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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世绝书】病。(真人相关。Y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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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说某人的小说实在等不急了吗。。。。。
干脆还是自己随手写点吧= =


1楼2013-12-05 00:33回复
    “小唐,这边儿来下!”
    “哎。”我应道,匆忙赶去搭手。
    进剧组一月有余,还是有些适应不了这儿的节奏。
    毕竟是刚从学校走出来的人。我自嘲。可幸突然跑出来个远房亲戚,竟然在《归来》剧组有个说得上话的职位。来看望家中长辈时得知我刚刚毕业,托人家福,带我来实习。
    阴差阳错开始了第一份工作,曾经只存在于仰慕之中的名字,现在竟然变成了活人站在我的面前。
    也谈不上乐昏了头。当年学这个专业的时候,就已经让自己持有一颗平常心了。
    “小唐,等这边儿忙完了,你去陈老师那儿看看,据说他助手病了。”
    “行。”
    我姓唐,研究生毕业一个月。剧组上上下下都叫我小唐。
    唯独一人例外,那人叫我丫头。
    倒也奇怪,这剧组明星大腕往来数人,我都能淡然处之,笑颜以对。可偏偏对他不行。
    只当他是戏骨级的戏骨,风度气场该与旁人不同。
    深吸口气,定了定神,向着那人的休息室走去。
    推门,只见房内只有一人,阖目坐在椅子上。听到开门的声音,睁眼看了过来。
    我心里有些慌张,歉疚道:“陈老师,怎么不见林哥?”
    “哦,他感冒有些严重,我准了他几天假。”
    北京的天气大不如前了。整个剧组偏又起早贪黑,感冒的人成群结队。
    “那您有没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
    我上前,轻而易举看到他脸上显出的疲态,到一边接了杯水,端到他面前。
    “也没什么,都是些琐碎的事情。”他接过水,笑了笑。
    我尤其喜欢他笑的样子。很暖,很好看。
    “不然。。。您要是不嫌弃,我来给您当两天助理?”话一出口,心里顿时紧张起来。这想法是早就有了的,但正儿八经说出口还是头一次。
    “唔。丫头,我助理可不好干。”
    有门儿!
    “我保准把一切都处理得妥妥帖帖!陈老师您就让我试试吧!”
    在他面前,我总是不自知地摆出一副孩子样,不知是知道他会包容,还是渴望他会包容。
    “成!看在这杯水的份上,试试就试试!”
    他举起杯子晃了晃,冲我笑道,又突然用另一只手掩面。
    “咳。。。咳咳。。。”
    我连忙上前接过杯子,道:“陈老师,您没事儿吧?”
    他摆摆手。
    “您这两天也太辛苦了。”
    “呵,丫头,新官上任三把火啊。”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好啦,您就赶紧把这杯水喝完。我出去跟张导说一声,明天就来找您报到。”
    杯子又塞回到他手中。
    一瞬间的肌肤想贴,我手上骤然一烫,温度久久不消。


    2楼2013-12-05 00: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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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老师,巩俐老师托我问您还有没有话剧票了。”
      私家车开在北京通往天津的高速路上,我坐在后排,前倾着身子问副驾驶上的人。
      下午四点。他刚刚结束电影拍摄,赶往北京人艺演第一场话剧。
      这也是我当助理的第三天。在此之前,我从没想过他这样的人竟然也有这样忙碌的生活。
      “唔?她也有兴趣?”陈道明略偏过头,从后视镜里和我目光相接。
      “瞧您说的,您那话剧名满天下,谁不感兴趣啊!”
      “丫头,你也学会拍马屁了啊!”他眼角眉梢满是笑意。
      “陈老师,您这可冤枉我了!每年“抢票的忧伤”可都闹得风风火火啊。”
      “你啊,被剧组人带坏了吧!我手里还有几张,明天给她捎过去。”
      “那个。。。”我身子又往前蹭了蹭,声音低了些,道,“捎两张成不?。。。我那个。。。嘿嘿。。。”
      “这丫头。”他摇摇头,“当做你工资了啊。”
      “成成成!”我连忙点头。
      谈话告一段落,一路寂静无声。
      我没再找别的话题打扰他。白天拍戏已经很累,晚上的话剧又不得不扯着嗓子,我想想都觉得头痛。
      倒是见他精神不错,谈起话剧总是一副兴致冲冲的样子。
      好歹平常做惯了运动,身体保养得当,不然也不会有着这样标致的身材。
      可是。。。今天在化妆间的时候又听到他压抑地咳嗽声,纵然他极力忍耐,终究不能掩饰得天衣无缝。
      我心里暗暗叹口气。
      明天,明天——,一定要鼓足勇气让他少抽两根烟。


      4楼2013-12-05 23: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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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老师,您这。。。怎么又抽上了啊!”我无奈地叹道。
        整个休息室被他一个人整的烟雾缭绕的。
        “丫头,放过我吧。我这人可就这么一点乐趣了。”他知我好心劝他,但是抽烟的动作并未停歇。
        许是这些年听这些话听惯了,已经有点刀枪不入的意味。
        “对身体不好!”
        “知道,知道。”这副样子,倒有些像抵赖的孩子一样。
        我确也实在没辙,只能在一边干着急。
        越是向他所在的地方靠近,烟味就越大。
        喉咙突然一痒,我连忙背过身去咳嗽。想想这几天,睡眠时间减少得厉害,精神状态日渐不佳,现在连身体都跟我作对。
        我用手捂着嘴,可是咳嗽声并没有半分减弱。
        我心里暗自着恼。
        “丫头,怎么了?我看看?”他凑过来,盯着我的脸直瞧。
        我摆了摆空余的手,道:“没事,可能还是对烟味有点。。。咳咳。。。”
        他手里的烟突然就被掐灭了。
        “丫头,你监督我啊。一天不超过五。。。十根!”看他摆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我忽然笑出声来。
        “好啦陈老师,我可不是逼着您,实在是您身体太重要了!十根!说好咯!”
        “我怎么觉得自己上当了呢。。。”
        那一天,该是我最幸福最温暖的时光。
        票到我手里的时候,林哥也回来了。
        “这几天辛苦你了。”林哥冲着我点头笑道,将话剧票递给我。
        “不碍事的。工作嘛。”我接过票,下意识回道。大脑有些迟钝,转不过来。
        没想到林哥这么快就回来了。
        我拿着两张话剧票,独自一人站在化妆间门口,不知该何去何从。
        才短短一周时间,我竟然已经熟悉陪在那个人身边了。
        眼下的迷茫是我从未想过的。这样的惶恐与焦虑,是不该附着在我身上的。
        只是。。。见不到他的想法如同魔咒,一遍遍回响在我的耳旁,像是要将我整个大脑占据个彻底。
        终究是短暂的交集啊。
        可是,还没来得及亲眼见到他少抽两根烟呢。。。
        没有我给他记着数,他还会那般克制吗。。。


        7楼2013-12-07 0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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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剧组里的人大都怕他。
          记得我刚来的时候也和他们一样。
          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在我心中竟成了一个如同父辈般的温暖形象。
          也许是因为他对我与众不同的称呼,也许是因为他爽朗好听的笑声,也许是因为他展现出的平易近人。
          亦或许是因为。。。那些好多人不曾见到过的,他所给人的细腻与体贴。
          这就是我看到他隔着老远见着我就赶紧掐灭烟时的想法。
          想想我那些不知道和多人雷同的劝诫,怎么会让他放在心上。之所以这么做,也只是因为他知道我闻不惯烟味吧。
          “陈老师,票我给了巩俐老师了,期待您后天的演出。”我走过去,假装刚刚什么都没看到。
          他是站着的。在片场的时候,很少能见他坐着。
          这般敬业,确实为我所钦佩。自认换做是我,怕还做不到他十分之一。
          “戏可不能白看,回头跟我说说收获,提提建议。”
          “好啊。”我应道,随手从他身边的桌子上拿起烟盒。
          中南海的牌子,焦油量不算大。可再怎么说,烟就是烟。
          我打开,数了数,十五六根的样子。
          “陈老师,咱们可是有约定的。”我抽出来一部分,还剩十根的时候,又递还给他。
          他刚伸手要接,我连忙又缩回来。
          “不对,您刚刚抽了一根了,我还得再拿出来一根。”
          他那副哭笑不得的样子,用一个萌字来形容再恰当不过。
          “剩下的明天再还给您。”我这才把烟盒交到他手里。
          他打开,又仔细数过一遍,才感叹道:“丫头,中华传统美德可是要讲究尊老爱幼的啊。”
          “陈老师,张导叫您。”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已被旁人打断。
          “陈老师您去忙吧,我先走了。”
          我打了招呼,转身离开。
          当他助理的日子已经消逝成为回忆,而未来,始终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
          好在还是有个盼头的。
          我摸摸兜里的票,有些心安地想。
          【竟然神奇的写了666个字。。。借着这个劲儿祝我男人早日康复!】


          8楼2013-12-08 00: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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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下午,我跟巩俐老师一同乘车去了剧院。我猜测是他提前跟巩俐老师打过招呼的。
            一路上我始终有些局促,远没有坐在他车上时的舒坦与自若。
            有将近两天的时间没有见到他了。猛然间想到他又能出现在我视野中的时候,不期然有些心跳加快。
            这种感觉陌生得紧,好像从小到大都不曾遇到过。
            巩俐老师和我聊了许久,这才让我勉强集中了精神。
            为了避免骚动,我们是从后台进的剧院。化妆间空空如也,他竟然还没有来。
            看表,已是五点半了。
            巩俐老师压了压帽子,叫我一起去观众席。
            没有拒绝。今天,只想做个平平常常的观众,用心去看一场他呈现的演出。
            我很期待台上的他。
            因为那也是他的一面。
            我从来没看过话剧,也不知道话剧有什么魅力。
            左右看看,观众的脸上全是相似的向往。
            真不愧是鼎鼎大名的《喜剧的忧伤》啊,我暗暗惊叹。
            真不愧是他主演的话剧。
            钟声敲过三遍。
            身边的声音有了些微的嘈杂。
            正在我疑惑不解的时候,听到巩俐老师说了句,“怎么还没开场?”
            几分钟的等待,像是被无限延长一样。
            剧场的灯光始终没有暗淡下来。
            然后,舞台中间的大门被打开,几个人影一同出现。
            这其实是不可能的,这距离太远,但我好像真的是在一瞬间就认出了他。
            大脑轰地一声,感知像是被抽离出了躯体。
            随着几个人越走越近,我的身子也越发软的不像样子。


            9楼2013-12-09 0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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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跟着巩俐老师来到后台的。
              直到看见他缩着身子瘫在椅子上的时候,我仍旧怀疑自己是在梦里。
              化妆间的镜子上面还挂着吊瓶,里面还有一半液体。
              针头赤裸地垂在一侧,像是在无声地吐露真相。
              生病本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更何况彼时的我还只当他是普通的感冒发烧。
              然而,却已经是不可自已地心痛难当了。
              脑海里总是他在台上鞠躬之后的踉跄身影,冲上去扶他一把的想法久久不散。
              他在我心目中有一种很硬的形象。
              我后来想,之所以能那么轻易地接受他所演的帝王将相,可能就是因为他这种极硬的气质。而他现在的样子,我很难接受。这样强烈的对比,在我心里掀起一阵狂潮。
              许是他感受到我目光中的关切,在虚弱之间仍不忘冲我笑笑,那笑是无力的,却在那一刻让我几近窒息。
              “丫头,真是抱歉啊。”他声音不大,有些发涩,竟也出奇得好听。
              “陈老师,看您说的,身体要紧。”
              他又笑,没再说话。
              周遭的人忙成一团,巩俐老师也和他稍聊了几句。
              等到120的人都准备好了,他才颤巍巍站起身子。
              我连忙上前——赶在所有人之前,搀住了他的身子。
              隔着厚厚的衣服,我感受不到他的温度。但那胳膊细微的抖动,却像是被放大了无数倍传递到了我的身上,心疼的感受于此刻再次叠加。
              我抬抬胳膊,尽量找一个最适当的位置,让他能把更多的重量放在我的身上,又不会觉得有丝毫不舒服。
              剧场里的人,从院长张和平,导演徐昂,主演何冰,再到音响师,灯光师,化妆师,看向他的目光都是饱含关心的。
              大家都想送他上车去医院,但是他拒绝了。
              “没什么事儿,你们忙吧。让这丫头送我就行。”
              我吓了一跳,没想到他愿意让我陪着。
              大家也没再多说什么。林哥到另一边搀上他,医护人员在前面开路,我们就这样从后台走出剧场,直接上了救护车。
              莫名地,我就是能感受到他在强撑着自己。
              我偏过头看他,伸手为了他紧了紧上衣。
              话剧结束之后他都会直接回家,我不好再跟着,便也从来没看到过他演完戏后窝着身子的疲态。
              可是这一次。。。
              他斜靠在座位上,闭着眼,好像累到了极致。
              我头一次这么清楚地发现,他竟然瘦成这个样子。


              11楼2013-12-09 23: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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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哥和我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等着医生的检查结果。
                病房外面围了一堆小护士讨论着什么,声音压得很低,但丝毫掩盖不了兴奋的神情。
                不用听也知道,话题肯定是围绕着他的。
                “我妈妈可喜欢他了。”
                “我也喜欢,看他多帅啊。”
                “真的,我们全家都爱看他的电视剧。”
                我听着有些想笑,近六十岁的人了,还能把这帮小姑娘迷成这样。
                又有些庆幸她们并未看到他那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突然想到剧院里的观众催着他赶紧回去休息。剧院外人们看着救护车缓缓开过,场面安静且温暖。
                那些人,该都是影迷吧。
                我正出神,冷不丁看到林哥站起身来。
                “杜老师,您来了。”
                我亦连忙起立,微微弯了身子,道:“杜老师您好。”
                来人并不年轻,素颜,却自有一种超凡的气度,我心知这就是他的妻子了。
                我目光下垂,强忍了打量她的想法,并不想以一种不礼貌的行为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尽管,我确实强烈地想要知道,能陪他共度一生的人,到底会如何优秀。
                她很和蔼,走到我身边笑着跟我说话:“你就是小唐吧?”
                “啊,我是。”我有些诧异,没想到她会知道我的存在。
                此时病房门被推开,医生走出来,看到病房外聚集的一群人,有些不满:“都站这儿干什么?赶紧走,再耽误工作扣你们钱!”
                几个人一哄而散,这才露出我们三个来。
                医生拿着病历,皱着眉。我心里一下变得慌张起来,扭头看向杜老师,倒是镇定的很。
                医生没卖关子,直接说出了病情。
                “刚诊断完毕,患者是大叶性肺炎。”
                肺炎。。。我对医学上的东西一窍不通,只是粗浅地认识到,他所受着的折磨绝不止是发烧而已。
                “具体讲来,大叶性肺炎的症状表现在。。。”
                医生后面的话我听得模模糊糊。满脑子想的都是,他到底不舒服了多少天,到底忍受了多少病痛,又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却一直没让别人发现呢?
                是那次穿着几十斤重灌着冷水的衣服还要奔跑吗?是我第一次听到他隐忍着的咳嗽声吗?还是。。。早在他每天穿着单薄的衣服站在片场的时候呢。。。
                “。。。。。。患者需要休养,最好不要有人来打扰。陪同的人要先检查身体,否则一旦发生交叉感染,会对他的身体产生很不好的影响。”


                13楼2013-12-10 20: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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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前些日子得过感冒是吗?”
                  林哥点头。
                  “嗯。”医生翻了翻病历,道,“建议你们还是再找别人来看护吧。”
                  “小林,那你就回去吧。”
                  “这。。。杜老师您一个人。。。”林哥语气有些着急。
                  “您看,我成吗?”
                  本想当天晚上就留在医院看护,但在杜老师的坚持下,无奈只得第二天过去替换。
                  从始至终没有感受到她的焦虑,可是那种担忧与关心,却像是要比别人更甚千百倍一样。
                  我站在病房门口,看着她握着他的手,看着他虽然有些不舒服却很安然的睡姿,轻轻关上了房门。
                  那一刻,我无比清晰地认识到,他们两个人的世界是绝插不进去第三个人的。
                  那么多年的扶持与共度,是要把对方的存在都融入到自己身体里面去的。
                  那场景太美好。我有些羡慕,羡慕到能感受到心口细细的酸疼,突然就觉得身体无比疲乏。
                  头有点晕。本来想话剧结束之后去吃饭的。
                  看看时间,将近十点。
                  我把可以去的饭馆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我一定要在这个时候照顾好自己。
                  我是一定不能倒下的。因为此时,我想要成为他可以依靠的人。


                  17楼2013-12-11 0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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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八点,我拎着保温桶来到医院。
                    临近寒假,杜老师白天要赶回学校上课,我便也早早来了病房,看着他吃了早饭。
                    中午杜老师是无论如何都要赶过来的,我与她谈过之后定下早晚饭由我来,中午的时间交给她,等到晚上还是杜老师过来看护。
                    两三天过去,他的烧已经退了,只是有时候好像还是不大舒服。
                    他从来不说什么,我只能从他脸色勉强分辨。
                    有时候情不自禁地就会想,如果是杜老师的话,可能他一个表情就足够她心领神会的吧。
                    得了肺炎有很多忌口的东西,这两天我在网上把食疗法翻了个遍,凡是对肺炎患者好一些的菜单都一一仔细摘录下来。
                    好在平时在家也是自己做饭的,这个时候不至于拿不出手。
                    一推门,看到他摆弄IPAD摆弄的正欢,那是我帮他从家里带过来的。桌子上摆了一本厚厚的文言文书,我不知道那书叫什么,题目是繁体字,我认不出来。
                    “丫头你来了啊。”他笑盈盈地看着我,想要接我手里的保温桶。
                    我绕过了他。
                    他现在在我心里已然成了易碎品,能让他少出一份力,就绝不让他缺了片刻休息。
                    “陈老师,身体有好点吗?”我例行公事地问道。
                    “好多了好多了。”他答道,探头过来,问“带的什么啊?”
                    “雪梨粥,对身体好。”我打开桶盖,拿出一旁的碗。
                    “又是粥。唉,我也成“为国”啦!”他重新又躺下,假装式的长叹口气。


                    20楼2013-12-12 0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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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国?那是什么?”我把粥盛好递给他,拉过一旁的椅子坐下。
                      他对着热气腾腾的碗吹了口气,才答道:“你看了话剧就知道,本来还想听听你的收获跟建议的。”
                      提起话剧,他仍旧有些无法释怀。
                      我赶忙转移话题:“陈老师,这收获我算是知道了,叫做——不、能、逞、强。”
                      “您呀,就好好休息吧!您是不知道,您这一病,多少人提着心哪!”
                      话音刚落,一旁的手机就响起短信铃声。
                      我打趣道:“这不,一定又是慰问短信。”
                      他无奈摇头,道:“不得清闲啊。”
                      他手机总响,惦念他的人太多,慰问短信一条接着一条。可是面对着这种关心,拒绝又是绝对不能的。
                      我拿过手机,调成静音,说道:“您只管着休息,手机少碰。都这时候了,还能有什么更要紧的事儿啊。”
                      一会儿,他把空碗递给我,说道:“丫头,手艺不错啊。这要以后嫁人了。。。对了,你有男朋友了吗?”
                      我动作顿了一顿,笑道:“还没呢。”
                      “看你跟我姑娘也差不了两岁,怎么,眼光高挑不到好的?我姑娘找的对象,都被我吓跑了。”他说完,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笑出声来。
                      胸口骤然一闷。
                      劝我找对象的人不在少数,我都是笑笑不置可否。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话从他口中说出,我竟变得这般在意了。
                      “是您姑娘的男朋友看您太优秀,怕比不过您所以逃跑了吧!”我连忙整理好自己的情绪,把碗放在一旁,笑着回道。
                      “唔。。。有可能!”他佯作严肃地说道。
                      离开医院之后,我满脑子都是和他的种种对话。
                      突然意识到,我竟然比他的姑娘还要小。
                      有什么东西被我强行压制着,试图以这种消极的方式让它消融掉。
                      可是很难,它好像在不停地冲击我所设下的阻拦,就要破土而出了。


                      21楼2013-12-12 19: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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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到病房门口的时候,意外地听到了陌生的声音。
                        我没敢冒然进入,拎着保温桶在门口站着。
                        依稀能听到他们是在讨论有关上海演出事宜的。他话很少,大部分都是那个陌生的人在说。
                        我又站了片刻,里面的人还是没有出来的迹象,我于是决定去找他的主治医师聊聊。
                        “医生,他恢复的怎么样?什么时候能出院啊。”
                        “这个。。。不太好说。我是建议患者能至少再休养一个月。”
                        “这么久!”我诧异。我知道他还有上海的演出,可是身子没好怎么能登台呢!
                        “姑娘,我觉得你们还是劝劝他吧。”医生顿了顿,又道,“他好像很着急,问过我好几次怎么能提前出院。可是他的身体,还有年龄实在是。。。”
                        我脑子有些懵。
                        他那样的人,一定又是打算弃自己身子于不顾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感到一种对他的愤怒。
                        再回去的时候,里面的人已经走了。
                        我推门进去,看到他靠坐在床头,有些出神,应该是在思考什么。
                        “您是不是打算去上海演出。”我说完才发现,自己语气有些硬,可是我阻止不了。
                        焦急的情绪好像要把我整个人都点着了。
                        他看看我,答道:“身体没什么大碍的话。。。”
                        “没什么大碍!什么才叫大碍!”我声音骤然提高。我从来没想到,我竟然有一天胆敢冲着他这样说话。可是那个时候,我已经不知道害怕为何物了。
                        他看向我的表情有些吃惊,竟也没生气,只是说道:“丫头,你这是。。。”
                        我把饭拿出来摆好,说了句:“杜老师不会让您去的!”
                        旋即转身离开。
                        自始至终没有看他一眼。
                        我怕自己会忍不住哭出来。
                        我向来是不信佛的。但是那天,我破天荒跑到庙里,去许了个愿。


                        25楼2013-12-13 0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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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印象中,我有好久没熬过夜了。
                          但是那晚,我整宿未眠。
                          我想了很多事情,把自己放在他的角度,却想不到万全之法。
                          也许是我涉世未深,真正把难题摆在眼前的时候,才会清楚明白自己力量的薄弱。
                          早早起床做好了早饭。精神有些恍惚,迟疑着不敢迈出家门。
                          我没有办法替他选择决定,我也想不到好的解决办法。
                          可是,我亦同样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不顾自己的身体仅仅是为了什么商业演出。
                          昨天把场面弄得那般尴尬,今天又要如何面对他。
                          头痛欲裂。
                          却在七点半的时候,依旧准时出发。
                          一进门,看到他手里正摆弄着什么,仔细一看,竟然是烟盒。
                          我吓了一跳,也没顾得上手里还拎着保温桶。两步跨过去,一把从他手上将东西夺了过来。
                          他还没反应过来,只是怔怔地看着我的动作。
                          我打开一看,空的。
                          一颗心终于落回了原处,脸上有些发热。
                          他的朗笑声突然传来,更是让我不知如何是好。
                          “丫头啊,别紧张,那天的九根抽完之后的空烟盒。”
                          我见他笑得开心,像是小孩子的恶作剧得逞,烦心的事儿竟突然跑得无影无踪了。
                          “陈老师,那几根烟我可是还不了您了。”我笑道。
                          “唉,这都什么事儿啊。”
                          “您就忍忍吧。”
                          我坐下,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房间一下子陷入沉静。
                          我有些局促,突然抬头道:“昨天——”
                          “昨天。。。”
                          没想到他竟然跟我同时开口。
                          我看着他,等着他把话说完。
                          “昨天。。。上海的主办方派人过来找我协商。”他叹口气,“丫头,我知道你们都是为我好。可是有的时候,人总要被迫做一些无奈的事情。我只是个演员,说白了,就是个戏子。也有可为和不可为。”
                          他语重心长的话让我哑然,那语气,难过的让我几乎要掉出泪来。
                          我这才知晓,一直都是自己太过天真。
                          当初看到了他的硬朗,所以以为他不会疲惫。
                          后来看到了他的伟大,所以以为他不会无奈。
                          可是,我自己,又何尝真正了解过他。
                          “陈老师,对不起。。。”道歉的声音被压得很低,我尽量让自己不要带上哭腔。
                          我是那样羞愧的。
                          羞愧我对他的假想,对他浮于表面的关心。
                          也是在此时,我突然意识到,这么多天过去,我和他的距离,依然是初见时那样远。


                          27楼2013-12-14 0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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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觉这小说就要写不下去了。。。
                            我已经写到了已知的现在,可是上海话剧到底如何,还都是未知数= =
                            所以,有可能要断更了~~~~~~~~~


                            28楼2013-12-14 0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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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把碗洗了打算送回去,在门口突然听到他强忍着的咳嗽声,心里一揪一揪的疼。我本来无意与他靠的太近,可是这个时候,我却在怨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其实我给他的关心,和别人的一般无二吧,都是。。。没有用的东西呢。
                              不知道杜老师,打算怎么做。
                              第二天早上送饭的时候,没想到杜老师还没有走。
                              我推门进去,看到杜老师有些惊讶,微微弯身打了招呼,她亦和蔼地冲我笑笑。
                              这么多天下来,不累是不可能的,我从她脸上果然还是看到了些许疲惫。
                              杜老师一边穿衣服,一边叮嘱道:“好好吃饭,小心胃再坏了。”
                              他嘿嘿笑了两声,偏头看看我,有些不好意思。
                              眼看着杜老师走到门口,又折返回来,站到他面前,叹了口气,说道:“话剧的事儿先别想太多,先把身子养好。”
                              几秒钟的停顿,她又续道:“我尊重你的选择。”
                              两人目光相接,会心一笑。
                              我站在一侧,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多余,恨不得立刻钻到地里去。
                              尊重。。。尊重。。。
                              这两个字,我反反复复咀嚼了半天,竟嚼出了苦味来。
                              这就是她的做法和答案啊。。。
                              她的光辉,像是愈发要衬出我的小来。
                              直到门被关上,发出轻微的声响,我才猛然回过神来。
                              强迫自己挂上笑,往前走了两步,对他说道:“陈老师,杜老师看上去挺累的。要不然。。。我替她守两天夜?”
                              他像是在仔细思考我的建议,又突然笑着摇了摇头。
                              “丫头,不用了。她不看着我,就算晚上一个人在家,也睡不踏实。”
                              他的眼睛没有看向我,但我却清清楚楚看到了他的目光,柔和温暖得,让我鼻子一酸。
                              我又何必试图去了解什么。
                              比我更了解他的,更体贴他的,也更让他在乎的人,早就存在了不是么。。。
                              我突然有了片刻晕眩,却固执地极力让自己站稳身子。
                              脑子里依稀浮现了早年看过的语录,有人说,妻子不一样,她已经成了你生活的一部分。
                              然而署名,已然模模糊糊记不清了。


                              33楼2013-12-16 0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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