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他不会忘了的--那抹深深沉淀在记忆最底处的,最刻骨铭心的曙光。
那预兆着黎明降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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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晓。
KHR初代雾云。
紫刹猫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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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巴洛克风格的巨大建筑屹立在广场上,有扑腾着白色翅翼的鸟儿成群结队地越过教堂高耸的尖顶。
斯佩多站在广场边缘。他伸出手掌让白鸽驻足在食指指尖,海蓝色的眸里映照出碧澄天穹。轻抖指腹,鸟儿受惊似地展翅飞出去直到离开他的视野。
他把手插|进衣袋里,朝晨的风卷着阳光的温度把他的发丝吹得肆意飞扬起来。
“真是大忙人啊,首席先生。”唇角稍稍勾起恰好的弧度,他抬眸看着不远处倚着墙壁手上握着一沓厚纸的人。在柔和背景下对方仍不放弃任何一点忙碌的机会,正聚精会神地盯着手中的纸张,脸上的认真让他有些想笑。
“不是谁都和你一样,”正埋头于文件中的人顿了顿,“这是工作需要的。”
斯佩多投降似地耸肩,“嗯哼~也许这就是单身男人该过的生活吧。”
淡色头发的青年微蹙起眉,没有再说话。
家族越来越不平静。即使有时能像这样稍作休整时间也少得可怜。彭格列之雾在艾琳娜离开之后性情大变,舍去了昔日的少年心态眼中是坚定与锐利。令阿劳迪在意的是他眼底的黑色雾气和时不时透露的怪异言行。
他好几次欲言又止。
阿劳迪明白在战争还未结束的时候轻易动摇军心、怀疑队友是大忌,但是每每当他盯住斯佩多的眼睛时对方总会不自觉回避--像是要躲避什么询问一样。
他没法抓住他眼底的情愫到底是什么。因为云是最不可能抓住弥散雾气的存在。
不知道为什么,除了普通的戒备之外,他无法对这样的戴蒙∙斯佩多提起其它的一丝一毫的提防,这在他脑海里敲响了轰鸣的警钟,他想这是因为同僚太久的习惯。
蔷薇顺着带刺的绿色藤条爬满铁制栏杆,阿劳迪的风衣被吹掀起一角,皮鞋踩在松软的土壤上没有发出声音。
风带着一些腥味还有苦涩。
几个月前他的设想还是成为现实。艾琳娜的死对斯佩多的影响比他想像中的还要剧烈,竟能让他彻彻底底的,放弃这个生活了几十年的家族,放弃这个居住了几十年的花园。
他垂下眸,胸口处翻滚的东西回溯到了眼眶,在那里形成温热的东西,什么都看不真切。
他蓦地握紧风衣摆上缝制口袋里的冰冷物件,冰凉的触感把心里和脑子里什么暧昧不清的东西一斩再斩,破裂成好几块。
找到家族叛徒的藏身处时已经深夜。
头顶传来有些昏暗的光投在青年脸上,被细碎的刘海切割成无数小块。斯佩多低垂着头,阿劳迪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他想无论是怎样的表情都不会是后悔。
那个曾像是满天星辰般璀璨的家族,终于,分崩离析。
踉踉跄跄甚至有些狼狈地走出房间,努力使自己不要去注意身后传来的针刺般的视线,那硌得他后脊生疼。
他仰起头望向东方连绵的山脉,那里的天已经泛起亮光,白色的万丈光芒刺的他眯起眼睛。大概是五分钟左右的时间过去,第一抹来自新的一天的光象征着什么一样亮起,黑暗在那样的照耀下散开在黎明前的昏暗之中。
天空终于完完全全亮起来。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