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初见
草长莺飞,落英飞絮。
人间四月天。
乡路阡陌,远远地走来一个俊俏小生,虽是一身短衫打扮,衣料却不凡,尤其一双青云靴更显突兀。脚步虽大,却遮不住其中的娇柔与疲惫。
望见不远处的村庄,他舒了一口气。走了这么长时间的荒野,终于有人烟了。不知不觉中,他加快了步伐,却在听到村中的呼喊声后停住了脚步。
“军爷,求你放过我们吧!”一人的声音飘然入耳,带着凄然与绝望。
“朝廷招兵,本官也无可奈何。”随之一声叹息。
看来是在招兵攻狄,战火马上就要燃起来了。他心下想着,正要转身,忽然惊觉:军中不正是藏身的好去处么?还能解决吃饭问题。于是坚定了步伐,走入人群中,喊道:“军爷!”见他已转身,作揖说道:“我愿参军。”那军官先是一喜,后又一黯,心下暗想道:这小生看上去如此娇弱,上战场恐怕也是送死啊。
正为难时,忽听马蹄阵阵,回头一看,连忙转身肃容,抱拳揖道:“将军!”
他下意识地转头,而后眯起了眼。被唤为将军的那个人逆光骑在马上,身上的盔甲在日光下格外耀眼。光影之间,他没能看清面容,只有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
那将军利落下马,大步走来。他轻轻闭上眼,微晃着头,努力地甩去眼前的黑影。终于,一切恢复正常了。他睁开双眼,正好看见那人侧头看向他,目光中带着犀利。他却毫不畏惧地望向那人,心中暗想:反正我又没做错什么,何必怕他!片刻后,将军终于将头转回去,继续和军士交谈。他认真地端详着他,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了一个词——剑眉星目。脸不方而棱角分明,浓密的眉毛向上微挑,眼睛尤其亮;跟人谈话时目光炯炯,沉默时双唇抿得极紧。这时,将军忽然转头,目光从上到下看了看他。他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听见将军问:“你叫什么名字?”他正想脱口而出,却迟疑了一下,方恭敬地答道:“我叫吴岩,山石岩。”将军又看了他一眼,扭头对军士说道:“留下他,做我的卫兵。”
“是!”
不待军士回答,他就已回到马前,飞身上马,扬鞭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