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六】【三人称】
威廉姆斯觉得自己的世界在这一瞬间崩塌，他跌跌撞撞的跑到陆羽身前，看着地上一滩殷红的血迹，和灰尘混杂着凝结。蹲下身，威廉姆斯看着陆羽手上深可见骨的伤口，不假思索的从衬衣上扯下一块布，裹在已经快凝成血痂的伤口上。陆羽微微睁了睁眼，只觉得发冷的身体，稍稍恢复了些温度。
“陆，坚持住，别睡过去了……”
威廉姆斯紧紧抱住眼前这个已经快失去意识的人，只是希望他的眼睛不要完全闭上。他从没想过陆羽居然会选择这条路，难道那个顾毅成真的有那么重要，重要到连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电话已经打出去，救护车会在十分钟之内赶到，在这十分钟之内，威廉姆斯一直紧紧抱着他。十分钟并不长，很快医生就抬着担架出现在了大门口。
直到陆羽被送进急救室，，威廉姆斯才真正意义上的松了口气。他看着手中满是鲜血的手机，犹豫了半响。用他仅有的一点中文知识点开了通讯录，找到了似乎是爸爸和妈妈的两个号码。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请查询后再拨。”
“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是空号，请查询后再拨。”
听着电话头冰冷的机械音，威廉姆斯有些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
原来是这样……
因为这样，所以你才会绝望吗……
电话里的女声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这句话，威廉姆斯神色复杂的按下了挂断键。看着急救室上亮着的红灯，垂下眼帘。父母的电话都是空号，这是他无法想象的。威廉姆斯坐在急救室外的长椅上，抬手遮住双眼，就这么一动不动的坐了很久。
“千万不能有事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灯终于变为绿色。威廉姆斯终于又看见了那张苍白的脸，此刻他正静静的躺在病床上。
“医生，他怎么样……”
“还好抢救过来了，你这位朋友还真是幸运……”
“是吗，谢谢您……”
紧绷许久的身体终于完全放松下来，威廉姆斯脱力似的倒在长椅上。陆羽手腕上的伤口还在他眼前晃来晃去，刚刚经历的一切像是电影一样在他的眼前不断重复。隔着指缝看着医院的天花板，威廉姆斯无奈的叹了口气。
陆羽，我终于明白你为什么在我说老妈啰嗦的时候是那样的表情了。
威廉姆斯撑着身子站了起来，向病房走去。陆羽此时正带着呼吸罩，仪器的滴滴声在这静谧的空间里格外的刺耳。威廉姆斯俯下身，将手机放在床边的柜子上。又搬了个凳子坐在陆羽的身侧，抬手理了理他额前的头发。
我会陪着你的……
就算所有人都离你而去，就算你从来都没有喜欢过我。
我都会陪着你的……
因为我是你的依靠嘛……
威廉姆斯将陆羽的手握在手中，出乎意料的，手指动了动。威廉姆斯抬眼，便对上了陆羽半睁着的眸子。他的嘴唇动了动，威廉姆斯俯下身，将耳朵靠近了些。陆羽的声音隔着呼吸罩变得有些不清楚，可是威廉姆斯还是听清了。
“为什么救我……”
威廉姆斯轻笑一声，将手举到脸侧蹭了蹭。
“因为我爱你啊……怎么可能让你这么简单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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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七】【回归一人称】
我半睁着眼看着眼前把手紧紧抓住的人，突然觉得一阵温暖。在心里和说了声谢谢，我对他勾了勾嘴角。也不知道隔着呼吸罩他看见没有，只知道他把我的手放在嘴唇上吻了一下，之后就对我笑了。
“以后，不要再这么做了……”
威廉姆斯轻轻抚摸着我手上厚厚的纱布，缓缓的开口。我看着她有些憔悴的脸，心里很不好受。我握紧了他的手，另一只手缓缓抬起，取下了氧气罩。威廉姆斯刚想阻止我，便被我拦了回去。
“有些事……我必须和你说……”
“等你好点再说……”
我按住了威廉姆斯想给我戴上氧气罩的手，对他摇了摇头。有些事，我必须现在说。人在经历过死亡后，会格外珍惜自己的生命。我虽然没有死，却也在悬崖边逛了一遍。在这段时间里我想过很多，也明白了很多。我曾说过，我这辈子只喜欢过一个人，只爱过一个人，但是……
在我最痛苦的时候，陪在我身边的不是他。在我胃出血的时候，送我到医院，甚至让自己母亲来照顾我的人也不是他。甚至在我放弃一切的时候，把我从死亡的边缘拉回的人，仍然不是他。
这个人是我唯一的依靠……
“威廉姆斯……”
我的声音有点小，威廉姆斯靠近了些。
“还记得我说过吗？我这辈子只爱过一个人……”
威廉姆斯了然的点了点头，示意我继续说下去。我缓缓气，抬手抚上威廉姆斯的脸颊，对他笑了笑。
“但是……你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
“陆……”
“深爱着的人，可能并不适合在一起。顾毅成，我知道他爱我，我也非常爱他。但是，或许我们并不适合在一起。也许是因为家庭，也许是因为个人的原因……”
威廉姆斯安静的听我说完，笑着叹了口气。
“你能这么想我很开心……”
“那你还记得我说你是我的依靠吗？”
我盯着他，握住他的手紧了紧。手腕上有轻微的刺痛，我微微皱了皱眉，不过仍然保持着淡淡的微笑。我一直没什么表情，被所有人理解为冷漠。只从我的父母走后，感情就没有了太大的波动，是顾毅成教会了我什么是快乐，什么是幸福，以及……什么是痛苦。
我抬手揽住威廉姆斯的脖颈，紧紧地拥抱住他。
“也许我不会像顾毅成那样爱你……”
我吸了口气，没憋住眼泪。我将头深深地埋进他的颈窝中，泪水打湿了他的领口。威廉姆斯蹭了蹭我的侧颊。
“对不起……”
“你没有错，不用道歉……我从没有怪过你，即使你不爱我，也没关系。我只是不想让你受伤，仅此而已……”
我哭得很厉害，呜咽哭泣的声音充斥着这个空间，似乎包含了所有的痛苦。威廉姆斯轻轻拍着我的后背，像是安慰小孩子一样安慰我。
“即使我不想爱他一样爱你……”
我抬起头，对上他的眸子。
“你仍愿意接受我吗？”
回答我的是一个绵长而细致的吻，威廉姆斯拭去我眼角的泪。
“我永远都爱你，不论何时，我都愿意接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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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望所归…………

【四十八】
我在医院躺了一天，已经觉得好了很多。医生来过一次，看着我叹了口气说年轻人干嘛这么想不开，我这才发现他很眼熟，似乎上次喝酒喝出胃出血就是他治的我。我有些尴尬的看着医生给我做一系列检查，一边听着他给我的说教，一边呵呵呵的笑。
“哎，陆先生啊。你到底是为什么想不开呢，像你这种年纪就想着要寻死，哎……”
“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医生。”
“你看那个小伙子救了你两次，也不考虑以身相许之类的……”
我很无奈的勾了勾嘴角，想着这个大叔不会是个腐男吧……再测血压的时候，医生注意到了我臂上一道长长的伤口，接着便意味深长的叹了口气。直到我检查完之后他还在背着手独自叹着气，就像我欠了他钱没还一样。
“恩，血压基本正常了，你还有点虚弱，再观察几天。”
“是的医生。”
我慢慢挪回病房，我很庆幸威廉姆斯没有再叫他的老妈来看着我，否则我不知道她会把我在她的心里想象成什么样子。爬回床上躺下，我看着威廉姆斯给我放在床头的水果，却一点食欲都没有。在医院的这段时间里，威廉姆斯没有提过顾毅成，我也不知道他现在到底在哪里，他也没有给我回电话，也许早就回中国了也说不一定。手腕上的伤口还包着厚厚的纱布，轻轻碰一下仍旧会疼。
真的很疼……
还没躺多久护士就到了我的病房让我输液。我便只有伸出手让他在戳了很多个洞的手上再戳一个洞。
“要取针的时候叫我哦，陆先森~”
“啊……恩……知道了……”
护士扭着她的屁股走了，病房里再次安静了下来。自从威廉姆斯昨天晚上走了之后，到现在为止他还没来过，我一个人呆在这儿让我觉得很无聊。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瓶里的液体所剩无几，我按下了呼叫铃。那个护士又扭着屁股走了进来，她带着一大堆仪器，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威廉姆斯？！”
“哟，陆，感觉如何。”
威廉姆斯对那个女护士眯了眯眼，那个女护士立马了然的点了点头，麻利的给我装上各种仪器。
“干嘛啊！这是！”
“等会儿再告诉你。”
接着我就被装上了各种仪器，不知道还以为这是一个什么重症病人，而不是已经快出院的我。我艰难的挪动着手臂，扯了扯威廉姆斯的衣角……
“你到底要干嘛……”
威廉姆斯打发走护士，到我身边坐下。
“我今天上午才告诉顾毅成你的事，不过我稍微夸大了那么一点点。不然的话他不会就这么回中国……所以……麻烦你配合我一下……”
“他还没走吗……”
威廉姆斯点了点头，拍了拍我的手臂，示意他理解我现在的心情。我看着围绕在我身边的各种机器，无奈的叹了口气想着威廉姆斯是夸张了多少倍。我翻了个白眼，对威廉姆斯点了点头。
因为我真的很希望顾毅成能够回去，忘掉我过自己的生活。
“不过，你是怎么夸大的？”
威廉姆斯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在我旁边坐下。
“说你快死了……”
我能感觉我的脸慢慢变黑，接着我毫不犹豫的扇了他一巴掌。
“凑……”

【番外·上】晨曦
丧尸梗慎入，此文内容与正片无关，是因为卤煮受刺激而写成，恩恩。
我想，我一辈子都不曾贪恋过阳光的温度，更不曾惧怕过黑夜。因为黑夜过后便是晨曦，一天的起始。只是我不知道，黑暗居然来得如此之快，快的连我自己的处境都未曾弄清楚，便陷入了永无止境的阴霾中。当我来到这座死城的时候，阳光灼人，我却不能感到一丝温暖，在这杳无人迹的地方，就算是飞鸟也不见踪影。
而我的任务，就是来到这里寻找幸存者。
三个月前，全国爆发出一种不知名的病毒，蔓延速度之快让人无法想象。感染上病毒的人无不全身溃烂失去心智，最终变为没有思想的行尸走肉。这种类似于生化危机样的情节是我从未想到过的，我看到很多人在感染上病毒的痛苦模样，如同笼中的困兽，竭斯底里的狂吼，将自己早已不成样子的肌肤一寸寸扯下。
只是痛苦总是暂时的，等失去理智，他们便会去寻找猎物，将它们变成和他们一样的怪物。全国有四成以上人口已经感染，剩下全都挤在一个个小小的避难所内，靠着日益减少的食物苟延残喘。
很可怜不是么……
我掏出兜里的烟，点上狠狠吸了一口。车厢内立刻弥漫着一股刺鼻的烟味，来到这里已经三天，除了丧尸，连一个人都没看到，更别说幸存者了。我行驶在廖无人烟的大路上，看着四周空荡荡的旷野，我最终踩下了刹车。
所以说这种无聊死亡率又高的任务只会交给我这种军校还没毕业的愣头青来做，我实在不知道那些成天泡在作战研究室里的高层到底怎么想的，有这种时间不如多找几个人来陪我一起去死。反正以你们速度一时半会也研究不出血清不是么……对了忘记说了，我其实有一个同行的伙伴，只是在两天前被咬死了。
我没去救他。
我不是什么圣人，在这种危机关头我更想要的是自己保命而不是去救他。所以我毅然决然的踩了油门离开。
连一句抱歉都没有说……
靠着车门，我看着远方的残阳。现在已经接近黄昏，一到晚上那些东西就会倾巢出动，而我们这些可怜的新兵无疑是他们最好的食物。我半眯着眼，食物已经不多了，子弹还剩下二十发，剩余的武器就只剩下一把匕首。这无疑对我很不利，我到现在还没有接到政府的撤退命令，这些可怜的装备不知道能坚持多久。
“该死……”
我骂了一声，摁灭了烟头。在天黑之前我必须找到落脚的地方，在这种没有遮蔽的旷野中，我的胜算并不大，我可不想变成和我同行的那个倒霉蛋儿一样。踩下油门，车子向前方疾驶而去，没过多久，我便看见了一个小村庄。
应该是，曾经是个小村庄。
我开着车驶入这个村子，残垣断壁随处可见，我四处张望着，并没有发现生还者的迹象。来到一个三层的小楼前，我停下车，从兜里拿出一副墨镜带上。摁下镜框上的按钮，镜片上红色的亮光刺痛了我的眼。
“四只……”
我将匕首握在手里，按照镜片上显示的方向小心翼翼的摸索过去。我不想浪费子弹，所以必须出其不意的攻击。上前几步，一股恶臭扑面而来，伴随着悉悉索索的声响。我深吸口气，猛地推开门，向着那两只背对着我东西挥刀砍下。利刃划过腐朽的皮肤，两只头颅就这么滚到了我的身边。我厌恶的将他们踢到一旁，刚想放松放松紧绷的肌肉，镜片上突然增多的红点让我猝不及防。
靠，已经天黑了吗，怎么会这么快！
我怔怔的站在原地，听着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十只吗……不，还不止……
我清晰的感觉到我的双手在微微的颤抖，在进来时我带上了门，在这个房间里，我不知道自己是否安全，不知道他们是否会破门而入，将我撕成碎片。被我踢到一旁的头颅，脸正朝着我，溃烂的脸上挂着些不明的液体，嘴角却上扬形成一个诡异的弧度，似乎在嘲笑我。
“shit！”
脚步声越来越近，就当我把持不住想冲出去和他们决一死战的时候，脚步突然一滞。接着就被牢牢的禁锢住了。
“稳住……那些东西没有思考，只是靠声音和温度寻找攻击对象，现在安静，他们不会找到你的。”
我这才发现我因为紧张居然连这种简单的道理都忘了，接着我便愣在了原地。刚才说话的无疑是个人类，难道……
墨镜上在重重红点红点的包围下，一个跳跃的绿点出现在我面前，地点就在我身后。
是生还者…………………………………………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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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

【晨曦】
早晨很快就到来了，我要醒了睡在我旁边一只手还死命抱着我的威廉姆斯。醒了之后他有些尴尬的的挠了挠头，抱着他那个宝贵的据说是装着研究成果的箱子跟在我身后。楼道里很安静，全然没了昨晚的紧张氛围。我快步的走向我昨天停车的地方，等到了目的地，我从口袋里掏出了车钥匙。
“上车……”
“哦……好……”
十分钟之后，我们已经驶离了村子。我望着面前平坦的路，摇下了车窗。威廉姆斯有些局促的坐在我身边，我撇了他一眼，从兜里拿出了一支烟，递到他面前。
“要不要？”
“诶诶？我不抽烟的……”
我撇了撇嘴，想要缓和气氛的计划就这么宣告失败。我扭开了车前的旋钮，舒缓的音乐即刻萦绕在这个压抑的空间内，紧张了许久的身体也放松了下来。我打了个哈欠，踩下了刹车。威廉姆斯有些疑惑的转过头，似乎不明白我为什么要停下。
“换你……”
“诶……”
“换你开车……昨天抱了我一晚上，我没睡好。”
“啊啊，对不起！！我习惯了……”
“习惯了？”
我饶有兴趣的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了然的挑了眉。接着就在他尴尬的情况下，和他调换了位置。将座位调低，我躺在副驾驶座上，闭上了眼。车开得很平稳，躺了没多久我就感觉到困意席卷而来，翻了个身，我便沉沉的睡了过去。我不记得有多久没有好好睡觉，这一觉放松了我几天只来一直紧绷着的神经，我没做梦，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直到旁边的威廉姆斯把我摇醒。
“喂喂！！快醒醒！！”
我吓了一跳，立刻从座位上蹭了起来，等我看见威廉姆斯的表情，就知道事态似乎有些不妙。他抬手指了指前方，我顺着他的手看了过去，立刻被眼前的景象怔住了。
“怎么会……现在……明明是白天……”
威廉姆斯已经停下了车，那个本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出现的东西正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缓慢的前进着，身上的腐肉散发出难闻的气味，混合着血水滴下。我下意识握紧了别在腰间的匕首。
只是一只而已，有什么好怕的……
就像杀掉他的同伴一样杀掉他就好了……
“在车上给我坐好！”
我抛下这一句话后，刚想下车，手臂却被一股大力抓住，接着混合着威廉姆斯有些惊恐的叫声，我被狠狠摔在了地上。我咳嗽了两声，下意识的抬脚踹了过去，等到那个令人作呕的气味离远了些，我立刻从地上爬了起来，闪身进了车子。
“开车！！！”
我掏出腰间的枪，摇下车门对着那东西开了一枪。就在刚才，那东西以一种无法言语的速度来到了我身前，将我掀翻在地，速度快的让人根本看不清。我在座位上喘着气，路旁的景色飞快地向向后退着，旁边的威廉姆斯脸色也不太好，额角还挂着汗珠。
“陆羽……你没事吧……”
“大概吧……喂，你是研究这东西的吧……”
我转过头，盯着他的眼。
“告诉我……那操蛋的玩意儿是什么……”
威廉姆斯咽了口唾沫，紧握方向盘的手有些颤抖。
“我们在这里观察三天得出的结论可以看出，丧尸们应该是没有意识活动的……那么他们为什么会攻击人类，到底是遵循什么原则促使他们来攻击我们的呢……”
威廉姆斯顿了顿，像是在说什么很可怕的事一样。
“所以我推测……一定有一个控制他们具有高行动力的中枢系统……也就是，母体。”
我有些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威廉姆斯的话如同向平静的湖面扔了一个石子，荡起了一阵涟漪。
“也就是说，刚才的就是……”
“大概……就是母体……”
我有些恼火的揉了揉额角，刚想说什么，脑袋就一阵眩晕，接着胸口就泛起一整燥热。我忍不住大口的喘息起来，只觉身体里有一团火在燃烧。这股燥热的起始点便是刚才被母体抓过的右臂。我下意识地抬头看向手臂，被扯破衣袖下的皮肤翻着不正常的青紫色，还有着淡淡的腐朽的气味。
糟了……
威廉姆斯腾出手来拍了拍我的后背。
“你怎么了？被吓傻了吗？”
“别碰我……”
“诶？”
我缓缓抬起头，泛着红的眸子死死的盯着他……
“我被感染了……”
TBC明天还有一更，番外就完了哟。

【晨曦】
我的身体抖得很厉害，甚至连近在咫尺的威廉姆斯都有些看不清楚。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感染之后的反应，只是下意识的打开车门，接着便跳了下去。身体落地时感到了一阵钝痛，我顺着公路滚了几圈，接着便停了下来。我挣扎着想要站起来，结果很狼狈的又摔回了地上。我伸手有些吃力的掏出别在腰间的手枪。
“陆羽，等等！！”
在我把手枪对着脑门，正准备扣下扳机的前一秒，那个该死的外国人就跑到了我面前，摁住了我的手腕。
“你他妈不想死就放开我！”
“陆羽，你先别动。”
“你他妈放开老子！！让我变成那个鬼样子还不如杀了我！”
威廉姆斯见我不断挣扎，干脆对着我脸就打了一巴掌，这让我原本混沌的大脑更加不清醒，一时间就忘记了挣扎。浑浑噩噩中似乎看见威廉姆斯，将一管奇怪的液体注入了我的手腕，顿时我浑身上下的灼烧感便稍稍缓解了。
“感觉好点了吗……”
威廉姆斯把我扶起来，以一种很奇特的方式运回了车上。我靠在副驾驶座椅上，等神志稍微清醒了一些，便缓缓开了口。
“你给我弄了什么东西……”
“血清，只不过正在研发阶段中，我的同伴用了之后，似乎有效果的样子，所以……”
“可是你的同伴不都死了吗……”
“是啊，因为……这东西……只能延长变异的时间，不能解除……”
我有些恼火的揉了揉眉心。
“那为什么还救我，明知道不能解除……还不如让我快点了结自己……”
“可是……我想，可能出去了之后会有办法……”
“出去了，我就算没死也会高层当成实验品干掉……”
威廉姆斯还想说什么，被我盯了一眼便闭了嘴，接着便专心的开车。我抬手遮住双眼，枪刚才被威廉姆斯抢走了，这让我觉得很没有安全感。体内那团火仍然在燃烧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发，我沉默了一会儿，转过头看着正在开车的威廉姆斯。
“喂……”
“诶？什么？有什么事吗？”
“等出去后，告诉那些人。陆羽，编号4719，在任务中死亡，知道吗？”
威廉姆斯有些惊讶的看着我，我撑着身子坐了起来，将印在外套上的编号撕了下来递给他。
“用这个，可以让我的家人得到一大笔抚恤金，拜托了。”
“陆羽……”
我盯了他一眼，接着便看向窗外。
“来了……”
“诶？……啊！！”
车子剧烈的抖动了一下，似乎被什么重物撞上了一般。威廉姆斯猛打着方向盘，才勉强维持了车子的平衡。
“枪给我……”
“可是……”
“没什么可是了，母体追上来了！”
抢过威廉姆斯手中的抢，我打开车门，抬手向上一撑，接着便跳上了车顶。拿东西就在汽车不远的地方，以一种不可言语的速度前进着。我眯了眯眼，抬手就扣动了扳机，那东西被打中之后，仍然以原来的速度前进，似乎完全不受影响的样子。
“威廉姆斯，加速！”
我看着汽车和那家伙的距离渐渐拉远，稍稍松了口气。只要能坚持到出城，只要出城，我的任务就结束了。
“陆羽，快回来，马上就要出城了！！”
我顿了顿，嘴角勾起了一抹笑。
“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
“等……”
“你要敢停车试试……”
语罢，我纵身一跃，准确地落在那东西面前。我看着他腐朽的脸，扬起手中的匕首。
“初次见面，永别了。”
腐朽的血液溅了我一脸，接着我听见了喉管被撕裂的声响。我望着逐渐远去的汽车，闭上了眼。
别忘了你的约定，威廉姆斯·米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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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看了之后给点评价呗，给了评价有福利！！

@冷冥晶
@忆凡流年ky
@小腐女爱BL
@帆布鞋酱
@不要以为你谁谁
由于记性不好.....所以那么久没搬文........我错了/(ㄒoㄒ)/~~
作者上一次更文是去年的十月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