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达尔。六十年代我们都跑去看戈达尔。我们站在三分线电影院外的雨里,等着下一场《周末》的放映。又一年纽约电影节放了两部他的片子,或者是三部?另外有一年戈达尔在多伦多电影节说:“电影不是车站,电影史火车。”或者正好反过来。我们点着头。我们爱他的影片。在那些日子里我们谈论戈达尔,就像《低俗小说》上映后影迷们谈论昆汀·塔伦蒂诺一样。有个句子一直留在我记忆里:“他的摄影机转了360度,一共两次,然后停下来并往反方向退了一点点——以此表示它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而现在,戈达尔这个名字只能让大多数影迷一片茫然。加字幕的电影过时了,艺术电影过时了。有自我意识的电影过时了,测试电影限度的电影过时了。现在电影的一切都跟大众有关:必须去庆贺甚至迎合他们狭隘的品味。但是,每代人中总有少量人会厌倦庸众的品味,在角落中寻寻觅觅,而戈达尔就在那些地方等候他们——狂躁不安、曲折暧昧、姿态撩人。