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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便今天万剑诀预警,非战斗人员请撤离
“他们,似乎来了。”
“是的,主人。”
“瞳与华月拦不住他们。只是料想不到,他们会来得这么快。更让本座想不到的是,连昔日故交,谢衣也能够下手。不错,当真不错。”
立于沈夜背后的初七垂头,一言不发。而沈夜也似乎并不以为意,嗤笑了一声,对他扬了扬手。
“你先退下。本座倒想看看,上古神剑昭明,是何等的威力不凡。”
初七应是,向后退去,屏气敛息,隐在了矩木阴影之中。
谢衣一行四人沿石梯逐级而上,踏上矩木核心的寂静之间时,看到的便是着一身黑袍的流月城大祭司沈夜,负手冷笑的模样。
“不愧是本座的弟子。本座早就料定,你前往下界时起,流月城终有一日将毁于你手,果然不错。若不杀你,流月城之秘必将被你传诸于世。”
“谢前辈从不曾背叛过你!若谢前辈当真有意毁去流月城,早在当日我们百草谷墨者注意到他身上魔气时,便会和盘托出。他如果当真这么做了,这百余年来流月城如何能——”
“闻人姑娘。”谢衣抬手拦住了闻人羽,示意闻人羽噤言。
沈夜之言似乎对他没有半分影响。谢衣神情平和,甚至连唇角都噙着笑意,一如既往。
“我无意辩解。是非对错,黑白曲直,于我来说并不重要。谢某无愧于心,大祭司想要如何看待谢某也请随意。谢某此来,不为破流月城,不为与大祭司叙旧。谢某前来,是为救自己心上之人。”
“心上……之人?”沈夜右手缓缓握紧成拳,神情可怖。
谢衣仿佛忆起了什么一般,连一双黑眸中都泛起了温柔笑意。
而后他右手抚胸,对沈夜行了一礼:“正是。无异尚且年轻,不知礼数,冲撞了大祭司大人,谢某代为赔罪。只是大祭司大人将无异带走已有两日,若是惩戒,只怕也教训得够了,大祭司大人倘若仍有指教,在下愿代无异领受。”
“以何身份?”
“挚爱。”
温雅风骨如初,而话音却是掷地有声般的坚定不移。
沈夜一时无言,缓缓阖拢了双目。
寂静之间陷入了一片僵死的沉默。
“……既然如此,谢衣,本座便送一份大礼于你。”沈夜睁眼,冷笑着一拂袖,“初七。”
黑衣的暗杀者自沈夜身后矩木枝干投下的阴影处步出,手执长刀,右边眼角下一点魔纹,面无表情,杀气凛冽。
谢衣身后三人在看清楚了初七容貌后,俱都大惊失色。谢衣却没有半分动作,只是掩在袖中握住刀柄的手慢慢收紧。
“百年之前,本座将前往西域的谢衣捕获带回。然而他拼死抵抗,甚至不惜以禁法激发自身灵力,意图与本座同归于尽。本座将他带回流月城之时,他早已重伤难治,药石罔医。故而本座将他交予了瞳,用偃术蛊虫将他命魂强留在躯体之中,便是你们所见的,本座最为忠心的属下,第七号活傀儡,初七。”
沈夜每说一字,谢衣脸色便苍白一分,直至沈夜话音落下,谢衣脸色已惨白如纸。
似是很满意初七对谢衣一行人所造成的影响,沈夜冷笑声只吐出了半个音节,便听见谢衣温和声音。
“也当真是难为了大祭司,谢某一具躯壳,竟能劳烦大祭司如此用心,谢某不胜惶恐。谢某竟不知,大祭司对谢某离开流月城前往下界一事,耿耿于怀至今。”
沈夜冷笑神情僵在脸上,望着谢衣,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作答。
“大祭司想如何折辱谢某,谢某并不在意,大祭司想以此动摇谢某心志,只怕是要令大祭司失望了。无论如何,还请大祭司大人将无异交出。”
“……谢衣,本座与你相识数十载,却从不知晓,你也会牵挂一人至此。”
谢衣闻言却微笑起来:“谢某自认并非良善之辈,无论错杀抑或被迫,终是有人因此亡去,而我手染鲜血的罪孽无可否认。但我身为偃师,深知生命得来不易,对生命的敬畏与珍重从未削减一分。”
“……况且,为护我所珍视之人,即便筋断骨折,即便魂归蒿里,即便身坠无间炼狱,亦不犹豫,不怨尤。无异本就该活在无忧无惧没有半分阴影的光明中。更何况,大祭司大人此举已上犯天威,四野震动,意欲胁人质以求生更非明智之举,大祭司且将无异交出,再谈其他如何。”
“是吗……”沈夜几乎是带着嘲弄与不屑地轻哼一声,神情讽刺,“倘若本座告诉你,你一心想推往那个‘没有半分阴影的光明’中,你所重视的那个人,早已落入了你最不愿见到的永夜尽头呢?”
“你说什么!”
终于如愿见到谢衣面上惊愕与动摇神情,沈夜冷笑起来,扬手道:“十四。过来。”
轻缓的步履声响起,被沈夜唤作“十四”的人从矩木阴影中慢慢走到沈夜身后。身形修长,黑衣白衫上血迹斑斑,走至沈夜身侧时,便单膝跪下,动作不甚灵活却并无半分僵硬,左手按膝,右手执剑。
沈夜稍微躬身,用右手钳住了少年尖削下颌,少年便随着沈夜动作抬起头来,脸色苍白无一分血色,高鼻深目容颜如玉,染了血的马尾垂落在背后,左胸前血肉模糊的伤口触目惊心。
那双眼眸却是牢牢闭着的,少年脸上没有半分表情,即便听到了那余下三人的惊呼声,仍无半点反应。
谢衣已无法作声,只死死盯着那单膝跪地的少年,无法移开的视线中满是痛苦与自责。
那少年正是他此行的目的。
已成了沈夜的傀儡,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被摆弄,了无生气的乐无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