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有些灰蒙蒙的,还下着小雨,一叶轻舟在烟雨只隐隐若现。船头站着一位青衣男子,微风拂起了他的青丝与青衣,似乎是下一瞬就融入这片烟雨中。渔夫也上了年纪,撑着船在河上慢悠悠地划,男子也不恼,任由船只缓缓行走在水面。忽闻一声声细小的叫声。
“谁家的猫儿来戏水了。”那男子带着笑意,声音恰似春风般温柔,低低的嗓音又带了些磁性,一不留神便迷了人心。
“公子,听着声音像是猫崽,也就刚生下来个把月,没断奶呢吧。”
没划多久,河面上漂来一块木板,上面有一些干蓬草,还有一团黑色的东西。
男子手一挥,那块木板就漂到船边。
渔夫没注意到他的动作,还以为是木板这么巧漂了过来。
那团黑色的东西原来是只小猫。因为下雨的缘故,它的毛有些湿了,缩在蓬草堆了抖着喵喵叫,看着真惹人怜。
男子蹲下,手一捞,就把猫崽带上了船。
那猫崽真是小,就缩在男子的手掌里。男子退回船舱,用袖子为它擦干了毛。原来猫崽并不是纯黑的,它的四个爪子和尾巴末端一小截是白色的,眼睛是琥珀色,眉心还有一小撮白毛。
“真是可爱。”男子道,说着,又不自觉地想起了什么。
走到船尾给渔夫看看,“老人家,这么小的猫儿怎么就在这里了?”
“哦,估计是有顽皮的娃娃惊了母猫,母猫叼了猫崽藏起来了。诶呀,可怜这小不点了。”
他回到了那个繁华的城市,看着曾经熟悉的一切,感到有些陌生了。
在客栈里住下,带着那只小猫崽。突然之间觉得原来生活其实简单得令人感到快乐。
“这么久了也没给你起名字,叫你什么好呢?息隐,怎么样?”
息与隐,处处透着那个人的气息的字。将一切从头回顾,才发觉原来这么多年根本没有把那人了解透彻过,倒是自己的心思会被那人摸得一清二楚。
但是他们之间开启了一道血染的门。
晃晃脑袋,男子觉得乏了。他侧身躺下,把猫崽放在枕边,手指顺着息隐脑袋上柔软的毛,“你也休息一下吧。”息隐去蹭他的手指,脚下一滑,摔了个四脚朝天。他笑了笑,闭上眼,便睡去了。
后来,他是被雷声吵醒的。
即使是现在,他还是会怕打雷。还记得小的时候,每到打雷天,他都会跑去找那个人。然后那个人会用有些凉的手捂着自己的耳朵。很多年之后他才发现,原来那个人,也是怕打雷的。可是现在,没有人会在打雷的日子捂着他的耳朵,让他只听得半声的雷。
袖子有种沉甸甸的感觉,原来息隐钻进他袖子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