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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篇狗血的小说【群山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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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山之王】(同志向)(半成品先存着)
我是在大都下的飞机,在大都的酒店里将就了一个晚上。转天又搭城际特快回到了汉津。汉津的变化很大,我都有些不识路了。下了出租车时大概已经过了正午。
我站在我们曾经的寓所门前。在浙江路尽头的那一片民居里。枝梢的蝉鸣渐消歇了。当我从那一大串钥匙中费劲地找到这一把很老旧的铜钥匙的时候,我发觉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北方的盛夏很燥热,衬衫已经被汗水湿透。我随便用袖子抹了把脸。有些刺痛的感觉。脸上的伤,却还没好。我不知道要用怎样的心情,再看这个家。却忽然又很想在卧室的床上打个滚。我推开门。
家里还是如初的脏乱,大概一年不曾有人整理了。窗外是幽深的白桦林掩映着远处的发电厂的烟囱。餐桌上落了一层尘土,四处杂乱的摆的都是相片,照片上是皑皑的雪和碧蓝的天。忽然觉得那些冰雪明亮的有些刺眼。
老屋的客厅逼仄阴暗,厨房也不甚宽敞。我琢磨着午饭吃些什么,橱柜里的方便面已经是一年前的了,冰箱里除了啤酒也从来不放东西的。我摸着口袋里从酒店顺来的一包茶叶,也只能将就着沏壶茶充饥。况且最近总也是没胃口,不想吃东西。
我闲坐着,就拿起手边的相册看。家里就只有相册是最多。
每次阿峰和我去登山的时候,都会拍很多的照片。我有时总会问阿峰,他到底是摄影师,还是登山者。阿峰只是用镜头拍我,说傻瓜。
每张照片里的阿峰都很好看,常年的漂泊让他的皮肤晒得很黑,脸是北方男人很常见的那种富有棱角的脸型,留着小圆寸,(都是他自己剪的,但他只会给自己剪。)眼睛很明亮,像高原的冰雪。看我把他拍得多好看啊。
但好像每次阿峰都不给我好好拍,净挑些狼狈相照,每张上我都是龇牙咧嘴的。阿峰总会说不想把我好看的样子给别人看。
阿峰是我的恋人。如今却只是我的回忆。
高中的时候认识的阿峰,也知道了登山,到现在已经十多年了,3000米级的山峰,也一起攀登过几座了。所以我明白,登山者是从不畏惧死亡的,我们曾无数次那样近的看着死神吻上我们的面庞。但心中既然容得下雪山的巍峨,便也要容得下死亡的孤寂。
就像阿峰说的,面对死亡,是坦然和眷恋。
但我还能记得阿峰说“我是群山之王”的时候,那种锋芒锐利的睥睨的姿态。那样鲜活的肉体,仿若真的是天神一般,足以在天光澄明中永生。可他真的只是凡人,却也逃不脱生死轮回。
上高中的时候,晚上放学,阿峰骑车来接我,有时停在街边的大排档吃晚饭,他会一手点着烟,喝几口啤酒,跟我讲他的好哥们儿,有死在山上的,有病死的,也有被雪崩埋了的,大多连尸骨都无从寻觅了。阿峰的口气淡漠却诚挚。这样太过残酷的经历对于那时的我冲击很大。于是我忘不了,那样昏黄的灯光下,阿峰的脸,和他脸上那种羼混着悲伤和怀念的淡漠的表情。
阿峰不比我大多少,阅历却比我多上很多。高中的时候,觉得峰哥是个谜。浑身上下已有一种说不清的成熟男人的神秘感。像是一段昂贵木料被时光打磨后的痕迹。阿峰没上过大学,但他说大自然教会了他更多。他的经历是超越我当时狭隘的认识范畴的。或许这也是我迷恋阿峰的原因之一。
但后来,才发觉峰哥其实只是我的阿峰,是个有时会犯傻,很会说笑的阿峰。不去登山的时候,阿峰是很好的男人,买菜、做饭、做家务。阿峰总能在菜市场挑到最好的蔬菜,或许也和他丰富的野外生存经验不无关系。
当我真的第一次和阿峰一同登山的时候,我发现自己这才真的认识这个男人。
生活中的阿峰是温和的。但那种寒锋出鞘的凛冽感,却只有在大自然的磨砺下见得。他如野兽般的凶猛与敏锐,仿佛与生俱来的自然给予的天赋,在孤峰万仞的险境中方才体现得淋漓尽致。
他生来就应是“群山之王”。
攀登的过程是孤寂而绝望的。未曾攀登的人无法理解那种生命的微茫。


1楼2013-06-30 20:31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