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爱者》
关于:越狱+同伴+死亡+伦敦
第三人称.
[1].
世界给幸运儿的恩泽是毫无牵念的死亡。
[2].
十九世纪,伦敦黑夜的空气带着令人窒息的颗粒和工业废渣.
塞巴斯蒂安听见衣袋里的老式怀表撞在车底板上的声音,他无意识地蹙了蹙眉将半边脸埋在宽大的风衣领口里伴随着烟雾穿透车玻璃的是晕黄的光线.折射着他虹膜鲜艳的色泽也迫使他的瞳孔不断缩小.
他移目看见了耳旁挡风玻璃镶嵌着子弹的裂痕后咋了咋舌而后松弛神经从方向盘底下抽出一支香烟.在他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任何可以点火的东西之后他烦躁地把烟折断丢到脚边.他出乎意料的听见耳边的嗤笑声才意识到自己旁边有一个刚刚昏迷不久带给他不少麻烦的小鬼.
塞巴斯蒂安侧过头错愕的盯着他.维持了大约一秒他才反应过来自己愚蠢的表情.于是他眯起眼睛绷紧了所有的面部肌肉把嘴角拉扯起来笑得有些轻蔑.
“令人讨厌的表情。”夏尔撇了撇嘴露出厌恶的表情与此同时他抬起手揉了揉自己的头发.“你的表情让我想用枪管抵着你的下颌朝里面放上一枪.”
而塞巴斯蒂安在他说完之前也同样照做了,他将自己刚从某个赌场里偷出来的左轮上膛随后顶在了对方的左耳后恶劣的扯开嘴角语气颇为柔和地威胁着.
“想试试吗?如果你继续开口说话的话,可爱的小家伙.”
而夏尔的反应出奇平静.他伸手拨了拨顶在自己耳后的枪管意味不明地上扬唇线.“得了吧,绅士.”他眯起了明亮的眼睛将音调降低。“假如你现在开枪埋伏在旁边灌木丛里和工厂里的家伙可是会毫不留情的将你连带着这辆破吉普车一起打成蜂窝的.如果我死了...你也不可能活得下来.”
塞巴斯蒂安诧异地挑起一边眉毛.他可不认为一个看起来是有十二三岁的小鬼会说出这种话来.他的指腹扣住枪支的扳机.只要一下,这个小鬼就会死在这儿。
空气凝滞了三秒,赛巴斯低头笑笑,收回了手枪。
这小鬼说得对.
塞巴斯蒂安发动汽车稍微向前行驶了大约几十米.四周十分平静,除了漂浮的烟尘和颗粒物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什么东西可以让塞巴斯蒂安心惊胆战一场.即使有人。
他当然知道这附近有埋伏.
回档,刹车。
塞巴斯蒂安将车停在工厂背光处.晕黄的光线在车身之后被树枝和墙壁拦腰折断。他将车前挡板下面的三把小型枪支用绳索绑在跨边,然后他把车座下藏的一把长散弹枪抽出来立在车门边,并且从衣袋里拿出一把瑞士军刀.在他打量了一下手里十分小巧的金属后又将它揣回兜里从车座垫的下面抽出一把美式的M9型号军刀.他将车门打开一条缝隙发出[咔]的一声.
塞巴斯蒂安的毛孔被外面空气刺激的不断收缩紧绷,空气污染物使他不适地眯起眼睛。
他活动了一下酸痛的指关节和肘关节舒张肱二头肌将车门完全打开,在这空当中塞巴斯蒂安瞥见了在副驾驶座上泰然自若地休憩的家伙.他犹豫了一下,抽出一把小型左轮枪丢到对方身上,然后才下车关上了车门.
夏尔盯着窗外漆黑的空气疑惑地蹙起眉.
他挪动的脚尖铬到了车底板上坚硬的金属,他俯身捡起那块冰冷的凝固物,映入视野的是一个老式怀表,有些生锈了.像一块废铁一样毫无光泽,表盖上似乎还刻着什么东西,也许是谁的名字,纹路很深,也是这块表唯一细腻的地方.
他把那玩意儿放进衣袋,金属制的表壳透过薄薄的衣料将凉意渗进皮肤里,冰凉的触感小范围扩散在表皮细胞上,触及的位置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与此同时他听见来自车外面的第一声枪响,随后连贯起来,十分刺耳,似乎要将车窗震裂.轻微的骨骼破碎声和咒骂声伴随着枪弹出膛的声音一起敲打他的耳膜。
枪声一直持续到深夜.
[2].
夏尔是在凌晨的时候才从车里出来的,而且他在工厂前面的空地里轻而易举地认出塞巴斯蒂安的尸体。也许是被一枪打中了腹部或者是心脏。
亲眼目睹同伴的尸体让夏尔感到呼吸不太顺畅,不得不承认赛巴斯在他们越狱三个多月以来救了他不少次。夏尔本能的皱起眉梢,他的口腔里分泌出十分酸涩的液体。
塞巴斯蒂安·米卡艾利斯
[3].
夏尔用袖口擦净了死者肮脏的脸。
[4].
他没有说话,更不可能哭泣。
[5].
逃亡不会因为谁的死亡而结束。
[6].
他毫无牵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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