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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我暑假会回来，寒假也会回来，每次第一件事是回家，第二件事就是去看那女人，有时我娘去镇上赶集我会匆匆忙忙的就提着行李撞开她家的门，然后傻乎乎的笑着看她接过我的行李，一边嘴中还碎碎念。
那女人越来越爱唠叨了。
毕业那年，我十六，她二十五。
我考到了市里的一中，是市里最好的高中，离这个山村也越来越远，每年都很难回来。我还是执拗的非要拼命攒钱，然后抢票坐车回到这里，只为了看她一眼。
我娘每次看见我回来时的样子都会骂上几句你个不孝女老娘可是养你长大的，再到后来见怪不怪。
我攒下的钱都会偷偷塞给她，我想让她过得更好，我心里清楚。我得到的奖状证书奖学金都要拿给这两个女人看，是希望得到表扬和摸头的小狗心理。
大城市不像这里。村子也变了，好多人家都修起了小洋房似的二层楼，刷白，上些别的绚丽的颜色在上面。可那女人依旧每次都站在门口，看见我就会露出微笑弧度但刚刚好的笑，那是我对她的最初，现在，未来也会是。
越来越难以捉摸的情感。
我对她。
十六、
高中毕业，那年我十九，她二十八。
高考成绩下来前的那十几天，我回到村里，房子依旧是那样的房子，她依旧如往年般站在老旧的门外等着我，心就回到了安定。
我跟她说，考不好不要怪我。
——没事，考不好你就回来，你给我的那些钱都还放着。
我挑挑眉，怎么不用啊。
——这不有用么，你考不起的话。
那女人给我夹了块肉，我又夹给她，她再夹回来，就这么一直夹来夹去，不说话了。
最后肉凉了，那女人却笑得怪怪的。
十七、
我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在她家过夜，被那女人邀请。直到现在还在傻愣着站在床边不敢上去睡觉。
那女人盖着被子闭着双眼，说，你不上来啊。
——不是，就……不习惯。
上来，我们一起睡。那女人平淡的睁开眼睛掀开被子，她的好身材瞬间展露在我眼前。应该说是这么多年来第一次隔着这么薄的衣服看。
我的脑袋开始发涨。
一个不留神我就被她扯了上来，床板吱嘎一声响，我整个人趴在她身上，感觉有两团绵绵的东西在我腰上，脸红了。
睡觉了。那女人关掉灯。
——啊，哦哦……
我僵直着身体不敢动，距离不到一厘米，旁边就是躺着的郑秀妍，穿的还特别少，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竭力让自己的呼吸声显得自然些。
那女人动了动，没睡？
——嗯。我只好硬着头皮回答。
腰上突然多了重量，我想坐起来开灯，那女人的手制止住，又把食指伸到我唇上抵住。
“都有腹肌了……”
那女人掀开我腰上的衣服，用手指在上面画着圈，一股异样的感觉包围了我。
“呃……”
“嘘……”
我以为她要解开衣服，但她只是盯着我看了半晌，脸庞在夜色的衬托下棱角分明的漂亮，随后一声轻笑，趴下来，脸正好在我的脸前，吻了上来。
清浅也不深入，只是擦碰一下，却足以让人脸红心跳。
“真是……”她娇嗔了一声。
我眨巴眨巴眼睛，再也无法抑制住汹涌而出的爱恋，生涩的回吻了上去。
很重的那种。
十八、
关系更进一步。
录取通知书下来那天我简直是欣喜若狂，市里我进了前三，被一所在全国排的上前面几个号的大学录取，九月一号去报到。
那女人拿着我的录取通知书左看右看，最后摇摇头，只好履行诺言亲亲我的脸——我跟她说如果我考上好大学她就给我奖励。
可是半是欢喜也半是担忧，那里离这里更加遥远了，坐车也要好几天的时间，时间紧每年回来次数会更加少。
临走前我怕她无聊给她做了几个风车，又给她一沓信纸跟她说我们写信好不好，然后给她买了好多本她喜欢的类型的书。
——我走了啊……
好好好去吧去吧。
她向我挥挥手，表情明朗。
十九、
大三的时候去实习，回来之后学校通知说我可能毕业后就会被一家外企录用，也就是已经定好了我将来的人生路线。
我只好答应。
连续几天状态都不好，我想着那女人的一切，对今后开始怀疑。
我和学校请了假要回家一趟，批准了。
那女人一定还在睡觉，现在是凌晨四点，我连夜赶回来的。我尽量不发出声音，推开她家的院门，走到她床边，手伸出来摸摸她的脸。
已经入秋，天气转凉。她的鼻子微微发红，呼出的热气穿过我的指缝。
——郑秀妍……郑秀妍……
——嗯……你怎么回来了？！她坐起身，张大双眼。
——没事。我摇摇头，我能抱你吗？
——好。
我毕业以后就要被一家外企录用了。
学校跟我说的。
我的头在她的肩窝里，闷闷的话语让她一愣。
——所以呢？
——不回来了可能……
我加上了一个可能想让她心安一些，但是只是徒劳，那句不回来了还是让她沉默了。我手足无措的把她抱紧了些，手去寻找她的，握住之后凉的吓人。
——几天？
——我问你还有几天你回去？
——只有一天……
那好。她说，你一直抱着我就好。我从来没听过那么怪异的要求，但还是收紧了双臂，又用我的风衣把她盖住，围巾拿出来给她围上，又被她冷淡的眉眼吓住了。
郑秀妍推开这些东西，解下围巾，掀开风衣。
——不要动，我就是想离你近一点。
——啊……哦、哦……
我抱着她就这么坐了一整天。即使是手臂酸疼腰僵直也不会放开，也不愿意放开。
二十、
凌晨她叫我回自己家去，她想一个人静一静。
天还刚刚微亮，我提着行李一个人孤独的走到火车站，那里还有睡着的旅客，窝在墙角的小贩，谈论着票价的老女人。
我在等她，我对自己说，你在意她，可是你们差的太远。
那女人来送我。
我又跟她说了一遍，我可能不会回来了。
——是吗。
——我在门外等你。
那一瞬间，我看着她的容颜，突然就不想走，就留在这里，安安静静的日复一日温柔下去。
【20130919 终。】
I
好虐暑假很快就过去了，郑秀妍上了高中，黄美英背着粉红色的书包走进了初中的大门。
因为恐怖片事件，黄美英和郑秀妍彻底冰释前嫌，虽然谈不上无话不说，但是却成了相当好的朋友。
黄美英所在的初中和郑秀妍的高中只隔着一条街，加上周五早下课，心血来潮的她便跑去郑秀妍高中门口等她下课一起回家。
正好是放学时间，学生三三两两结伴走在街上，不时洒下串串欢声笑语，值让人感叹青春的美好。
郑秀妍就站在夙愿高中的门口，身边围着的是一群穿着漂亮校服的女孩，黄美英看着那些一脸花痴盯着郑秀妍的人，大声地向她打招呼。
“郑秀妍！”
郑秀妍停止为她们讲解的动作，抬头看着一身粉色的黄美英飞扑过来把她牢牢地抱在怀里。
“小家伙，来等我？”她为她整了整乱了的头发，顺手捏了捏黄美英的鼻子。
“才不是！”
郑秀妍突然笑了，不同于对待自己父亲礼貌的微笑，而是笑的眉眼弯弯，像是吸收了太阳的光辉晃得让人眼花。
就好像她一笑过后，整个世界都处于春暖花开之中。她伸手揉了揉黄美英的脸颊，眼里满是宠溺。
“郑秀妍同学，这个【小妹妹】是谁啊？”从来没看到郑秀妍伸手这么笑过的女花痴们嫉妒的话里都有些尖刺。
“我家宝贝。”郑秀妍提着她的粉红色牵起她的手，“我们回家吧。”
黄美英看着被气的原地跺脚的面露不甘的女孩们，踮起脚响亮的在还没有准备的郑秀妍脸上亲了一下。
“她们是不是喜欢你？”走了一段时间后，黄美英一脸天真的问。
“小孩子知道什么。”郑秀妍伸手捏住她的鼻子，“你才多大就知道什么是喜欢？”
“顺圭说的，同性才是真爱。央视也是这么提倡的！”
“小家伙，”郑秀妍叹了口气摸摸她的头，“为什么不选个正常的朋友啊……”
这么大就是腐女，天哪……
“你怎么知道的？”郑秀妍收起感叹的心，眯着眼看她。
“那些姐姐给你写的信……”完了！说漏嘴了！
“以后不能偷偷动我的东西，知道吗？”郑秀妍再次皱眉。
“不看就不看！哼！”负气的甩开她的手，撅着嘴一个人走远。
郑秀妍看着她倔强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她又怎么惹到这个小姑奶奶了……
是什么惹你不开心了？
那份自然而然的生分？
你不懂，我们终不会像真正的姐妹一样亲密。这一切，只是不真实的美好。
当你相信的时候，你就输了。
郑秀妍不知道那个丫头怎么了，怎么无缘无故的跟自己冷战起来。
看着被无情地丢出门外的自己刚送的龙猫，郑秀妍一脸错愕。
喂！两军交战也不会虐待俘虏的啊！
Hing！
再也不买龙猫不给你了！
郑秀妍嘟着嘴将龙猫抱回自己的房间摆在窗台上。
时间静静流淌，转眼间黄美英已经升上了初二，也终于也有同班女生跟她告白。
黄美英对自己的性取向还不怎么了解，但是和好朋友李顺圭一起看的那些百合文章后觉得自己还是喜欢这种恋情。
毕竟笑起来温柔漂亮的姐姐们比每天只知道打球打游戏脏兮兮的男生们好多了。
不过这个叫金泰妍的，文笔不错啊……
哼，混蛋郑秀妍。我也有情书了。你求我我还不给你看呢！
她一脸炫耀的把那篇用了不少心思的情书拿给郑秀妍看，彼时郑秀妍已经高二，情书早已成堆。看着一脸期待的看着自己的黄美英，眼神暗了暗，也没说什么。却是变得笑眯眯的摸了摸她的头说“我家小美英长大了。”接着没了下文，让黄美英准备好的话烂在了肚子里。
喂！我好不容易想扳回来一局啊！
“这个叫金泰妍的，基于优生学还是不要答应的好。”郑秀妍一本正经的再次开口。
该死的郑秀妍最讨厌你了！
只是后来半个月，每天送黄美英上学的变成了郑秀妍，而分离时的亲脸颊，整理衣服的小动作每天都会在黄美英中学的校门口上演。
不知为何，那个金泰妍却再也没动作。
看着苦恼自己没有魅力的黄美英，郑秀妍依旧不动声色的看着书，却偷偷的笑了笑。
其实这样也挺好的，不是吗？
她很快乐，自己也是。
你让我的决心动摇了……
你让我怎么办？
我不知道怎么办……
总是要面对这样一个局面。
你兴高采烈的迎接了高中，放纵自己享受着新的生活。
而这时，你也该支付你所用掉的时间的报酬了。
那就是高考。I
你看我能吃吗
没穿大皮忧桑成狗阿
晚点再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