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熟门熟路停在楼下，没带阿宝，自个儿开车过来的。下了车，只摘车钥匙的档口按了一声铃，整条路都能听见这招摇的声儿。抬头看了看楼上，窗帘子半开半掩，风一吹都要往外飘儿了，跟秦祝梦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招摇。笑了，这是人在家呢。钥匙拿在手上掂了两下，林嫂就给开了门迎了进去。这地儿收拾得干净，平素惯是小门小路的报纸也是近不得身的，也就没那么讲究。也没跟林嫂搭话儿，蹬蹬蹬就往楼上去，楼梯台儿上一溜儿地摆着盆栽，大冬天里头也净挑着耐冻的东西收拾着。不留神，衣服叫一盆瞧着尖利的绿叶子给勾了一下，回头看了两眼，伸出一根手指头那么一推，就给摔了下去，粉碎。嘿，就这么大的动静，里头的人也不晓得开门出来瞧一眼。没法，一手撑在门上，拿脚尖踢了踢门】
秦祝梦小姐，今儿的专访还做不做了？不做明天的头条可就给旁人了啊。

：快给吧，也给那些子点甜头。要不天天拿眼剜我，啧……我都快吓死了。
（一句应了门外话，青葱指尖旋好了瓶盖，朝着镜子里照照，才呡了唇起身。也不急，穿着酒红高跟鞋儿，踩的慢慢悠悠开了门，略略一笑）：这脸可是熟呢，先生，我们几个月前见过？
（说的委婉，那大少爷前些日子被拍上晚报的图我可还记得，旁边那新晋演员，白嫩嫩的脸上能掐出水来，一臂挽着他朝着饭店进去，实在碍眼。白生生的脚裸勾着门，眼眉儿一低，顿的眼里都是魅惑。只那么笑笑的看着他，也再不说话，似乎也没有，让他进去的意思。）

得嘞，这还约着下家呢，得您这话回头也好交差，这就走了啊，咱下回再约。
【鼻子里头哼出声儿来，也就在我跟前这么作着。换了姿势，倚着门槛儿边上的墙上。咔嚓，点了一支烟叼在嘴里。打火机拿在手上应着屋里的高跟鞋踩的点一下一下数着声儿。咔嚓，门开了。明蓝的火焰在手里跳跃，啪，合上了盖儿。听着话儿笑了，伸手夹住嘴里的烟儿，一口烟圈儿喷在她脸上】
秦小姐可是贵人多忘事儿，前几天晚报上的报道还是我写的呢。哦，就跟那新晋的徐小姐挨着。啧……秦小姐可比她有韵味儿多了。
【眯了眯眼把人从头到脚打量了个遍，到底如是。隔了镜头永远都是这幅要死的样子，伸手抓住她纤细雪白的腕子，那么一拉，就把人从屋里给拽了出来，正对着贴上。凑在她耳边】
怎么，秦小姐开门，这是改主意了？

【脸色越来越差，也不掩饰，有什么好装的呀，秦祝梦皮囊骨血，他不都清清楚楚。被那头拉近，咬着牙，一双丹凤眼眯了眯盯着他，突然笑了】
：我开门，是想看看徐小姐的媚若桃花，有没有给周先生传来点点好气色。
【嘴角一牵，再贴近点他，艳红唇色几乎贴着他的脸轻轻呵气】：没成想，好气色没有，那股子浪荡气儿倒是增了不少。
【指尖从他脖颈处绕啊绕，滑到衣领上，轻轻一捏，贴着他的耳一字一顿】：真，难，闻。

秦小姐可是埋汰我，这好气色，谁能比得上秦小姐？要不亚细亚的牌儿上也不能经年不换人啊。
【顺着她的攀附就着揽住那纤腰，跟着门缝一撞就进了屋子。鞋跟像是长了眼，砰的一声带上了门。挑了一绺她的发凑在鼻尖嗅了嗅，皱眉】
哟，这怎么一股子酸味儿？秦小姐这是换了什么牌子的香水，倒别致的很啊。
【就势在人脸上啄了一口，松开。熟门熟路走到桌子跟前给自个儿倒了一杯酒，手上的烟就那么按在水晶的烟灰缸里，一溜儿冒出一股子烟来。就近跌坐在沙发里，斜斜靠着惬意得很。也不去管她，这样的事儿又不是头回。女人么，哄哄就罢了。抿了一口酒，拾了腿搁在跟前的茶几上，眯眼】
行了你，哪儿这么大醋性。回回都要闹，连起来都能酿上好几十坛了，回头这兴国路都要被你淹了。

【红酒顺着瓶颈流到水晶杯，一漾一漾的，荡着奢华，与糜烂。嗤的一声被逗笑，踩着高跟矜持的走过去，斜靠在沙发，也给自己倒了一杯，悠悠开口，话音软软糯糯，倒颇有些撒娇的意味在了。】
：我才不呢，我要淹就淹你那路，然后你就躲到我这住，我呀，就专门辟个小黑屋子，把你关上一关。
【话音一落就笑了，清脆缠绵。】
：然后住在你家的那些个小妖精什么的，都去死吧。
【尾音轻轻上翘，有些俏皮，更多的是戏话的有趣儿。腰身一扭，小臂轻轻环过他的脖颈，另一只手端着酒杯儿，喂他呡一口，不清不楚的笑道】：喝我的酒，得赔我~

哟，瞧不出来你还是念旧的。我还想着给你换一处地方住着，怎么你还就赖在这儿舍不得挪了？啧，要说小黑屋，我瞧着你这儿是没一处比得上你这屋子黑了。
【歪了歪唇，瞧着她笑得暧昧。晃了晃手里晶莹的高脚杯，贴着杯底晃着一口红酒，仰头落在了腹中。四仰八叉地靠在沙发上，左右瞧不出个正形。看着蹭过来的人也不说话，脖子上软腻的触感让人打了个哆嗦却又迅速适应起来。嗤笑，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
就你贪心。要说我们家可住不下旁人，唯一一个……嗤，要是听见你说她是小妖精，回头一准乐得要过寿的。
【就势揽着她的腰，顺手在腰上掐了一把，就着杯口呷了一口却不喝下。凑过去咬住她的唇，再一点一点渡过去，一并连着唇上沾染的也舔了干净悉数送进她嘴里，声音暗哑】
这可都还给你了，说起来还要多一些旁的呢……是不是该换你赔我了？

【低低的笑出了声儿，黑眸里晶晶亮，手一翘，软软的打在他胸膛。】：我可不敢，周先生是奸商，我穷的一清二白的，赔不起呀。
【懒懒的起了身，摸了摸新做的指甲，侧首过去，眉眼都是笑】
：你去找那徐小姐，新晋演员，收入不菲啊。不过我也奇了怪了，周决城，你说你找谁不行非得找个我讨厌的。
【话音带笑，却是真正动了气的，没见过那么能演的主儿，一副楚楚可怜，趁人不注意的时候那眼看着我，挑衅的很啊。呵，到底还小，以为我真发不了火？几句话绕的不清不楚，真真伪伪的，几个人在乎？】
：周先生啊，你知不知道上场戏有个我掴她耳光的镜头，我一时没把握好气力，把那小姑娘脸掴肿了。
【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眉眼弯弯的，出口的话却是讥讽至极】：你说人家要是找你哭诉，周先生会不会来把我房子烧了啊？

【粉拳砸在胸口挠得人心痒，顺手攥着她的手再任由她抽走。怀口一空，倒凉了下来。耳边落着她甜腻的调子倒也一并带了些冷意。被这么一冰，倒回过神来。算起来，多少年没见她真动气的样子了。睁眼瞧她，照旧是那副烟视媚行的德行，旁人断是听出底下气性的。得，今儿还真撞上枪口了。想来也没错，徐小姐是嫩的，傍上哪个就要眼睛长顶上了，得罪人怕也是让人头疼的事儿。这性子也就这还捧着的档口，等过了气儿，哪个还能瞧上？抿了薄唇，笑了。搁下腿，起身过去。搂着她的肩膀把人给扭过来】
诶，你可越活越过去了。小丫头片子不懂事的多了，从前那么些你可都没看在眼里的，怎么今儿这个就来了火气，回头长了皱纹又要闹一闹。
【晓得是真受了气，只赔着笑推搡着人在沙发上坐下。可听着底下的话儿说的是越发没边儿，也没在意人脸色，就信口说了】
行了啊，闹也闹了，真要不喜欢回头让人打发了就是，这话要说我可就不爱听了。多大点事儿，这么些年也没哪个真闹到你跟前的。诶，要我说改明儿你也别去外头了，净学得这些本事，越发能作。

：呵，我就是作。我不作，多对不起这肮脏的世界。
【再端起酒杯，却只是晃了晃杯身，酒红色在里头荡漾，清透的要命。我呀，就喜欢这种美丽的，又毒性的东西。】
【侧眸，眼角的线斜斜的勾上去，颇具古风，就那么轻描淡写的看了他，然后一笑。是没有哪个闹到我跟前，但也没人给我秦祝梦眼色看！我为什么发火？你知不知道，那徐小姐那一眼让我想起了什么？流着同样血脉的亲姐姐啊，也曾那么看过我。最后怎么了，还不是陪着她尊贵的父亲一起去死！恶心，全都恶心。生生的压住了心里的恨意，再一转眸，眼里就只剩了娇媚。啧……毕竟，是演员啊。】
：得，我火也发出去了。
【看向那，微微抱怨出口的样子】：哎，我这脾气越来越不好了。你会不会不要我了啊？

【微眯眼，就那么仰在沙发里头。没去搭理她，秦祝梦这个女人，当真没见过她心甘情愿吃过谁的亏。对着亲生父亲都能比我这个外人心狠，哦不，比谁都狠。听她话，总是勾起对一些陈年旧事的想念，动了动懒散的身子，坐起来。手上空落落的总觉得不大适应，伸手掏了烟出来，叼了一根，没点。我眯眼看着她那张精致的脸，即便自个儿屋子里头也要武装到每一丝细节。猛地出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却又笑了。叼着烟，含糊不清地说话】
秦祝梦，这个世界要是干干净净，还容得下你么？
【另一只手也没闲着，幽幽地盖住她那双媚人的眼。再多不甘心，也是她亲手做的，若不是她，当年那事儿也做不到这么干净。半晌，松手。夹过嘴里的烟，看进她眼里】
别那么看我，这个世界上，除了我周决城，还真没人敢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