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小助理接触越多,我好像就越喜欢她。我故意做好多事吸引她的注意,我故意托稿子,我喜欢看她催我稿子气的跳脚。再在她要爆发的前一刻,把u盘偷塞进她的包,看她喜极而泣恨不得上来亲我一口的表情。我喜欢看她像个保姆一样,带个围裙给我收拾房间,一边啰啰嗦嗦地念叨,我为什么有那么多双臭袜子。我喜欢看她伸着手和我抢冰箱里的最后一份冰激凌,就在我以为她要哭了的前一秒,狠狠地把还在我手里的冰激凌舔上一大口。
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好像拨开乌云,看见太阳。
她是如此平凡,又如此真实。就像我盖惯了的那床棉被,温暖又亲切。
可是我的病却越来越重,隐藏在身体里的疾病终于还是爆发出来。那一天,胃疼地几乎让我窒息,我咬着牙爬到沙发跟前,拼劲了最后一分力气拨通宫洺的号码,然后我就眼前一黑晕倒在了沙发前。
醒来之后的我已经躺在了病床上,就在我以为自己死了的一瞬间,我看见了手臂上悬挂的点滴瓶子。
啊,我还活着。我送了一口气。
我看着白花花的墙壁想,如果白色是天堂的颜色,那简直太过讽刺。每当我看见大片的纯白色,我都想起医院呛人的消毒水味。
所以,天堂一定不会是白色的。
就在我还纠结于天堂是什么颜色好的时候,宫洺走了进来。
我看着他苍白的脸色,紧紧抿着的嘴唇,突然有点心疼,可是安慰的话却一句说不出口。于是我清了清嗓子,说:“如果别人路过我的窗口,还以为生病的是你哪。”
看着他依旧没有笑意的脸,我干笑了两声。
我知道,自己犯了个错,关于我的病情,我一直瞒着宫洺。
果然,他扬扬手里的诊断书,问我:”什么时候的事了?”
也许是自己理亏,也许是憋得太久。我只觉得一股怒火从心里往上窜。
我知道怎么激怒他,于是无所谓地撇撇嘴,:“蛮久了吧,反正差不多快死了,我想。”
他果然气得要命,转身就走,手触到门把手的时候才转身说:“你怎么不直接去死啊。”
我看着桌子旁边的的橘子,直觉得无比的不安与难过。
这橘子,真酸。
我把橘子扔到墙上,看着他的汁水慢慢往下流。
房间里面安静的可怕。我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想:自己这是怎么了,明明是想着不让哥哥操心。
哥,你不知道,其实我也不想死,可是面对着疾病我也和你一样,如此无力。
谁想陷入那一片混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