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一个人的梦,记下来,就是此人一天中最好的文学。十八年来做了太多的美梦或噩梦,但都让记忆私吞了。记忆是一湾有色的、腐蚀性的池塘。人事放在那里,日子久了,终会被染成各种颜色,失掉大部分细节,只剩一点残渣,一副骨骼,甚至一个模糊的影。于是我下决心,在睡眼惺忪时,记下一些东西。高考之后几乎没有拿起过笔,那么这个笔记,姑且当做梦之首创笔之再造的半成品吧。谨序。
◎我因言多被捕入狱,啊哈,也就是惯常所说的政治犯咯。当我被释放时,奶奶在门外等我。她站在那儿,推着我的车子,刚对着路人和街边小贩大吹了我一番,她经常这样做。此刻,她站在那里,微笑着看着我。_我向奶奶大发感慨,路人与小贩在旁听。被我的好奶奶蒙蔽的他们错愕地指着不远处的监狱大楼问我,你从那里来?_我觉得很可笑,点了点头。他们惊骇万分,口张不能合,一个人忙向我借卫生纸,说要去厕所。我从兜里掏出给他。他谢过,慌张走了。_监狱的标签让我看起来着实是个危险分子。也许他们正害怕我怀藏刀子,将他们当街刺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