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次相遇的雪夜与香儿
--------那人来的好快,香儿忽然就看到两只赤脚有斑斑伤痕的赤脚出现在她面前。发愣间一只手已扶住了她的胳膊,那只手很是有力,香儿几乎一下就被拽了起来:“姑娘,您伤着没有?”声音有些嘶哑,却是不不卑不亢。香儿扭过头来,飞快地瞥了一眼眼前之人。
他,也不过十七八岁,应该与刘家公子年龄相仿,一头的乌发在脑后用布条系起,有几缕飞散在鬓边,显得有些零乱。一袭麻衫,露出双臂与小半个胸膛,一件短裤只到膝盖。凡是□出的肌肤,除了脸上,都有累累的伤痕。只一双眸子,却清澈如秋水;沉静如雪山;幽深如古井。如今这如许双眸正似探究地盯着香儿。香儿不由一惊,暗思自己是否那里露了破绽。
他是什么人?刘公子的马夫?听说万夏坞规矩甚多,各类下人都有不同的服色。就是马夫也有马夫的服饰,而此人不仅衣不蔽体,还应是饱受凌虐。让这样人出得门来岂不有失大家风范?他是——奴隶?
--------雪夜虽然躬著身子也仍然比香儿高上半头,看来依然是居高凌下探究地看着香儿
--------奴隶微一垂眸,便挺身直背,高昂起头,一双凌厉的眸子谢向香儿,香儿心头一紧,知他是疑自已会对他家主子不利,如受惊般后退几步。
奴隶双眸死死盯住香儿,一伸手将麻衫从肩头褪下,垂在腰间,露出光裸的前胸后背。
--------奴隶只管驾车,似是未听见香儿说什么,香儿本也没指望这奴隶能回答她,回头举目望着这四周这被霜染了的丽色,深深地吸了口气,轻松舒展了一下腰肢,:“白白的自个找这皮肉之苦。本……本姑娘还不是顺顺当当进了那万夏坞。”说着两条腿所性垂在车辕下,轻轻荡着,自得之情溢于言表。
“你,设计好了,一早就等在路边,等……马车过来时详装失足摔倒车前……你这样引公子注意,只是为了进入万夏坞么?”猛然间沉静沙哑如刀锉的声音传入香儿的耳朵,香儿一个愣神,才知是身边的奴隶在说话,头一下子转了过来。
--------那已经触及颈中肌肤的手掌忽然硬生生停了下来,香儿几疑是自己又功力大增,心意所动,就收了掌力,可是却明明知道不是。方才自个臂腕处明明白白地麻了一下,掌力已如破瓶之水,全然卸去。
要命的是明知道是那奴隶出的手,眼睛也明明晃过一条臂影,可偏偏连他是如何出手的都没有看清楚。此时,他依旧是不紧不慢地拽着缰绳,眼睛也依旧直视前方。仿佛不知道香儿的一只手正切在他的脖子上还未收回。
--------她目测了一下峭壁高低,将衣袖挽起就摆起了攀登的架式。忽然想起什么,回头看那奴隶:他坐在车辕上瞧着这边的热闹,似在探究,也似在嘲笑。
香儿脸上无来由红了一下,急急放下已经挽起的衣袖,对着雪夜一招手:“你,过来!”雪夜双眉惊奇的扬了一下,却没有说什么,下车将马缰绳挽在一棵树叉上,转眼间就立于香儿身侧。仍然是半躬着身子,一副谦卑的样子。
香儿也不理他,伸出一根纤白的手指指向崖边挂着浆果的那棵植物,:“上去,给我采下来!”
雪夜眉毛又是一扬,仍然没有说话,他仰头望着那植物,身子慢慢直了起来。
这一直身仰头,全没有了一丝半点奴才气,显得有些……香儿的脑子里居然冒出一个万万不合在奴隶身上用的词:气宇轩昂。
可是,没有眼花,真的是气宇轩昂!尤其他双脚离地而起的那一瞬间,双眸霍然生出光辉
--------就在他侧头的瞬间,香儿看到他脸上漾着温柔的笑。那笑灿烂和煦,如此时午后的阳光,让香儿也感到了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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