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ominik!除草机出问题了,你能帮我一起除草吗?”Z站在楼下,对着楼上大开窗户的房间无奈地喊着。
过了很久才看到Dominik懒懒散散地拖着高挑的身体挪到大门口,身上还穿着印有越狱兔图案的萌系睡衣。发型乱糟糟的,还有苍白的脸上没什么表情。
“谢谢。”Z笑着递过手套和剪刀,又指着一旁的草堆,“扔那里。”
他则走到万年青旁观摩着,思索往那个部分下手。
Dominik戴上手套,拿起剪刀,蹲下身子对着草一刀就剪了下去。看着大片大片的草相继倒下,他兴趣盎然地勾了勾唇角,往另一边移了几步开始动手剪。
“……”
Z一回头,就看到被剪过的地方光秃秃一片、稀稀疏疏的绿色和难看的泥土,Dominik竟然把草剪得只剩根了……
幸好没有让他修花。
他想着,忍着叫停的想法,不动声色地观察Dominik。
阴暗的灰色眸子开始有些明朗起来,印出被剪成地中海的草坪。他微微翘起唇角,笑得有些得意和满足。
两人忙活了很久,院子太大,Dominik只能除完鹅卵石小路一边草坪,而Z则修剪完了所有的万年青。
这样一来就只有一半草坪和花需要打理了。
“真棒……”Z脱下手套,摸了摸Dominik的头。
“明天继续?”Dominik揉着酸痛的手臂,特别自豪地看着被除了个精光的草坪。他扬起下巴,两片弯起的唇瓣之间隐约露出洁白的牙齿。
“嗯,我们进去吧。早上我让人送来了蛋糕。”
Z疑惑地看着一动不动的Dominik,问道:“怎么?”
“我不喜欢吃很甜的东西。”
“你先尝尝好吗?”
“不尝!”他忽然烦躁起来,猛地甩开Z的手,皱起眉直直地盯着Z。
心里忽然很烦躁,怒气也随之而来。他捏紧拳头,像个被激怒的野兽。
这个时候那双冷灰色的眸子也更加阴暗了,在艳阳天竟然给Z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可是,如果心理医生被病人吓到了,那还怎么治疗病人?
“那就不尝,我自己吃。”Z向屋内迈步。
Dominik却猛地冲上前,一把抓起放在门口鞋柜上的蛋糕盒子。整张脸憋得通红,紧抿的唇颤动着,似乎要说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Z不动声色地看着他。
他因大力捏紧盒子一角的手泛起苍白色,盒子被他挤压得变形了。他却任性地不肯放松,用一种说不清的目光锁定着Z。
Z知道,他等着自己说出“不尝就扔了吧”这种话。
可是Z一言不发。
“结果呢?”
“他正和我赌气。”
“哈哈,看来他的情绪也不算太激动。”
“嗯。”
“Z……”
Z转过头,看到Dominik赤裸着上身站在门口。
他挂掉电话,问道:“怎么了?”
“……”他咬牙,“蛋糕,我想尝尝。”
“为什么?”
“因为……你不理我了。我尝……尝一口,你要理我。”
“嗯。我没有不理你。”
俩人一前一后走到厨房,Z拿出冰箱里已经变形的蛋糕盒子。“拿两个碟子来。”
Dominik乖巧地拿出碟子,摆放在桌子上。他接过Z递过的叉子,小心地撬了一块,慢吞吞地放入嘴里。
没有甜腻了的味道,巧克力的苦涩和奶油的香气在舌尖溢开。苦涩过后,是淡淡的清新的茶香。
除去奶油的淡淡甜味,根本没什么甜味了。
接着是第二口、第三口,一口接一口。
“味道怎么样?”
“不甜。”
“嗯……所以不要妄下结论,要亲自去尝试了才能更加清楚地知道结果。”Z抹去他嘴角的奶油。
对蛋糕的认识不能光停留在奶油的甜腻上,蛋糕有各种口味,总有一种喜欢的。
人生也是,总有一面适合自己。
不要总想着逃避。
Dominik听着,咽下口中的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