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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鉴赏文】《爱过,不如错过》[作者]:目非(木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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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18.59.1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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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会,他说:还不错。
  恩?她惊疑。
  他说他眼光很好。看上你。你值得他付出。
  她仰起脸,说,你呢?你觉得我还不值,换了你你不会这么做。
  他顿了顿,眼光瞅向窗外的灯火,说:不错。又回过头,盯着她的眼睛说,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勇气可嘉,可是,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与底气,还是留点余地。男人要承担的东西不只感情一样。而有些东西看似很伟大,实则不堪一击。语声,当他失败,你成为千夫所指的时候,你同样骄傲吗?
  语声怔一怔,而后凛然说:是。不要为你的无耻找托词,他不像你,为了利益要去玷污感情。他远比你高贵。
  他微微笑了下,也没什么尴尬,说:你看不起我,很正常,但我跟他情况不一样,他世家子,出生就拥有一切,无须拼搏,也从未尝过失去的痛苦;我不同,要得到一点,就要付出很多,甚至自己最珍贵的。告诉你,普通人要成功没什么捷径可走,就得无耻。那些什么道德,什么礼仪都是愚民的,既得利益者为了维持江山定出来的。走正道,从来没有成功的,只有一个好处,就是心安。可是人生,就想这样吗?吃吃睡睡,做做爱,等死。
  她说,这没什么不好。
  他说,观念不一样。我不一样,一次的生命要盛放到最绚烂,哪怕飞蛾扑火。
  她说,我无话说。
  两人均看无边夜色。一时无话,期间,服务员断续上菜。
  良久,陈剑忽说:我想收购HU3。
  恩?语声又惊疑。
  陈剑说:我注册了一个公司。其实我是帮他。正如他说,这份烫手山芋谁要。
  你哪来钱?
  冯氏的股份、晨光的股份,我还有些私交。当然,做生意,我会把钱压到最低。冯至鸣一定会出点血。但也比整个冯氏垮了好。而且他的计划可以做下去。我想他赔本也会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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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项目,有什么好处吗?你为什么要?你这人最谨慎了。语声实际上是担心冯至鸣吃亏。
  陈剑一眼就看透她的心思,说,你是关心他吗?
  语声硬硬说是。
  陈剑叹口气,脸上有丝自嘲。说:没什么好处。创新的风险很大。研发是站在地狱入口处的。特别是这种花大成本砸出来的。但是,这恰好也是我的梦想。前景很好,研发出来,国内某某核心技术不需要依赖于国外,不再只是赚一点点微不足道的人力成本。但是前景很多时候更像一场一厢情愿的暗恋。也许某天我也会死在这上面。
  又说:其实撇开私人恩怨,我还挺欣赏冯至鸣。知道他做这个计划的时候,当时大概只有我为他鼓掌了。他会觉得我幸灾乐祸吧。不过我是真的感动于他的魄力,敢拿全部家当赌。凭这样的豪气,今天我也会帮他。当然,说穿了,帮他只是帮我。我的目标也更大,我想逐步拿下他的瑞讯,我不介意你告诉他,他做得很好,是冯氏产业中最前端最有技术含量的一块,也最有生机。只是冯家伦不知道,还把眼光盯在房地产和其他实业上。我的企业也会一步步杀出去。冯至鸣要做好与我竞争的准备。他有点东西,但是不通人情世故,在人情大于法的中国,很难成事,你也不妨转告他。
  语声呆呆看面前的碗筷,不发一言。
  陈剑却说:为他忧虑吗?
  语声笑一笑,说:他不需要,我相信他。
  陈剑也笑,说:但愿如此。
  语声望着他,心里全是块垒,扎得慌。
  他大概也一样,招手向服务员要酒。
  她说,你待会开车呢。
  他淡淡说:把我往出租车塞一下就行。你反正,不会为我担心。


45楼2007-08-10 00: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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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18.59.193.*
    12/4
      
      
      她又无话说。歪头看室内一束百合,平时觉得挺纯洁的玩意,这会不知怎的看出了几分妖娆,香气还太冲,缠绕在空气里,让人憋闷。
      良久,陈剑终于醉了。拉语声的手,目光迷离,说:语声,我爱你。真的很爱你。很痛苦啊……
      语声没有将手抽掉。
      语声,很多事我不能忘记。上海的冬天很冷啊,我骑了车载你。你揽着我,头靠在我背上,我真的觉得好暖和。那个新年,我最狼狈,可是你来了,你妈妈炖的蹄膀真的很好吃,当然你的吻更香甜。还有,记得到我家,你到河沿要帮我妈刷芋头,妈说你手嫩会痒不让你刷,你就蹲在旁边跟我妈说话。你其实一句湖南话也听不懂,我妈呢,听不懂普通话,可你们硬是说了很多话,我真不知道你们怎么沟通的……很喜欢那些往事,想起来就跟露珠一样清新。语声,人生不能两全,我要受惩罚。我想很久。上次我真的很受不了。但是,你觉得你委屈,想走,我绝对不拦你。
      他眼角居然湿润了。但他很快掩饰掉了。
      他不想要眼泪。这是软弱的。他的目标是刚性的。没人改得了。
      语声勉力抑制住内心的波涛,默默地看他。
      忽然,他呃了声,对了地面就哗哗呕吐。
      哦,她一惊,连忙过去扶住他,轻拍他的背,用纸巾细细擦他的嘴角。他歪了头定定看她,眼光终于一卸平时的沉稳,清澈依恋如孩童。
      叫你不要喝。又没什么酒量。她嗔道。俯下身,收拾秽物。
      他拉起她,失重一样踉跄抱住她,她不由后退几步,又没有办法地回抱住他。以防他跌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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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缠着她的脖颈,喃喃道:语声,我很难过啊,语声。我走上一条路了,可为什么还这样迟疑。我以为我想得很清楚,为什么还要困扰,语声,我自私,可我真舍不得你。真不想看你投入别人的怀抱。语声,你是我的……
      语声觉得内心一阵翻滚,心又湿漉漉的要下雨,连忙推。
      好像碰到他胳臂了,他忽“嘶”地倒吸了口气。
      你怎么了?她目光注意到他的手臂。他下意识藏,说没事,不要紧。
      她一下就将他的衣袖卷起,发现臂上有一条很大的伤口,虽然已经愈合得差不多,但那狰狞的针型依然触目惊心。
      她愣一愣,然后带着哭腔吼,怎么这样啊。心无法控制地疼。
      他咧嘴笑,说,没事没事,真的一点都不疼。没你咬得疼。
      她说,再说没事我就咬你。
      手轻轻抚着伤口,一点点爬,说: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呢,老实交代,怎么弄的。不会被你老婆砍的吧。
      他温柔说:你原来也对我好。那再撞几次也无妨。上次,从你那回去,我撞护栏了,我应得的。语声,我心里发堵,我不是狭隘,你那样做,我知道是我伤害你,那么深,我无法原谅自己。对不起,真的,你碰上我,真的倒霉透了。
      你也知道啊,就倒霉,倒透霉了。语声一边哭一边打他。他又咝咝叫。她撅了嘴,说:活该。
      他揽住她,一手探进她发中,轻轻摩挲。
      她安静下来,突然明白,她还爱他。无路可走了,可还爱着。
      这么多日子努力想忘记,被他的伤口轻轻一抹,全成了烟云。
      我不回去了,我去你那里,好不好。站在清寒的街头,他说。
      她没说话。好久,才挣扎着说不好。
      他久久看她,而后说,好吧,我回去,你自己小心。
      她招过的士,非要他先走。看车子汇集于滚滚车流,她的心又模糊地痛起来。只能恨自己。


    46楼2007-08-10 00: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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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18.59.193.*
      13、易业
        杂志社终于易主,她也到了离开的时候。但是并不凄凉。同事们送她,一边大骂着史氏,一边祝福她的未来,无限留恋,她就觉得很好。始终笑盈盈的。人跟人的情谊是多么暖人心窝。
        打车回家后,正是中午时分,阳光分外的好,她舒舒服服地在阳光的簇拥下睡了一觉。
        直睡到自然醒,想,这等美事不被炒鱿鱼是体会不到的。然后,她翻开抽屉,掏出所有存折,盘腿坐到床上查看家底。如果钱够的话,她打算出去玩一趟。工作,那是以后的事情,她暂时不想考虑。
        很不幸的是,存折上的数字加起来不会超过5000,母亲这次的手术花了十多万,说起来,还欠着陈剑的钱。
        她呆了一阵,用手将存折胡乱推了下,气得抓狂。
        怎么这么穷呢,陈剑在的时候,一直觉得自己很有钱的,想打车打车,想在外吃在外吃,经常呼朋引伴出去HAPPY。看来,有没有男朋友真的很关键。好吧好吧,赶快找工作。兼嫁人。
        想得焦躁,手机忽然响,是陈剑。
        语声接过,闷闷说:打我座机,我失业了。省钱呢。
        陈剑笑了下,说好。
        上次,还是把手机号告诉他了。他说:只是有个照应,你不想见我我绝不烦你。话说到这份上,她无法不给。
        电话很快进来了。陈剑说:缺钱吗?我给你账户打一点。
        她说不要。
        他说,我知道你们社被收购了。你,到我这来吧。我新公司,恰巧需要人。
        不去。她直接回。
        他说,别犟了,我也不是照顾你。是真的需要人。你如果是不想见我,那么,我们见面的机会其实不多。我现在还是在晨光办公。
        语声不语,沉吟了会,说:那不别扭吗?给前男友打工。
      他说,什么前男友,我心里一直只有你一个。又补充,没人知道。方圆也不知道。
        她忽巧笑道:那什么职位?薪金多少?丰厚的话,我考虑考虑。
        他笑,说:小丫头挺精的,哎,你能做到什么职位?
        她说:我什么不能做?
        他说:吹牛经理你大概可以胜任。
        陈剑。她忽软软叫他。
        恩?陈剑有点受宠若惊。
        她说:今晚有空吗?
        怎么了?
        她却说,算了。其实,她忽然很想做饭给他吃。大约自己寂寞了,但是,人的感情是不能泛滥的。
        陈剑说:晚上有一点应酬,是关于收购的事。商谈结束后,我来找你。你搬哪了?
        真算了。那个,收购,谈得怎么样?
        冯至鸣没跟你提?我们可能会用合作的方式,项目继续由他主持,但是转到我名下,今后利润对半,风险共承。目前,我当务之急是融资。晚上,我见史正雄。
        啊?还找他?
        就找他。他公司遭遇信任危机,那笔钱收得很烫手,投给我正是给自己找台阶下。我定会把他拿下。
        好吧。哎,狠狠收拾他。
        为冯至鸣?
        男人也这么小家子气。是怎么样?
        他笑笑,说,好了,晚上我再给你电话。
        超过十点就不要了。
        他说,恩,考虑我的提议。以后要叫我老板了。
        哦,想得美啊。她叫。
        挂电话时,却觉得美滋滋的。她知道自己会去。为什么?很简单,因为爱。既然不能跟他共同生活,那么就选择共同工作吧。还能光明正大地看他。


      47楼2007-08-10 00: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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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18.59.193.*
        一日黄昏,语声打来电话,巧笑说:日理万机的冯大公子,介不介意小女子霸占你的周末?
          他一边继续先前的活一边回,怎么霸占。身体还是其他?
          她叫,哎,你怎么还能贫。
          他说不你引我想入非非吗。收拾下文牍,说:头次主动想我,很高兴,说吧,打算怎么霸占我?
          她说,别得寸进尺啊,本来想做菜给你吃,这会,惹毛我了,你没口福。
          他说:赔罪可以吗。善良美丽且温柔的文小姐,行行好,赏鄙人一口饭吃吧。
          她装模作样说:好吧,知错能改好孩子,那就来吧。
          他知道语声在故意舒解他的压力,心里不由暖和起来。
          路上,母亲来电,说:来医院一趟,你姑来看你爸了。
          他只好拐去医院。顺便给语声电话解释了下。称晚些去。嘱她先吃。
          姑和方圆来了。在床边问候父亲的病情,母亲做着解释。他进去时,姑脸上露出一抹意义难明的笑,说:至鸣,最近还好吗?
          他说:还不错。
          父亲说:不错什么呀。我都要被这败家子活活气死了。
          姑说:至鸣,有什么要帮的,尽管说。
          至鸣略略笑了下,说,多谢。其实他很明白姑的心思。只伺冯氏股票跌至谷底,全面收购。这会来,不是真心探视,大约只是抱着刺探的目的。
          也不好辜负她,说:目前已取得贝诺的口头协议,他们将补足史氏抽掉的部分。
          果然姑稍稍变色,但迅速展颜笑道,那就好。我说至鸣总会有办法。
          父亲脸露诧异。
          至鸣点点头,说:爸,你安心养病,我顶着。然后抽出烟,说:你们聊。我出去一下。便去走廊。
        其实,他并未取得任何投资承诺。但是已经通过媒体透露了风声。为了阻止股票下滑态势。
          与史若吟分手的决定一出,他就知道必须有足够的魄力与能力来应对危机。他做够了准备,但是态势依然严峻。他已经风闻陈剑在与史正雄谈判,具体密谋什么不得而知,但是与他总是脱不了关系,趁虚而入,落井下石,侍强凌弱,生意场上永远通行血淋淋的丛林规则。
          烟雾缭绕。他沉思。
          不久,方圆出来,到他身边,说:挺不好过吧。
          他说,会过去的。
          她说,真有你的,不过我眼中的冯至鸣大概就是这样子。不过话说回来,感情真的不能培养?
          他说:问你啊,你跟陈剑培养得怎样。
          方圆脸色立即惨白,苦笑说:是挺难。
          他呢?怎么没来?至鸣问。
          他……方圆吞吐了。神情有点不安。
          至鸣心内了然,说:其实方圆,有些东西不需要处心积虑,我对冯家的东西半分兴趣也没有。如果你想要,我未必不能给你。
          至鸣。方圆又嗫嚅,说,我,你知道,我没什么,就我妈她心里不平。
          那么光明正大的展开拳脚吧,不要笑里藏刀啊。我爸老了,他渴望亲情。对你们可没有任何防范。我告辞。
          至鸣。方圆还在叫。
          他进入病房。姑恰巧准备告辞,又虚假地寒暄一番。
          他陪父母呆了阵,略微安慰几句。便托词走了。
        到语声那里,差不多十点了。
          隔了挺长时间,她才过来开门,边还揉着眼睛。
          他直接揽住她,亲了下她的额,说:睡了?小懒猪。
          她作了个鬼脸,说:能不能,不要一上来就吃我豆腐。
          他说你不觉得这气氛很像妻子迎接丈夫吗。
          她撇嘴,说:充其量情妇等待临幸。
          哦,那么,你是吗?他依旧油滑。
          她头一低,说,再胡说八道,要赶你出去了。
          进屋,桌子上摆了好几道菜。菜式看上去很清雅。
          她努努嘴,说:冷了。我热一下。
          便过去端了去厨房。
          他脱了外衣。过去帮她忙。说:你,没吃?
          她笑说:请你嘛,我怎能先吃。我知道你一定会空着肚子来的,所以等你了。
          他心又暖了暖,觉得这几日的阴霾倏忽散了。
          吃饭的时候,她给他夹菜,说:你瘦了。
          他说:现在是最完美的身材。你不觉得?
          她说:恩,胖一点好。我会安心一点。
          他说你担心我?
          她说,不,我不担心,我知道你会处理好的。只是我总是觉得很抱歉。
          语声,至鸣看着她,说:你不需要有压力,因为跟你其实没什么关系。我只是想去追求我要的生活。财富,如果需要以葬送一个人一生的幸福为代价才能取得,那么财富还有什么意义?我一直非常讨厌做生意,并不是我不能做好,而是当中太多尔虞我诈,需要心变冷,变硬。我还不想。我知道很困难,拥有一份为人子的责任,但是,任何事情也该有个限度。这次挑战,我愿意接受。


        50楼2007-08-10 00: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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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18.59.193.*
          恩。语声点点头,说:我相信你。你不会轻易被打倒。
            至鸣看语声清澈的眼睛,心里流窜了一股从未有过的温情。心就像回到了家,暖烘烘的,非常柔软。
            好不好吃。语声避过他的眼光,说。
            很好吃。语声,我觉得我又喜欢你一点了。
            哦,她干巴巴地答。没看他,往嘴里塞了点东西,含混着说:你要是生在普通人家多好。
            好什么。
            我就倒追你啊,我现在迫不及待想嫁人。
            是吗,填补陈剑不在的空白?
            她突沉默。
            他缓和气氛,说,我不介意,追啊。我等着。
            她嘲弄的笑,说:免了。麻烦。还是做朋友。
            是吗?朋友。怎样的朋友。他笑容邪起来。
            她头又一低。空气里有淡淡的花香,混合着淡淡的暧昧。孤男寡女,眼波流动,举首投足间仿佛都是诱惑。不动声色的,令人发痒的诱惑。
            吃好饭。她在厨房磨蹭。洗碗洗锅外擦油烟,平时很懒的她搞得跟小时工似的卖力。
            再多的活也有完的时候,而他在外边似还没告辞的意思。
            她不得已出去,做个手势,说:回去吧。
            他说:你在害怕什么。
            她脸一红,说:真的你回去吧。
            他拉过她,凑近她的脸,说:好像在害羞。
            她说哪里啊。心却慌乱。因为他的气息已经拥抱了她。像雨后树林一样干净的气息。她似乎还能联想到彩虹,架在湿漉漉的空气中。
          他搂她紧些,说:霸占我的周末,周末的时间可长呢。
            她略略挣扎,说:你不要。
            却更似怂恿。他的吻就毫不迟疑地落下来。像落雨似的,先是细细的湿润,而后狂风大作,再后暴雨如注。
            她一遍遍地被洗刷。终至于浑身湿透。
            他将她抱到床上。
            她喘着气推他,尽管自己的身体明显在渴望,但是不行。理智还在着。
            她断续说:不要,好不好,我知道我抗拒不了你,但是,请你放我一马,我不想,不想对不起他。
            说完,才知道这样的话无疑会激怒他。果然。他身体一僵,冷冷说:好。我就让你对不起他。狂怒地撕扯她的衣服,刺地一声,衣服裂开,几粒扣子跳了出来。仿佛很雀跃。
            他凌乱而粗暴地揉弄她。
            她吃痛,喊:不要这样,真的不要。我不要。边槌他,踢他。
            他压她,吻她。凶猛的肉搏反增加了刺激,她终于安静,身体灼热,已经没有羞耻的向他开放。但是,他突然静止。很奇特的瞬间静止。
            她在静止中有点不安。仰头,看到他簇眉的茫然。
            几秒后,他笑,说:你是在迎合我还是抗拒我,你知道吗?不过我还不至于要对女人强暴。
            起身。甩甩手,说:那么,你就继续维持对已经背叛你的前男友的忠诚吧。再见。
            转身,拿了衣服就走。
            她呆在那里。心里慢慢升起一种莫名的失落。


          51楼2007-08-10 0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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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18.59.193.*
             好容易,等到晨光熹微,她要给他打电话。但是又愣住了,他会不会接,要是情况残酷怎么办,他要有什么不好,这辈子她就不想自己好了。
              又煎熬了一阵,毅然拨电话过去,如果是方圆接,她就自称是他表妹,打探一下情况。
              听对面的熟悉的彩铃,她的心又乱起来。
              通了,是他的声音。
              熟悉的声音,有点低沉。
              她忽然说不出话。
              可是他忽然意识到了,虽然他不知道她新的手机号。
              语声,语声是你吗?
              她咬住唇,不出声,可是鼻子有点塞了。
              语声,是你,我知道。你哭了,别哭,我很好,没事了很好。
              她面部肌肉痉挛了下,眼泪终于迷迷蒙蒙出来,说:对不起,我——又说不下去。
              语声,我很想你。想见你。你来医院好吗?我想你。想得五脏六腑疼。
              她没说话。
              他说:下午你过来,方圆不在。我等你。
              告诉他地址。
              她挂了电话,像浸在死水里,浑身湿漉漉,又流转不动。呆了很久,她知道自己会去了。
            下午,她破天荒化了下妆,整饬了下自己。潜意识里也许怕见到他老婆被比下去。
              而后,她出门。日头被薄薄的雾遮着,说不出的寒冷。
              北京的秋天总是分外短暂。美丽的时光从来是最短暂的,女子的青春也一样。
              特护病房的人很少,她走楼梯上的,每走一步,都有坚实的回音。她觉得自己像赴刑场一样惨烈。
              决绝地走了,还要决绝地回,心究竟是什么东西。
              在门口,她停住了。犹豫了会,转身看走道外的树。是杨树,有白色的疮痍的表皮,树叶随风零落。
              又回身,敲门。
              门开了。是陈剑,他居然可以走路了,穿着病服,消瘦了些,却有些清矍的风采。
              她刚张开她惯用的很虚的笑,他就搂她入怀。同时将门带上。
              她微微地推拒。不敢用力。但是姿态总是要的,尽管有点力不从心。
              可他拥她更紧,痴痴迷迷看她,说:语声,真的是你,多久了,怎么像隔了一世。你依然,依然还在我怀里?
              她心软了软,又软了软,终于停止挣扎。将脸贴向他的胸。就像以前一直那么做的,像只小猪一样甜蜜的拱。
              小猪,我亲爱的小猪。他真地叫她。
              然后捧着她的脸,说:知道我多思念你。知道吗?
              她头略低一低,他就吻下来。
              她不知怎的,有点抗拒。不应该这样。虽然。
              但是,终于是抵挡不住,因为心理是负疚的。
            吻。天长地久一般痴迷地吻。
              门却突然推开了。
              又哐当关上。
              语声连忙推陈剑。陈剑说没关系。却也分开了。
              语声忐忑。恨不得钻个地洞躲掉。陈剑安慰她,没事。
              门这时又开了。是方圆。脸色很冷峭。倚在门边,说:继续啊,为什么不继续,让所有人都看呀。
              语声尴尬地要命。讷讷说:对不起……声音小如蚊蝇。
              陈剑直接说:方圆,你先回去,是我让她过来的。我想见她。
              方圆瞪大眼,不一时,眼中涌满泪,说:好,陈剑,我给你腾地方。转身就跑。
              哎。语声叫。然后回身,说:明明我们不对,你怎么可以这么说话。
              陈剑淡淡说:她知道我心里只有你。
              你,你,怎么这样?语声都说不出话。看他身体也似没什么,拿起包,就说:我来错了.


            58楼2007-08-10 00: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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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18.59.193.*
              陈剑拉住她,说:语声,告诉我,你心里还有没有我。
                没有。语声回。
                骗我。
                没骗你。语声歪过头。
                你能不能不要骗我。他用了力,又要将她抱住,她这回躲了下,悲哀地说:别纠缠了,白白伤害第三人。爱不能怎么样,我说爱你又能怎样,改不了任何,是你把我们的幸福摔碎的。就算爱你,一辈子要舔噬伤口,我也不会撇下自尊,像个情妇一样等着你。好好养身体,你活得好好的,我没有遗憾。
                便逃出去。
                很快,他的电话追过来了,说:我,动摇了。低估了对你的感情。等我,我出院后,就跟方圆离婚。
                她顿一顿,说:你不觉得我们俩很无耻吗?掠夺了人家,给人家心上切一刀,然后扬长而去?回不到从前了。再也回不到。因为已经不是你我两个人的事。
                挂电话。关机。
                心像拴了石头一样沉重。难道自己不想与他一起吗?很想很想,如果没有这几个月,如果能平白掐掉这几个月,那该多好。她会是他美丽的快乐的新娘。
                她迷茫地笑了。仿佛看到了自己穿婚纱走红地毯的模样。
              15、不爱
                冯至鸣永难忘记那个日子。有一把刀在他心上旋了一个口,血滴滴答答流下来,而他不能喊疼。
                语声回京了,这个消息是方圆带给他的。
                方圆哭哭啼啼非常失态地闯到他办公室。
                至鸣。我没法活了。她已经习惯在他面前暴露伤痕。
                他皱皱眉,说:又怎么了?晨光这个月财务报表出来了,利润翻倍,恭喜。
                有钱有什么用啊。有钱能买到幸福吗。她抬起头,说,刚才,知道吗?我看到那个女的了,文语声,她居然恬不知耻地跟他在……在亲热。
                他心急剧地跳了跳,先还有点欢欣,她回来了,然后瞬间死灭。
                他脸色有点白。
                方圆还说:那女的,好像很无所谓的,还一脸挑衅。陈剑帮着她说话。我倒是多余人了。
                你出去。他说。
                方圆愣一下。
                我叫你出去。他语气焦躁起来。
                你怎么了?方圆有点害怕。
                他终于发作,吼:出去啊。
                方圆吓得一激灵,赶忙溜走。他的怒意还在找寻出口。将杯子趁势摔出去。居然没有碎,完好得就像一个讽刺。
              他打电话。她关机了。
                他想,跟人亲热着,不方便接电话吧。
                手机又被他砸出去。坐立不安。无法工作。
                他交代助理几句,出去了。
                开了车去她那里。砰砰敲门,她意料中的不在。他倚在门边,点燃一支烟。就守着,不信她不回来。
                黄昏从楼道间的小窗一点点移走,一阵萧瑟风过来,扯来黑色的夜幕,夜晚越来越漫长,因为冬天到了。冯至鸣觉得心跟夜一样凉如冰。
                感情焐不热吗?想方圆说的话。
                不清楚。也许绝望可以。他回。
                觉得很悲哀。他付出那么多。但是感情从来不是一厢情愿地付出就可以。爱是一个天平,两头的分量要一样重,否则顾此失彼,早晚倾覆。
                倾覆。他想。
                也不知多久,响起了脚步声。很慢很迟疑。不用怀疑,凭感觉,他也知道是她。
                她大概看到他了,就停在楼梯拐角处。他没看她,继续抽烟。狂躁的心早已随时间冷下去。


              59楼2007-08-10 00: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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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18.59.193.*
                怎么知道我回的。她顾作轻松,笑着说,又轻快地爬了几步。到他面前。
                  他狠狠扔掉烟头,用力抓住她的手,俯身凑向她,看她的眼睛,说:很快乐很消魂是吗?
                  她在抽手,大约被捏得疼,说:神经病,你说什么。
                  他说开门。
                  她似乎有点不理解他的恼怒,蹙了眉,观察他,说:放手啊,我怎么开门。
                  他松一松,她拿钥匙开门。
                  他推开门,拖进她,像个强盗一样。然后,哐地把门带上,把她逼到墙角,架住她的手,说:做什么事有本事说出来啊。
                  她愣一愣,似乎有点明白。
                  他已经低头,狠狠吻她。
                  很疼地撞击。
                  她踢他。
                  他说他可以我不可以是吗?
                  又吻。边吻边探手进她的衣服,扯她的胸衣,用力抚摩。
                  她含糊说:你流氓。
                  他说你以为你不是。告诉你你好不到哪里去。
                  扯她的裤子。
                  她想护卫自己,却根本没力气。
                  在喘息中,情欲突然走了出来。
                两人不再说话,只有身体在熟练地做着事,他脱她衣物,她也脱他。好似都迫不及待。然后赤裸地站着,他抱起她,一下一下,直接进她身体。
                  她叫了下,很疼痛。
                  手却牢牢地箍着他。下颌抵着他的发,狂乱地吻着。
                  他射了。叫她:语声,语声。如此痛楚。
                  他们平静了下。她忽然有些羞赧。拾起衣物。
                  他抱了她去卧室。
                  她很安静,他们拥抱着躺着。窗外有风扑过来的声音。他们在黑暗中。
                  过一会,他把她抱到自己身上,说:刚才让你不舒服了吗?
                  她摇了摇头。
                  他啄她一下,说,爱我吗?
                  她没回答。
                  他嗤笑,说:做这么好,也不爱吗?
                  她仍没言语。却用手在他身上画圈。
                  他说:别画饼了,刚吃了你,我此刻不饿。
                  她停住,软软说:我饿。
                  他说:语声,有时候我想,我们是不是前生就是情侣,相约今生再会。兜兜转转,我们终于碰上,虽然意识已经不清楚了,但是身体有他们的语言。他们真的很默契。语声,我想是你忘了我。
                  她没说话。脸贴在他胸上。好似在听心跳。
                良久,他觉得胸上凉凉的,拉一拉她,发现她在流泪。
                  他舔她的泪。她说:陈剑跟我约过来生。他说一辈子不够。可是。今生都把握不住,哪有来生。
                  他的心就一点点凉,就像胸上的泪痕一样。
                  她不爱他,心里只有另一个人,哪怕那人辜负他。
                  他爬起来,穿衣服。
                  她也穿。时不时偷觑他一眼。
                  穿好后,他说:我走了。
                  她说:吃点东西再走吧,很快的。
                  他说:做给别人吃吧。
                  她拉他,说:你生气了?
                  他看她,神情有嘲讽,也有无奈。
                  她垂下头,说:我们只是肉体关系吧,是很好,可是,我要灵魂的。冯公子,你会厌倦我的,肉体的新鲜只是一时,只有灵魂才会长久。几次呢,要几次,你会忘记我?3次,5次,还是10次?
                  他笑,说:你呢,要几次忘掉我,或者说你从来都没把我放心上。


                60楼2007-08-10 00: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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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18.59.193.*
                  她仍看着地面,不语。
                    他说,算了。算我做了个恶梦。早点醒,痛苦会小一些。
                    便走。
                    开了门,觉得身体在晃。一抹浓重的阴影袭击了他。他觉得暗无天日。尽管日光灯青荧的光在闪烁。
                    等等。她上来,将他的外衣给他。
                    他在看她,他如此深爱的人,从来没有绽放的心为她盛开,却注定要枯萎。
                    他说:叫我名字好吗?
                    她抬头,嘴唇嗫嚅了下,却终于还是出不了声。
                    他说,你果然并不爱我,一点也不。也好,省得我做残梦。
                    转身出门。
                    她突然在后头说:冯至鸣,如果我给不了你心,那跟别的贪恋你的家财贪慕你的相貌的女人有什么区别,配不上你的爱。
                    他顿一下,直挺挺地下楼。
                  15、离开
                    语声软软地瘫坐在地上。觉得身体里有一样东西没有了。如此空落。
                    万籁俱寂。静中却又似包围了很多细微的声响。
                    那是来自哪个世界?
                    前生,他和她真的相恋,她忘了他。
                    不不,可笑,玩笑而已,可为什么心那么悲伤。
                    她仰头看灯光下的浮尘,仿佛忘了自己。
                    几天后,她突然收到方圆的电话。
                    听到对方自报家门的时候,她愣了下。
                    可以出来吗?我想与你说几句话。
                    她木然的点头,忘了对方看不到她的点头。
                    说话呀。方圆在电话里不耐烦。
                    可以。陈太太。她回答。
                    在一家咖啡馆见的。
                    她去得早,先点了卡布其诺等方圆。她想吃甜的腻的东西,这几天过得很不好。什么都没做,一直瘫在床上,累了睡,醒了发呆。饿了随便找点吃的。她庆幸有个外力把她强行拉出来。
                    出来的时候,透着清冽的空气。她觉得内心慢慢活过来。
                    方圆迟到了。晚了不是一点,40分钟。但是时间对她也没意义。语声不介意。
                    你,怎么这样?方圆第一眼见她,讶异地说。
                    怎样?她不知自己怎样了。出门的时候,换了合体的衣服,梳了头发,但是没化妆。反正她一贯不化。
                    脸色不太好啊。方圆点了烟,看着袅袅的烟柱,说,煎熬吧,见不了他。
                  不是。语声当即否定。
                    方圆说:知道为什么找你吗?
                    语声说:知道。
                    哦?方圆惊疑地看她。
                    语声说:让我走是吗?走得越远越好,是吗?
                    方圆笑说:真得冰雪聪明,难怪陈剑和至鸣都喜欢你。嘴边有一丝讥笑。
                    至鸣和她的关系,她也知道了?他,这几天好吗?不由得希望她多说几句他。可她并不说。只说:话既然说开了,我也不隐瞒。我爱陈剑。想跟他白头偕老。虽然,他现在不爱我,但是我相信感情可以培养。只不过,你老在他面前晃,我再努力也没用。
                    明白。语声说。
                    方圆点头,说:说得挺干脆,只是希望做事风格不要拖泥带水。要多少钱。
                    语声想了想,说:必须收下钱你才安心是吗?
                    是。那就是交易,有承诺。
                    她说好吧,我收。象征性给点。
                    方圆从包里取出支票。递给她,有备而来,是一张限额在100万之内的空白支票。
                    够不够?不够可以说。钱是好商量的。
                    语声收下,说:行了。
                    将咖啡喝光,说:我可以走了吧。
                    方圆说:等等。饶有兴趣地看着她。她不愿被人以看动物的目光打量,别过头,说:还有什么,请夫人吩咐。
                    方圆说:你挺特别。至鸣为你病一场,好似也值得。


                  61楼2007-08-10 00: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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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18.59.193.*
                    不久到冯至鸣的住处。
                      语声一眼看到她的画,裱了,装在画框里,就搁在床尾墙壁上,躺在床上,一眼就能看到。
                      你天天看着我。语声心里甜丝丝的。
                      他说,不。我挂着只是练习不看你。或者说,练习看了跟不看一样。
                      哦。她心忽然震了下,想说,上次,对不起。但是,上次的话,重来一遍,她兴许还会这么说。爱,跟肉体无关。尽管他们的身体真的是朋友。
                      看着他,她又有了隐秘的渴望。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面对他,她的道德感越来越淡。自己单身,他也是,为什么不能彼此快乐?可,爱呢?没爱也能做吗?
                      先不管他。
                      他当着她的面换衣服。说:你先洗,还是我先洗。
                      她还是羞赧了。过一会,说:弹琴给我听吧。我想看你弹琴。
                      哦。他说,刚换了睡衣,效果可能不好。
                      你穿什么都好看。她说。
                      他便走过来,坐琴凳上,说,一起玩吧,我教你。
                      她说:我行吗?我很笨,又没艺术细胞。
                      他已经抱她到腿上。握住她的手,就风卷残云般的起舞。她只觉得自己的手跟马匹似地不停地飞驰。还有点疲于奔命。但是音乐一样的动听。她的耳朵就是听不出正品和次品有多大区别。
                    不久,他停下,说:好久没弹了。现在有感觉。将她搁到旁边,手指就错落弹跳起来,身体随之流转,人与音乐合一。姿态洒脱,恣意飞扬。她不由想起《世说新语》描绘嵇康风采的那几句话:簌簌如林下之风,徐徐如玉山之将崩。
                      好美。她不由说。
                      停下,他忽然有了激情,说:语声,在学校的时候,我演过话剧,给你表演一段。
                      好啊。
                      他便像模像样地走了起来,用熟练的英语念《哈姆雷特》中最经典的段落。
                      她的英文荒废已久,但是那句:生,还是死,这是个问题。还是听得明白的。
                      他表演很到位,有王子风范。她拼命鼓掌,说:我信了,你说你有文学气质,我信了。
                      他却有丝忧郁,说:在社会打拼久,这些东西都回归为点缀,不再充实生命。活着,挺沉重的,总是在牺牲点什么,却得到些不想得到的东西。语声,感情对我来说,很重要,很多东西都无法坚守,但是爱情,我要。
                      语声说不出话。良久抬头,说:你说得很好。爱情,要坚守,我想你终会得到。你是个多么出色的人。
                      他又笑笑,笑得有点嘲弄。
                      语声大约知道自己的话会惹他不开心。但是他已不像以前那样肆意表现自己的哀乐了。不知可喜还是可悲。
                    他拍拍她的肩,说:我洗澡去了。
                      她脸一红。
                      他洗澡的时候,她撩了窗帘看外边。想:为什么不爱他?又想:到底爱,还是不爱,为什么不爱,还那么渴念他,难道只是性?
                      他的手机响了。
                      她喊:是不是你女朋友,要不要给你接。
                      他说:随便啊。
                      她说:那我接啦。怀着某种探密的心理,她接:你好。
                      对方愣了下,犹豫着说:语,语声吗?
                      又肯定地说:语声,是你。你怎么在?
                      语声听出了陈剑的声音,反应了几秒,她拿腔拿调说:先生,听错了,我不是语声,我是露露。至鸣在洗澡,我叫他待会回过来。
                      别骗我。语声,我马上过来。知不知道,我一直在找你。
                      电话挂了。语声一阵痴愣,又一阵慌张。
                      冯至鸣出来了。
                      语声说:陈剑,他怎么找你?
                      他又怎样?至鸣没什么表情。
                      他说他马上来。
                      怕吗?
                      我……
                      还爱他?
                      我……
                      至鸣讽道:等着吧。你大概现在不乐意去洗澡。
                      语声看着他,说:我没什么,你不尴尬?
                      为什么要尴尬?我正想看看,他怎样把你带走。


                    68楼2007-08-10 00: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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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18.59.193.*
                      车子沿着二环开起来。
                        她醒了醒神,说:去建国饭店。我住那里。
                        他看她一眼,没说话。
                        她很害怕他将她弄到他那里。害怕什么,她也并不知道。
                        我离婚了。过会,他说。
                        我知道。你做得过分了。
                        方圆的一切我都归还了,甚至更多。
                        她需要的不是这个。
                        可是感情,你明知我给了谁。
                        语声又沉默了。
                        他说:嫁给我吧,以前的事,我们都不要追究。
                        你以为行吗?破镜从来不能重圆。我们彼此都背叛了。时间之后,我们都不再是当初的人。
                        心没有背叛就可以。语声,你还爱我吗?我可以告诉你,我爱你。我心里只有你。当时,出车祸,也是因为不堪忍受,车祸后,看到你,知道我的心情吗,就像什么宝贝失而复得,我才意识这世间,你是最宝贵的。我决定不再拖。既然横竖都要伤害,那么我选择提前伤害。
                        语声没说话。心不是没动。但是怎么可能?
                        车子果然未去饭店。
                        语声说:麻烦你送我回去。我明天就离开北京了。
                      他说那更加不可能让你走了。
                        她说我已经离开这里,忘记一切了。包括你。我不再爱你。说完,就别过头。
                        他笑一笑,说:我从没期望你会说爱我。你的性格我还不明白。伤我吧。好歹能让你伤一伤。
                        她没有办法。看连成一片的灿灿灯光。
                        他一个人的房子,是个复式,很大。
                        他说:还可以吗?两个小孩可以住下?
                        她说,跟别人生吧。
                        他说,就你。孩子的妈。
                        她有些惘然。
                        他说你过来。拉他到卧室,那里有一桢她和他的合影,她靠在他怀里,笑得很灿烂。她眼睛突然有点湿。在蒙蒙的湿雾中,她忽然看出了几分哀悼的意味。经过那么多事,她再也不会灿烂如昨日。
                        你看。他打开一个抽屉,里面都是她送给他的各种不值钱的小玩意,一个古怪的火柴盒,一颗海滩边拣的卵石,一枚银戒指,几颗玻璃球……
                        他保存着。他保存着所有的记忆,可是为什么忍心去破碎它。
                        她仰起头,无奈地笑,说:想软化我的心吗?可是不可能。我的心足够硬。
                      他说是吗,让我看看。
                        上来拉她。
                        她没逃。
                        他低下头时,她说:你想跟我做吗?如果跟我做,就能弥补你的缺憾,我同意的。
                        他身体僵住了,嘲笑了下,说:这么多年,从来没勉强你,我知道我勉强,你也不会怎样,但是,我从没想勉强你,我那时想,我一点委屈都不想给你,我要你按自己的心愿活。所以,我一直忍。身体,不错,我很渴望,因为我爱你。但是,如果没有心,那我也不要。怎样的身体我要不到,我要的是拥有语声心的那个身体。是语声。我的语声。
                        他忽然很难过。放开了她。
                        她看着他,同样很难过。往事横亘其中。抛不下,要不得,没有比这更痛苦的。
                        他定了下神,说:时候不早,你休息吧。就睡这里,放心,我不会骚扰你。
                        说着,出去。她呆呆地。
                        过会,他给她一件他的棉衬衣,说:卫生间就在旁边。想吃点什么吗?我给你做一点。
                        她的确有些饿,晚上没吃什么,倒是伤了很多神。也不愿看他沮丧,说:给我下点面条。
                        他点了下头。
                        她洗过澡,穿了他的衣服,就像一条小裙子,还挺好看的。以前,在爱之巢,她有时也穿他的衣服。他的衣服里有烟草味,干烈的,有点呛,跟冯至鸣的清淡不一样。
                        忽然又想起冯至鸣,这个夜晚,他怎么度过,他是不是一定觉得她和陈剑会重续前缘。她抑制不住地想知道他的消息。


                      70楼2007-08-10 00: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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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18.59.193.*
                        他做了面。
                          她吃。说:你不吃一点。
                          他说吃不下。也不饿。
                          她就吃。说:手艺仍旧不错。给史大小姐做过吗?
                          他没说话。
                          她索性也说开。
                          听说史正雄很器重你。不考虑?史若吟总比文语声漂亮。有了史家的帮助,你想做什么不成。
                          你能不能吃饭的时候不说话。
                          不能。史若吟爱你吗?被她爱上总是挺麻烦的。以后,不会像方圆那样好对付。不过,陈剑是谁,也不是像姓冯的那样好对付。
                          你闭嘴。
                          说到你痛处了。你能说你对史家的财产一点不动心?不动心,我知道你根本不会搭理史若吟。你跟她出双入对,摆明了有想法。骗别人骗不了我。
                          他忽然拉住她的手,拖她出来,很强悍地说:是啊,你看得清楚,我卑鄙无耻,无恶不作,凶狠狡诈,是不是!就低下头吻她。
                          她嘴里还有面,便往下吞咽,却反吮住了他的舌。就像自己急不可耐似的。
                          他有些迷狂,身体却还显示着愤怒。
                          她死命地推。他放开她,凄凉说:语声,我在你心里越来越像个魔鬼对吗?
                          别过头。突然地萧索。仿佛一下子苍老。
                          她很不忍,他对她从来是掏心窝子的好。哪怕伤害她了。
                        他又回过头,说:算了,语声。你想怎么样怎么样,离开我也行,爱别人也行,我没办法了。就算我欠你的,我再也还不起。
                          他眼角又湿了。
                          又别过头,大踏步进入了其中一间房子,将自己关住。
                          她想他在哭吗?
                          她心里也是毛糙糙的难过。
                          一夜无眠,一早,他送她去饭店。
                          路上,说:真的要走了?
                          她吸一下鼻,说,真的。在另一个城市,我祝福你。每天我都会关注你的消息。你每成功一步,我就会告诉自己,咳,这么厉害的小子可是文语声以前的男朋友。
                          他点点头,无限伤感,然后说:语声,好好过,一定要找一个好好对你的人。至少要像我一样,会为你做饭,给你盖被子,给你买零食,每天给你很多电话提醒你不要丢三落四。
                          语声死命地点头,眼泪却还是出来了。
                          默默地吸。
                          他也在流。
                          还爱着。却无可如何。
                          她抽纸巾,给他擦。他吻了她的手。
                          她又擦自己。上面有他的眼泪,是热的。陈剑绝对不是坏人。陈剑是她爱的人。她会爱他一辈子,在心里。她想。于是笑。就像很对得起他。
                          告别的时候,他送给她一个戒指。说给她买的。想求婚来着。用不着,让她留个纪念。
                        她带了试了试,在早晨璀璨的光线下,钻面闪闪的,却刺疼了她。
                          很好看。她说。我有空就戴。戴的时候想起陈剑。
                          他惘然的笑,眼光在她脸上一点点摩挲。终于,点头,说:小丫头,一定要幸福。谁欺负你,告诉我。不快乐来找我。陈剑永远是语声的。
                          语声眦着牙,想停住泪意,却又哭了。只能匆忙地跑进饭店。
                          没有走成功。刘总说,既然来了,就呆个把天走。
                          没别的事,她陪他游山玩水。
                          不愉快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这日,在郊区的一个宾馆下榻。晚间,陪刘总游了会泳。而后各自休息。
                          她睡得早,渐入梦境时,忽然听得敲门声。
                          挣扎了一会,她去开门。刘总站在门口,推门就进来。脸上是腻腻的笑,说:语声,一直很喜欢你。回去后,你就做我的助理。薪资不会低。我会对你好。我们……说着就扑过来抱她。语声连忙躲,说不行。刘总,你自重。
                          怎么不行。他却像跟她玩捉迷藏似的,又追赶她。情形很乱,屋子又小。她真被他扑到了。在他要吻她时,她踢了他一脚,他吃痛。她转身就跑了出去。
                          穿着睡衣。在宾馆的园子里踯躅。她冷得不行,却又不敢回去。
                          踌躇了几下,去服务台借电话打。
                          打给陈剑。否则打给谁呢?她不知道。她一贯依赖他。


                        71楼2007-08-10 00: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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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18.59.193.*
                          陈剑。若吟忽笑了下,说:陈剑想解除婚约知道吗。可是,我用利益在捆绑他。我想告诉你,你别信男人的爱情承诺。我跟陈剑上过床。利益对他们来说更重要。你别觉得陈剑似乎很喜欢你,有更重要的东西出现的时候,他也可以放弃你,就像当初放弃你一样,所以识趣点,就不要破坏人家家庭。不过,第三者你好像当习惯了。方圆不就被你害的吗。
                            戳了语声的疼处。她呆了下。很快说:没有别的事我告辞了。
                            也不知怎么走出去的。
                            迷迷糊糊做事。出了点错。挨训。然后下班。
                            在街道上看人来人往。想理清下一步怎么办?
                            不久,陈剑打来电话,约她吃饭。
                            今天是特殊的日子。他说。
                            她懒洋洋笑,说:签了几百万的合同,还是庆祝你订婚?
                            什么?后面他未听清楚,只说:包间已定了。你去那等我,我手头有点事,完了马上过去。
                            她就去。要了饮料,翻杂志看。心绪不宁。
                            不久,他来了。
                            温柔地叫她:语声。
                            她没笑。
                            他却心情很好。坐她身边,要来拥她,她挪开位子。
                            他发现她神色不好,说:来晚生气了。别生气。我有礼物送你。
                            掏出一个锦盒,递给她。
                            她推过去说:我不要。
                          18、伤害
                            回不回,依然是个问题。
                            理智让她走,幽密的情感又让她留。她不知道挽留她心的来自于哪一方力量。
                            陈剑无疑对他好,大忙人一个,却总是抽时间回来享受她的晚餐。哪怕不吃饭见她一面后再去应酬。午夜回来,会带一些她喜欢的甜点和鲜花,放到桌子上,却不敢惊扰她的美梦。很多时候,她能朦胧感受到一个凝望她的影子。如此长久,充满叹息。他大约也知道时光不可重来。可感情并不随时光冲走。爱,无处寄托,便在深夜里四处流浪。
                            她的日子单调而乏味,主要是精神状态不好。起得早,拉了窗帘看银灰的天际一点点晓白。听到他的动静,立马又钻床上假装熟睡。他洗漱、走动,小心翼翼,惟恐吵醒她。而后,在走前,他会推开她的门看她一眼。再走。她不敢动,死鱼一样贴着被子。而他的眼光,她能感受到微微荡漾的笑意,如此宁谧,就像多年前,她与他在一起,他说他心里很安静。他的心有家了,所以他可以放开手脚去拼搏。
                            她心总是动一动,如一丝感伤掉在池面上。轻微的涟漪,又消逝无痕。
                            为旧日子哀泣,哪怕时间走得够远。因为人生能有几个8年,而最光辉璀璨的8年是他们共同度过的。
                            那么要不要果实,哪怕歪瓜裂枣。她问自己。回答不上来。阳光却明晃晃地穿堂入室,刀子一样锋利,她用手挡了挡。
                            吃点东西,看书。而后下楼,在附近转悠,买菜回去。做饭。做饭很卖力,因为是一天唯一的正事。
                            而后看书等他。
                            而后吃饭。
                            他跟他说公司的事。
                            她听着。不怎么插嘴。
                            有次,他说:他公司某产品的销售量超过了瑞讯。
                            她心会顿一顿,看着他,好似很期望他说下去。
                            他说,HU3给我带来很多好处。现在看上去,我和冯氏平分秋色,实际上,我的份额在增长。冯至鸣做不过我。
                            她淡淡说,你的所有都是趁火打劫拿来的,得饶人处且饶人。
                          他说:趁火打劫,弱肉强食,生意场上的规则。谁不做?冯至鸣也做。前不久,他们吞并了一家公司,难说没有趁火打劫的嫌疑。世界,还没净化到如你心中所想。不过你,是不是担心他?
                            她垂下头,说,担心什么,人家发展那么多年,总有他吃饭的本事。
                            但是的的确确,她挂念他。那晚那样分手后,她没他任何消息。她唯能做的就是从陈剑嘴里扒出一点关于他的碎屑。虽然没有价值,却也能让她有一瞬的咀嚼。但是咀嚼后的渣滓总令她有种说不出的虚空。
                            没有用的。她再次听到心内“啪”的声音。碎片横飞,她在他心里已经破裂了。那么她所能做的就是不去扎着他。
                            却还是遇到了他。
                            陈剑给她打电话,约她吃饭。说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她说不去。她变得很懒。他说已经订了。又说了一通好话。她才去。
                            到得早。翻看杂志。陈剑来电,说临时有事,嘱她先吃。
                            她没兴趣吃。依旧翻杂志。一本翻完,出去溜达。
                            是很高档的饭店。布置得古色古香。过道挂了一溜墨宝,她驻足看。良久听得喧哗,她不以为意。人群从她身边过时,她感受到某种异样的注视,转过头,恰巧看到冯至鸣投过来的目光。那目光,有点不屑,有点嘲弄,又有点焦躁,她忽然就不敢用力回看,连忙转过身。心平了下。往相反方向走了。
                            走一程,她停下来,因为她的包间并不在那个方向。刚才只是想避开他胡乱跑了。
                            她转身。突然看到他站在原处,就那么不屑地看着她。


                          74楼2007-08-10 00: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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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18.59.193.*
                             她又垂头,好像自己怎么对不起他。
                              咬了咬唇,她抬起头,慢腾腾朝他走过去。假装很无所谓。如果他拦住她,她就笑着向他问好。如果他无所谓,她也当他路人。
                              就这样一步步挪。尽管内心在拼命让自己微笑。笑总是出不来,倒是唇被咬得疼。
                              擦肩而过。
                              他没什么反应。她顿了下,又走。
                              心里又啪地响起,有什么碎裂了,但是如此甚好。本来,她就没想与他纠缠。
                              走。又是一程。
                              才听到脚步,他跑上来,扳住她的肩,轻轻一用力,就把她转到他面前。他眼里都是怒意,说,该死,你就不能让让我,明明错在你,非跟我较劲。你懂不懂得什么叫温柔。
                              她眼里忽然溢出一点笑,浅盈盈的。却说:不懂。
                              他抬头有点傲慢地扫视她,说:你在这里做什么。
                              她说吃饭。
                              他说跟陈剑吗。
                              她说是。
                              他说,听说你们同居了,现在丑媳妇熬成婆,滋味很爽吧。
                              她心跳了下,因为难过。搜索语词,发现无法回应。就没说。
                              他眼睛里刺刺冒火。鄙夷地说:我发现你很贱,不是一般的贱。被人家呼之则来挥之则去,还得意得很。你有没有自己的坚持。
                              她还是无话。是吧,是贱。爱就一贱字。一趟浑水中,全身都是爱的嗖味。但是没人能清高地躲过泼面而来的爱的脏水。
                            为什么不说话。默认,还是愤怒?
                              她微微笑了笑,说:默认。
                              他眼里的火跳了跳,熄灭了。他点点头,说:算我没说,早知道你这种人。只是我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真恨。
                              他恨恨地走了。
                              她一直看他。嘴边还有笑,盈盈地,只是在变苦。
                              然后继续去包间,等候吃饭。
                              陈剑不久即至。说,在门口碰到冯至鸣了,他说刚见到你。
                              不错。她说。
                              他说,算了不提了,点菜吃饭。
                              她说,好。
                              不用提了,真的。她与他就那样吧。菜一道道上,她一道道卖力地吃。食不知味。却吃得宛若津津有味。
                              他不吃。
                              过一阵,说:知道什么日子吗?
                              她说不知道。
                              他说:我们认识9周年纪念。
                              她哦一声。9年前那一天,她撞了他的车,遇到了他。可是又有什么意义呢?没有结果的东西,纪念起来总像一个讽刺。
                              不高兴?
                              她摇摇头。
                              他说你最近很安静。是不是,因为他的缘故。
                              她又摇摇头。
                              他说,你等我一阵,忙完这一阵,我带你出去。陪你去旅游,去哪里都可以.
                             她又摇头,说:陈剑,我想了想,还是准备回杭州。这几日,就陪陪你。陪陪我们的过去。
                              他说你不能原谅我?
                              她说,你不需要我原谅。我还是想走。这里过得不好。机会把我重新抛来了,却还是一团糟。
                              她回去的动议其实是突如其来,与冯至鸣有关。
                              他沉默。然后笑着说,吃饭吧,说过了,不拦你。虽然很想重回过去,究竟让你委屈了。我的错。
                              她又摇头。心里堵得慌。
                              两人很萧索地吃饭。
                              回去的时候,他送她礼物,是一个精巧的数码相机。她喜欢旅游。虽然有一个相机,却很老了。她记得也是他买给她的,一直没舍得扔,因为跟她跋涉了山山水水。她恋旧。
                              她收了。说谢谢。
                              他看了她,很久,说:你现在让我的心空空荡荡的,这几日很满,满得生了虚妄,但终究也是虚妄。
                              她头一低,捧了相机进房。
                              没有办法。她也不想。
                              晚上给谭亭电话,这家伙说:姐姐,我在瑞士。
                              哦,语声惊了下,说:难道我打的是国际长途。
                              他说:姐姐,别这么慌张,我给你报。怎么,想我了不是。
                              她说是呀,思念你的公馆我的公主房了。
                              他说,哎,你先别回,我过些天到北京,顺便接了你一起走。
                              她说,好吧。到了给我电话。我挂了。
                              他叫:姐姐,别小气啊,多说几句啊。
                              可她挂了。嘴角情不自禁露孩子气的笑。
                              然后给秦心电话。打算在她那借住一阵。


                            75楼2007-08-10 00: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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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贪玩,你出事了我怎么办。
                                你也跟着我去好了。语声笑了笑,说,开玩笑的。
                                陈剑眼光却深邃起来,说:我愿意。
                                愿意什么呀,为一个小女子丢弃自己辛苦套来的事业不白来一遭。
                                非要说那么难听。伤害我你高兴。
                                她吐吐舌,说:不说了。海水真涩,刚吃了口。你呢。
                                他看她衣裤尽湿,说:车里有我的外衣,你换一换,会着凉的。
                                她说,不用。跟你一起湿好了。省得你唠叨我没有教养。
                                他笑了笑。月光的映衬下,那笑朦胧温存。
                                语声。他叫她。语声害怕这样的叫法。一骨碌坐起来,转移话题,说:裤子贴着粘巴巴难受吧。就动手挽他的裤腿。
                                忽然愣住了。陈剑的腿上纵横着条条伤痕。像扭曲的蛇,触目惊心。
                                怎么这样啊。她倒吸了口气,仿佛自己受了痛。
                                没事,他平淡地说,就上次车祸留下来的。一个印记。爱的印记,再不会消逝。语声,原谅我好吗?给我一次机会。
                                她垂下头,发倾泻下来,覆住了她的表情,他不知她想什么,却能感受到那小手轻柔的触感。这只手比她的人更有感情。
                                他心里海浪一样的涌动,温温的,有些潮湿的液体等待出口。他不希望这是他们的离别之夜。然而在她的沉默中他一点点生了不祥的预感。
                                她终于说话,很抱歉地笑了笑,他很害怕她这样的笑,宁愿她打他骂他。然而就是这样的笑击穿他最后的希望。
                                她作了个徒劳的手势,说:感情让我久久沉溺,理智却一直在骂我。我们都走出去吧,人生还有很多风景。我们,就算了。错过彼此,若干年后回头看,未尝不是幸事。
                               她看他。带着笑。月光让她的笑清亮得仿似天上的星星。
                                她终于坦荡告别了过去。而他呢。
                                这个他生命中的女子,留下很深刻的印痕。就像他腿上的印痕一样,他难以想象那印痕什么时候会在生命中淡掉。或许一辈子都不会。可他没有办法了,留不下她,只能痛楚而急切地留下她此刻对他微笑的模样,这一刻,她为他绽放。
                                语声,你要幸福。他忍住湿意,说。
                                她点头,也忍住湿意,笑着说:你也要。要答应我。
                                他看向海,良久说,人生不能两全,路叉开了,就再并不拢。我明白。我一直不放你,是自私了点,那是我太留恋。语声,我们的过往很美,纯真颤栗,温情忧伤,我一辈子会记得。也记得那个有草莓鼻的女孩子,记得那个永恒的小猪。给过我爱,也让我知道爱。是我辜负了我们的日子。但是重来一次,我不能保证我不这么做。所以,无论舍不舍得,我放手了。你一定要幸福。一定要快乐。我给不了你,但我希望别人能给你。他的眼眶湿了,脸上却有笑,飘渺似烟。
                                一切都是命运,一切都是烟云,一切都是没有结局的开始,一切都是稍纵即逝的追寻。他细细回味北岛的诗。
                                好久,他说:冷了,回去吧。
                                她点点头,他给她拍沙子,又吹掉她脖子中的沙砾。很细心。她也为他拍。拍得重。就像打他。他说:你还报复我。她笑着说:是啊,爱上你是个错误,却也不算后悔。总有很多事,没有结果却还乐此不疲地做。
                                开车回,他说:有件事我一直想问。虽然现在没有意义。
                                什么?临别时的所有疑惑我都可以解答。她说。
                                他说:要说后悔,我只后悔一件,当初没有硬要你。爱不进入身体,那情缘深不了。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一直抗拒我的进入。
                                也许身体在等另一个人。
                                突然升起的念头,让她惘然地笑了笑,跟冯至鸣一起后,就莫名其妙地信了他那套骗女孩子的鬼话。
                                当然不能这么回答陈剑。她想了很久,说:其实我并不抗拒。以前。只是一直觉得我们的幸福就在手边,想攒到一起璀璨的爆发。可是,明明那么近的东西,却一直够不到,后来就疲了。也许内心已经对承诺怀疑了。身体是灵敏的家伙,比心反应更快。是不是那时候爱就一点点松弛呢。
                                他没说话。
                                她笑一笑,笑得有点抱歉,说:我不问了。其实每个人都经不得问。我也一样,好不到哪里去。我就不值得你爱,跟你较劲,你不给我我也不给你。我同你一样自私。
                                他苦笑了下,说:算了。不要再提了。
                                他非常萧索。
                                路灯将树木的影子投进来,有一棵梗在他的眼睛里。
                              回去已经凌晨。洗过就睡。死猪一样的睡。
                                身心沉甸甸的,全是块垒。
                                语声醒来,居然到了黄昏。去陈剑卧室,发现他人不在。桌上却有吃的。他留的条:热一下,吃了再走。我给你做的最后一餐饭。不想与你分别,就先离开了。语声,有句话我踌躇很久,不想说,其实现在也不想说,但想你幸福,那就说出来吧,去找冯至鸣吧,听说他近期会去美国。
                                最后的笔迹有些重,想来是急速地写了一遍,又匆匆描了下,要他说这样的话很难。
                                语声愣在那里。说不清楚是为冯至鸣的走还是为陈剑的撮合。良久,她团起那纸,狠狠地攥,想扔掉。忽然展平了,又看。眼泪落上去,溅湿最后几个字。
                                晓来谁染霜林醉,总是离人泪。
                                离别,永远的离别。她曾经很丰满,现在一无所有。只能老鼠一样滚离这个爱过恨过的城市。
                                她坐下来,吃最后的晚餐。一个人,饕餮地咽。涕泗横流。终至于堵住。


                              83楼2007-08-10 0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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