,吃蟠桃能长生不老。”
                          “那是人类美好的想象。”
                          “如果真的有这样的机会,你愿意吗?”
                          仲世煌见温故顶着奇怪的齐刘海,张大眼睛看他,一脸希冀,忍不住拿起没打开的那盒披萨敲在他的额头上,“你希望我早点升天的?!”
                          “……”
                          温故干笑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仲世煌将披萨盒子往桌上一丢,转身上楼:“吃完收拾干净。”
                          温故趴在桌上挠头皮。怎么会有人不想当神仙呢?!
                        仲世煌回到房间,关上门,靠着门板半天都不愿意动弹。
                          日夜交替时的余晖打在窗帘上,淡淡的光,照不亮被厚重黑暗覆盖的房间。在这片黑暗中,他不用伪装坚强,强撑的硬壳瞬间崩裂,露出痛失双亲的青年血肉模糊的内在。
                          这是他不能展现在外人面前的一面。有太多豺狼等着他翻出柔弱的肚皮,趁机冲上来将他撕扯成碎片。这也是他不能展露在爷爷面前的一面。白发人送黑发人已是人间惨剧,他不能让悲痛欲绝的爷爷再为自己担忧。
                          他只能隐藏着,硬扛着。
                          说来好笑,唯一见识过他悲愁垂涕的,竟是一个素未谋面自称神仙的奇怪老头。可惜,出库被自己奚落一顿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出现。
                          仲世煌发现自己有点想他。
                          至少在那个看上去法力无边的神仙面前,他不用辛苦地隐藏情绪。反正,他要是想对他不利,自己绝不会活到现在。
                          纷繁的思绪在脑海中纠结成一团,应是理不清,心更乱,又一夜辗转难眠,偏偏他就这样靠着门睡着了。到夜半,还做了个合家团圆的美梦。
                          美梦易醒。
                          他张开眼睛,脸颊仿佛还保留着母亲手心的温度,父亲赞许的目光也近在眼前,可为什么四周一片黑暗?
                          他拖着麻木的双腿慢慢地站起来,打开灯。
                          突如其来的光线让他眯起眼睛。
                          冰冷的房间提醒着他冰冷的事实——合家欢聚的情景只会在梦里出现。
                          美好梦境与残酷现实的落差突然击垮他好不容易筑起的心墙,泪水刷刷地往下淌。
                          仲世煌从小到大没哭过几回,当婴儿都当得比别个坚强勇敢,每次刘晓玲提起,都是一脸骄傲。但这次,他好像要把那时候攒下的泪水一次消耗干净。
                          他哭得声音极轻,像无声抽噎,还是惊动了温故。他在楼下听了会儿,有点担心,打开门走到楼梯口,朝上张望。
                          哭声慢慢停了。
                          温故等了等,见没有其他动静,正要回房,楼上走廊的灯突然亮了。仲世煌顶着一双灯泡眼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用带着鼻音的声音问:“你在这里干什么?”
                          温故道:“肚子饿了。”
                        披萨被热了热当夜宵。
                          兴许是哭得太费力,仲世煌一个人吃掉了三块披萨。温故还是装模作样地咬咬放放,放放咬咬。
                          吃过东西,脑袋渐渐恢复清明,仲世煌抓过纸巾擦了擦鼻子,懒洋洋道:“我感冒了。”
                          “……”好烂的借口。不过这样的仲世煌让温故完全不忍心落井下石,不但不忍心落井下石,还忍不住劝慰道:“难过是一时的,你的未来还很长。”
                          仲世煌擦手的动作微微一顿,口气阴寒:“我只是感冒。”
                          温故了然地看着他:“我知道。”
                          “……”仲世煌道,“去厨房煮两个鸡蛋!”
                          温故疑惑地看着他。
                          “去。”
                          “我是你的保镖。”温故申明他的职责。
                          “不去就不再是了。”仲世煌申明他的权力。
                          温故默默地起身去厨房。在权力面前,职责的界限很容易被模糊。
                        煮鸡蛋……
                          煮鸡蛋……
                          煮鸡蛋……
                          温故从冰箱里拿出生鸡蛋,对着锃亮的厨具和复杂的灶台研究片刻,把鸡蛋捏熟了。
                          “煮好了?”仲世煌出现在厨房门口。
                          温故将鸡蛋放进碗里给他。
                          仲世煌诧异他的速度,摸摸鸡蛋的确是热的。“……别到处闲逛,早点睡。”
                          温故见他拿着碗走,提醒道:“敷眼睛的时候包一层布,太烫。”
                        ____从此山水不相逢


                        IP属地:甘肃来自WindowsPhone客户端23楼2014-05-02 09: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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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仲世煌背影僵了僵,才若无其事地继续走。
                            温故微笑。这一天总体很糟糕,但结局总算不错。
                          鸡蛋敷眼还是有点效果。仲世煌第二天起来,眼睛不像昨夜那样张不开,但仍有些发红。他找了副平光镜,在镜子里照了照,确定不怎么明显之后才下楼。
                            温故在阳台上呼吸新鲜空气。
                            仲世煌道:“收拾一下,去吃早餐。”
                            温故立刻从阳台回来,准备穿鞋。
                            仲世煌拉住他,盯着他的光脚丫子,沉声道:“我给你的袜子呢?”
                            “你没说袜子是给我的。”温故很无辜。
                            仲世煌目光古怪地看着他的裤子:“内裤也没换?”
                            温故:“……”
                            仲世煌想到了什么,直接冲进他房间旁边的浴室,看着干干的浴缸,脸黑得不能再黑:“你给我滚进来!”
                            温故站在门口:“干什么?”
                            仲世煌看他的目光就像在看一个移动垃圾箱:“你不洗澡的?”
                            温故皱眉道:“谁说的?”
                            “别骗我,浴缸是干的!”
                            “昨天没洗。”
                            “……那你几天洗一次澡?”
                            温故想了想道:“一周一次?”修仙之人身上本来就没什么污垢,像他们一闭关就是数十上百年,洗不洗澡早就无所谓。
                            但仲世煌这样的凡人自然无法接受。他亲自放水,将温故拉进浴室,“不洗足一个小时不准出来。”然后关上门,在外看守。
                            温故在门里说一句话,水声太大,仲世煌没听清,“什么?”
                            温故道:“衣服。”
                            另一套制服就挂在衣橱里,很容易就知道了,但新内裤不在抽屉里。仲世煌想了想,去了洗衣房,果然看到新的内裤和袜子放在洗衣机边上的架子上。他十分无语,这个赵树青的迟钝和愚蠢已经超出他的想象范围之外。
                            将内裤和衬衫裤子放在同一个袋子里,他敲了敲浴室的门。
                            泡在浴缸里的温故想也不想地回答:“请进。”
                            仲世煌打开门,将袋子从门缝里塞进去,却没有接应的人:“给!”
                            温故看着那只夹在门缝里上下晃动的手,轻笑了下,袋子自动跳到旁边的架子上。
                            仲世煌缩回手,觉得哪里不对劲。刚才温故有出来接袋子吗?但听着里面哗啦啦的水声,他却不敢再推门进去查看。光是想象画面,他就有点口干舌燥。
                            说来可笑,身为凌天集团继承人,他却连初恋都没有。唯一一次近乎心动的对象,却是他的表哥。
                            那时候,他还小,姨妈一家还没有移民,刘汉思经常找他玩耍。一次在家里看碟片,刘汉思穿了件丝质衬衫趴在地上,光滑的布料贴着后背,勾勒出身材曲线。就那样普通的一幕,让他生平第一次对一个人产生了欲望和冲动。
                            他吓得几夜没睡着,脑海里翻来覆去都是那一幕。好在没多久刘汉思跟着父母移民,才没被察觉异状。
                            随着年龄渐长,他对自己的性向知道得越来越清楚。父母的期望和关怀让他不敢表露。反正,虽然知道自己喜欢的是男人,他却从来没有遇到过真正动心的人,根本不用担心有第二个人知道这个秘密。
                            只是,不动心不等于没欲望,对一个常年用五指解决问题的魔法师来说,洗澡的裸男太有想象空间!
                          温故洗完澡,仲世煌正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地喝着水,看到他出来,眸光怪异地闪烁了两下:“洗干净了?”
                            温故微窘,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被人嫌脏:“嗯。”
                            “头发洗了吗?”仲世煌不等他回答,又道,“我带你去理发。”
                            “理发?”温故觉得自己的头发已经没有再剪的空间了。
                            ……
                            他太天真。
                            押着温故在发型屋理了个板寸的仲世煌心情大好,出乎意料地给了一句赞美:“不错。”
                            温故道:“还不如剃光。”
                            仲世煌道:“不,这样挺好。”男子气概十足,应当不会再产生某些联想了。至少,他对耿颂平、周伏虎就从来没有想法。
                          ____从此山水不相逢


                          IP属地:甘肃来自WindowsPhone客户端24楼2014-05-02 09: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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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仲世煌说话算数,推掉晚上的饭局,抽时间去了一趟医院。
                              刘汉思住在高级病房里,房间里放着花和水果。
                              仲世煌一问才知道是仲敦善让人送来的。也就是说,下午开会的时候,仲敦善已经知道刘汉思去医院却没说。
                              刘汉思道:“我很想陪着仲爷爷,没想到身体不争气,还反过来要他老人家担心。”
                              仲世煌道:“爷爷不会介意。”
                              刘汉思听他没有让自己搬出去的急了,伸手去抓他的手,“表弟,我想和你住。”
                              他之所以一下飞机就拉着仲世煌探望仲敦善,就是希望有仲世煌在,仲敦善能给自己一点好脸看。从小到大,他就知道仲敦善就不待见他,在人前还好,人后那眼神好似看得他无所遁形,所有污秽和肮脏都大白于阳光下。与他单独相处简直是人生最恐怖的事,没有之一。
                              仲世煌拍拍他的手:“你身体还没好,要在医院休养。”
                              刘汉思道:“我胃不疼了。”
                              “胃镜做了吗?医生怎么说?”
                              刘汉思眉头皱起来:“明天才能做。”
                              “等结果出来再说。”仲世煌说一不二。
                              刘汉思后悔了。早知道应该把病情说得轻一点,做胃镜……想想他就喉咙疼。
                              仲世煌见刘汉思抓着他的手不放,扭头看温故,眨了三下眼睛。
                              温故上前一步道:“小仲先生,你戌时还有个约会。”
                              “……”
                              “……”
                              温故淡定地继续道:“就是七点。”
                              仲世煌也淡定地看手表:“时间差不多了。表哥好好休息,我先走了。明天胃镜结果出来马上告诉我,我有空再来看你。”
                              刘汉思虽然不舍,却也只能放手。
                              从病房里出来,仲世煌皮笑肉不笑:“戌时?”
                              温故道:“老家一直这么计时。”来之前仲世煌与他约定,如果他眨眼睛三下,自己就说七点有个重要约会不能迟到。现代的计时方法虽然好记,但他总是要换算一下才能反应过来是什么时间,所以七点自动换算成戌时来记,没想到会脱口而出。
                              仲世煌知道有些地方沿用旧时的生活习惯,倒没有深究。
                              温故迟疑道:“你为什么不接刘先生同住?”不是暗恋他吗?近水楼台先得月,这样好的机会为什么放过?他虽然不懂情爱,却看得出刘汉思对仲世煌的感情不同一般。两人是两情相悦的吧,同住一个屋檐下之后不就能水到渠成了吗?
                              仲世煌的脸冷下来:“这是你该管的事?”
                              温故不说话了。
                              他知道自己管太宽,两人不在一起,仲世煌勘破红尘的几率才更高,自己不但不该成全,更要从中阻挠才是。只是,想起仲世煌一个人躲在黑暗里可哭泣的夜晚,他觉得,要是那时候有一个人肯陪在他身边,那么他的眼泪就不会冰冷和寂寞了吧。
                              “你让他睡厨房吗?”仲世煌冷不丁冒出一句。
                              温故怔了怔,才反应过来他在说刘汉思入住的安排。二楼不知道,一楼好似的确没有多余的房间。虽然他不用睡觉,可为了掩饰身份,他每个晚上都会在床上度过。
                              仲世煌不依不饶:“还是你想把床让给他,自己睡厨房?”
                              温故道:“你不喜欢他?”
                              仲世煌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他是我表哥。”
                              就算不是表哥,作为让他认清性向的启蒙者,他也不会讨厌他。让他介意的是仲敦善对他的态度。他了解自己的爷爷,没有特殊原因,绝不会把对一个人的看法表达得这样明显,好像在直白地告诉他,他有多讨厌刘汉思这个人。
                              他不喜欢因为别人的主观印象去评价一个人,这对那个人太不公平,但家人不是别人。父母离世之后,爷爷是他最亲近的人,就算不合情理,他也愿意顺着他的心意。刘汉思因他回国,他不是不感激,也不会因为仲敦善的做法对他产生看法,但为了仲敦善的心情,在表面交往上会有所保留,对方若是不高兴,他愿意从其他方面弥补。
                              这个时候,他不愿意做出任何让爷爷伤心的事,就像爷爷不愿意让他为难一样。
                              他们是彼此仅剩的最亲的亲人。
                              温故察觉到车内气氛莫名地阴郁起来,暗暗反省。“抱歉。是我逾矩。”
                              仲世煌冷哼:“你总算意识到了。”奇怪的是,他竟然不太反感。好像第一次见他,自己就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好似在哪里见过,且是不太好的印象,让他一见他就想狠狠地数落一顿。不良开端,差劲的相处方式,两天下来,熟悉程度竟直追耿颂平,追问私事也不觉得违和,这样的结果真是太违和了。
                              温故不知道仲世煌内心的矛盾和煎熬,感慨道:“做人就是烦恼多。”这句话倒不全是想度化仲世煌,一半是抒发内心的感受。青圭上短短几行字,到了现实里,却是活生生的人和雾蒙蒙的关系,前景不甚明朗。
                              仲世煌道:“你真不错。”
                              “啊?”
                              “昨天怂恿我升天,今天劝我别做人。你当的是保镖还是杀手?”
                              温故:“……”他是神仙,不过烦恼也多。
                            ____从此山水不相逢


                            IP属地:甘肃来自WindowsPhone客户端26楼2014-05-02 09: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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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镇离龙城将近六百公里,开车起码四个半小时以上。仲世煌出发时已将近九点,加上夜车开得慢,到Z镇差不多凌晨三点。
                                温故很清醒,仲世煌却累了。下车的时候,他看着面色红润神采奕奕的温故,恶狠狠地说:“明天就给我学车去!”
                                温故觉得这句话可以成为他的口头禅了。不过看他这么辛苦,他也很过意不去:“不如找个人来开车?”
                                这时候仲世煌又不愿意了:“不用,我不累。”
                                温故:“……”
                              两人在镇上一家四星级酒店住下,安全起见,同住一间房——套房,仲世煌卧室,温故客厅沙发。
                                仲世煌冲了个澡出来,看到温故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脑补温故蜷着身子睡在沙发里的委屈样,心情大好,催促温故快点洗澡睡觉。
                                温故不懂他天天洗澡的执着,不过闲来无事,也就遂了他的愿。
                                仲世煌躺在床上,装在脑袋里的东西翻来覆去地捣腾,让他难以安睡,好不容易心静了点,就听到浴室水声停了,过了会儿,一阵暖风带着沐浴液和洗发水混合的香味吹出来,将他团团围住。
                                温故怕吵醒他,走得很小心,却不知软绵绵的脚步声像翩翩起舞的鹅毛,有一下没一下地挠着仲世煌的心,令他心痒难忍,更加睡不着。
                              第二天醒来,仲世煌头疼得要命,看天蒙蒙亮,忍不住又睡了会儿,再醒来时,天总算全亮了。他洗漱完毕,揉着太阳穴对坐在沙发上看酒店指南的温故道:“去吃早餐。”
                                温故奇怪地看着他:“现在是下午一点。”
                                仲世煌道:“怎么可能?天还没亮。”
                                温故道:“今天阴天。”
                                仲世煌:“……”
                              两人吃了一顿下午茶,大多还是仲世煌吃掉的。温故怕自己吃太少引他怀疑,多吃了两块饼干,但在仲世煌眼里,他和绝食没区别。
                                “你到底喜欢吃什么?”仲世煌问。
                                温故道:“蔬菜和水果。”修真之初,他就是吃这些东西的。
                                仲世煌道:“不吃肉没力气。”
                                修道之人不是不能吃肉,只是清心寡欲久了,肉就不喜欢了。温故没争辩。
                                离开的时候,仲世煌打包了一份温故吃的饼干,塞进他怀里:“拿着。”
                                温故道:“是给我吃的还是光拿着?”有了内裤和袜子的前车之鉴,他决定将事情问清楚。
                                仲世煌的表情像是想找把起子,把他的脑袋撬开。但特意为温故准备零食,怕他肚子饿这种话,仲世煌是绝对说不出口的,所以他的答案是:“拿着!”
                                于是,温故很认真地拿着,拿着,拿着……一点偷吃的意思都没有。
                                ……
                                仲世煌内伤。
                              ____从此山水不相逢


                              IP属地:甘肃来自WindowsPhone客户端28楼2014-05-02 09: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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